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鎹鸦发出刺耳难听的鸣叫声,在天空之上盘旋着。
此刻川流时已经出了北方雪山,而没有北方雪山飞舞大雪的掩护,那撩人又危险的阳光肆意地铺洒下落。
“看来,我要夜间才能全速赶路了才行。”
川流时没有跟富冈义勇他们同行,而是自己进了密林之中,借助茂盛粗大的树木来遮挡阳光,在树荫之下像是猿猴般窜行着。
他白天没法暴露在阳光下,跟富冈义勇他们一起走会比较麻烦,干脆直接就孤身上路。
“先回狭雾山,富冈先生他们应该也不会多慢。”
因为带着八重,而且川流时夜间可以直线飞行,他们肯定会比川流时慢上一些。
在树梢之中跃动,前方刚好有一束氤氲的阳光穿透枝叶,从树冠之中穿透而下。
川流时暂停脚步看着这束阳光,面色有些犹豫。
刚觉醒血鬼术之时,因为炽羽有类似阳光的能量,川流时曾经尝试着去触碰阳光,想知道自己是否能免疫其伤害。
但是川流时失望了,当时他碰到阳光的手臂瞬间变成了无数灰烬,随风四散。
而阳光的温暖和煦,他很想念。
不由得,川流时想象着他在一个微风徐徐的天气里,坐在躺椅之上晒着仿佛能洗涤灵魂的阳光。
“若是这往后余生都无法再享受阳光的温暖……可真是令人痛苦,怪不得他如此疯狂的寻找青色彼岸花。”
“试一试吧,希望不是错觉。”
川流时要再试一次,因为在这次实力进步之后,他产生了一种直觉。
这阳光虽然依旧危险,似乎却少了当初的致命感,危险,但是并不致命。
站在树枝上的脚步微动,川流时缓慢且坚定的朝着那束阳光伸出了手。
食指接触到阳光,在地面上形成了不小的阴影。
与此同时,一种灼热的感觉传了过来。
就像是把手指直接放在熊熊火焰之上燃烧,而且十指连心,川流时感到钻心的灼痛感。
但是他却面露喜色。
因为他的手指并没有变成黑红色灰烬消散,只是一阵阵的灼烧剧痛。
川流时忍着痛,看着自己的手指慢慢变红,在三分钟左右后开始有灰烬被灼出,而五分钟后,那根手指彻底消失。
看着还缭绕着灰烬的断指,川流时运转恢复,其顷刻之间恢复完好。
“也许,有一天我能改变鬼的体质,坦然沐浴在阳光下。”
每一次运转火之神神乐,从细胞血管之中都有着火烧火燎的感觉,这种感觉跟与阳光直接接触类似。
而火之神神乐在伤害川流时的同时,也在逐渐改变他的身体,让他越来越适应,直到现在已经能略微的克服日光伤害。
微微一笑,川流时朝着狭雾山方向继续高速移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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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凌晨四点左右,由于现在刚刚入春,天色还是黑沉沉的黑夜,而川流时已经挥翼到了狭雾山鳞泷左近次的住处之上。
眉目中传来浮现起一起疑虑,川流时没有第一时间下去,而是悬浮在房子上方十米左右的位置。
“多了四个人的气味……”
“有一个比较熟悉,是那个野猪小孩的味道,”
“他果然来了。”
除了鳞泷左近次与祢豆子的气味以外,川流时能闻到,那屋子里面还有四个人的味道,一个是那位奇特的野猪少年,而另外三种他没有印象。
炭治郎的气味则是还在半山腰的斩岩训练处,看来他没有斩断磐石,所以一直没下山。
川流时刚刚准备收拢羽翼下去敲门,但是“嘭”的一声,木屋顶部被爆开了一个大洞。
呼呼劲风瞬间扑面而来。
一道黄色刀芒带着璀璨流光从中迅捷斩出,如雷如电,速度极快。
川流时双目一凝,那刀芒还没有临身,他就已经感觉脖颈处微微发麻,身体自动起了反应。
“迷荆。”
幻相停留在原地,而川流时真身八翼震动,身体瞬间向上平移。
黄色刀芒掠过幻相脖颈斩到了空气,而持刀的黑影被重力束缚着,挥出这一刀后落在地面之上。
刚落在地面,黑影就身体低俯准备再次跃起出刀。
而鳞泷左近次的声音在房间中淡淡传来。
“老家伙,住手吧,他就是我说的灶门川流时。”
“吱呀”一声,鳞泷左近次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叫住了准备再次出手的人影。
他身后还跟着三个脸色警惕的少年,一个是伊之助,另外两个川流时不认识。
这时,紧张的氛围瞬间散去。
“哈哈,还好我老了,不然刚才一刀把他斩了就不好办了。”
这时,川流时收起羽翼飞了下来,对鳞泷左近次问道:“这几位是?”
伊之助还戴着头套,看到川流时后睁大了双眼,挥了挥拳头道:“喂,终于等到你了,等着我揍扁你!”
那个刚才对他出手的人,是个看起来与鳞泷左近次同岁的老人,只不过与鳞泷左近次的戴着面具严厉不同,他整体给人的感觉比较慈祥。
这位老人左侧脸颊有一道伤痕,还断了右腿,小腿处是褐色木拐当做的假肢。
他此刻正左手持着拐杖,而右手拿着一把金色布满雷纹的日轮刀。
鳞泷左近次指了指老人,道:“桑岛慈悟郎,前任鸣柱,一个老家伙。”
“不过别看他现在这个惨兮兮的样子,以前可是被誉为鬼杀队最强剑士,意气风发,比我强多了。”
鳞泷左近次的话中带着揶揄,与以往的冷漠风格有所不同,川流时仿佛看到了鳞泷左近次正在微笑。
应该是见到了老友,此刻心情大好吧。
而桑岛慈悟郎瞪了鳞泷左近次一眼,不客气道:“大家都退休了,你个冷面鬼有什么好说我的。”
“我现在虽然缺了条腿,爆发下斩个下弦还是非常轻松的。”
此话不虚,川流时能感觉到这个老迈身体深处传来的爆炸性力量。
刚才那一刀没有尽全力,只是试探,但是依然给川流时一种凌厉之感。
桑岛慈悟郎对川流时和蔼一笑,没有因为初次见到他这只鬼而愤怒。
他这个年龄,已经经历了许多,也看开了许多,以前年轻时对鬼那种恨之入骨的感情在一次次挥刀中已经变淡,哪怕被鬼断了腿,也只觉得自己技不如人而没有愤怒。
而且川流时一家的事鳞泷左近次告诉了他,对川流时只有怜惜感,没有愤怒。
桑岛慈悟郎转头看了看川流时不认识的那两个人,笑道:“这俩是我不成器的徒弟。”
“我妻善逸,狯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