“很高兴见到你，李睿先生！”
坐在李睿对面的万斯显得有些腼腆和紧张，此时的他还没有后来那么浓密的胡子，但已经开始蓄须了，这令他的形象多出几分粗犷的铁锈带男人的气质。
倘若他的头发再凌乱一点，把身上的西装换成毛衣或者脏兮兮的衬衫，穿上工装裤和皮靴，那活脱脱就是镁剧中底层工人的形象，忙碌了一天之后回到家中酗酒发酒疯家暴离婚，然后某一天死于酒精中毒。
科恩行动很快，和李睿见过面的第二天，就联络上了万斯，此时李睿和万斯就坐在666号大厦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李睿有些好奇，万斯却局促不安，丝毫看不到多年后的霸气。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李睿道，“我读了你的书，对你书中描绘的故事很感兴趣，就拜托朋友联络上你，希望你不会因此感到不安。”
万斯连忙道：“当然不会，我很乐意跟你见面聊一聊，你是我非常崇拜的创业者。”
“我以为你会讨厌铧国人。”李睿很直接的道，“铁锈带的人，一定会认为是铧国人抢走了他们的工作吧？”
“呃……”万斯有些犹豫，“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并不是某个特定国家的人抢走了一切，这是政治，科技，以及各种问题的大杂烩，我的书里也解释了很多。”
李睿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
从万斯前世先反对老唐又支持老唐的态度转变来看，这个人其实并没有太深的原则性，这就是容易利用的点。
李睿敬佩寇姆那种原则至上的人，但并不愿意和那种人打交道，李睿更喜欢万斯这种人，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也。
“聊聊你的书吧，我觉得这是一本很有价值的书，不仅仅对镁国有价值，对铧国，对世界很多国家和地区的人们都很有价值，或许我也可以为你联系一个铧国的出版社，在那边出版发行。”李睿道，“而且我的百视达也很有兴趣，购买这本书的版权，把它拍成一部电影，或许……可以再拿一个奥斯卡。”
万斯的眼神变得灼热，作为一个铁锈带出生成长艰难求存的人，他对于成功的渴望从来都是毫不掩饰的，也是充满热情的，写出《乡下人的悲歌》只是第一步，如果这本书能够全球销售，甚至拍成电影，那距离他的成功就又近了一步！
“我当然很乐意跟你聊一聊，但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万斯迟疑着道。
李睿就掏出手机，找出之前在云梦拍摄的纺纱厂照片，展示给万斯看，还有那几个来自虎什哈的少年，李睿讲了他们的故事，讲了破败的工厂和时光停滞的小镇，讲了无处可去的少年和充满迷茫的人生，然后道：“尽管我们出生成长的轨迹不同，但我们有很多相似的经历，随便聊聊就好，或许能给我很多关于电影的灵感。”
万斯可太想让自己的书变成电影了，立刻就滔滔不绝的说起来，他的口才很好，用词精准，逻辑缜密，对铁锈带地区的问题也总能一针见血的指出来，说到兴头忽然话锋一转道：“正是因为我太了解那里的人，我才认为老唐完全是一个撒谎精，一个骗子，他不可能解决那里的问题，他只是在给所有人开一张空头支票！”
“所以你不认为镁国能够再次伟大？”李睿好奇的问道。
“非常困难，除非让真正有能力的人来做总统。”
“拉西里？”
“她也不行！”万斯摇头，“她和比尔是那种最纯粹的政客，我的意思是，卑鄙的政客，他们根本不在意底层人的死活。”
“也就是说，这场总统大选无论谁获胜，铁锈带还是铁锈带，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李睿问。
万斯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我看不到任何改变的可能性和希望。”
“那你有什么想法？如果你成为总统，你会怎么做？”
万斯刚要开口，就停下来了。
李睿猜到他要说什么，笑道：“不要顾虑我的身份，坐在这里的人只是一个倾听者。再说，无论你是怎么想的，你又不是总统，那有什么关系呢？”
万斯就道：“我会增加关税，让制造业回到镁国……”
他开始侃侃而谈，果然就跟多年以后老唐二次登顶做出的各种决策如出一辙。
这混蛋玩意儿……李睿内心里暗暗的评价。
又一个混蛋，李睿最近怎么总遇到混蛋，就像刚重生那阵子总遇到孙楚涵一样？
虽然万斯是个混蛋，但老唐的团队恰好就是混蛋联盟，需要的就是混蛋。
不过现在还不是吸纳万斯进入老唐团队的时机，这小子还得锤炼锤炼，而且要先把他变成自己人，作为一招后手才最符合李睿的利益。
等万斯说完，有些忐忑，毕竟他的很多方案都是针对铧国的，而李睿恰好是铧国人，倘若他的方案成为现实，李睿或许是最大的受害者。
没想到李睿居然点头道：“非常好的想法，我居然觉得你的想法比老唐的更有可行性，唯一可惜的是，你不是总统候选人。”
万斯尴尬的道：“这只是不成熟的想法。”
“已经很成熟了，你是一个人才。我听说你从耶鲁毕业了，未来有什么打算？”李睿问。
万斯道：“我之前曾经给大象的约翰·康宁参议员做过助理，也在西德尼·奥斯丁律师事务所工作过，或许我还会从事这两个职业。”
“那有点太可惜了。”李睿道，“我有个朋友，她在硅谷有一家风险投资公司，非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有没有兴趣考虑一下？”
“我可以吗？”万斯吃了一惊。
李睿笑道：“为什么不可以呢，你真的可以试试。我觉得你有这方面的潜力，你对于世界贸易，科技趋势以及民众心态的判断，完全适合做这份工作。”
“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万斯又惊又喜的道。
李睿递过去一张名片：“给她打电话，就说是我介绍的。”
万斯接过名片，上面只有一行简单的字。
【R孵化器，妲露拉·莱莉】
“R孵化器！”万斯瞳孔巨震。
硅谷最顶尖风投公司的邀请，谁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