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志扬环顾了一下四周,高声道,“下面介绍第一件拍卖品,西周青铜爵。”
下面一下炸了窝,老黄跟他比较熟悉,直接喊道,“我说老钱,你怎么搞的?明知道私下买下重器是违法的,你这不是存心要把我们往局子里送吗?不玩了不玩了,我们走。”
钱志扬忙解释道,“大家别急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这是一件仿制品,不算重器。”
场内这才安静了下来,钱志扬接着说,“这件拍卖品的起拍价五千,感兴趣的朋友可以上来看看。”这就是黑市和正规拍卖会的区别,由于没有拍品展示这个环节,在每件拍品拍卖前都会留几分钟让人上去鉴别。当然拍卖方也会事先也声明,每件拍品不负责真伪,买赚买亏全凭眼力,这也正是黑市拍卖越来越红火的原因,谁都在来这里捡个漏。
余弦看着那个泛着古旧气息的青铜爵,扭头对欧阳贝儿说,“贝儿,你看我要是把它买回来放酒杯,会不会有种当皇帝的感觉?”
“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再把那澳门小妞弄来当皇后,值了。”欧阳贝儿笑吟吟地看着他。余弦再傻也听出这话不善,马上住了嘴,但还是晚了,脚上一阵剧痛,正是欧阳贝儿跺的。
知道这件青铜爵是仿制的,也没人上去看,钱志扬见状,便问,“下面请各位朋友出价。”
台下一片静寂。
“虽然是仿制,但也是清朝年间的仿制品,距今也有一段时间了,五千元不算贵。”钱志扬蛊惑道。
还是没人出价。
钱志扬急了,第一件就流拍,可不是好兆头。这件东西寄卖人定的价的二千,他想了想一狠心,喊道,“三千有朋友要没?”
“三千。”台下马上有人举手,虽说是仿的,但做工精美,这个价还值的。
“四千”
“五千”
“六千”
“恭喜这位朋友,这件物品属于你了,请到旁边交付款项。”
余弦和欧阳贝儿都看傻了,这些人是不是呆的啊,刚才五千没人要,非要六千买。
杜年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拍卖就是这样,都没人要就感觉不值钱,一旦有人先出价,往往就会争起来,争到最后,花得钱可能要比拍品贵上许多,这也是我让你来看看的原因,买古玩一定要量力而行,不能冲动。”
第一件差点流拍的东西,竟然拍的比先前定价还高,钱志扬一脸喜色,紧接着又拿出了第二件拍品。
这是一幅一尺多宽的字画,钱志扬把它小心翼翼地平铺到台子上,说道,“下面要拍卖的,是明代画家唐寅的仕女图,宽一尺六寸,长三尺五寸。用笔简练,构思脱俗,起拍价15万。”
这一段时间没白学,卖弄的机会到了,余弦来了精神,轻声对欧阳贝儿解释,“唐伯虎,本名唐寅,字伯虎,又字子畏,号六如居士、桃花庵主,明朝苏州吴县人士,擅诗精画,与同时代的祝允明、文徵明、余祯卿并称为四大才子。擅长人物、山水、花鸟,早年随周臣学画,后师从李唐、刘松年。。。。。。”
欧阳贝儿白了他一眼,“你给我死去,我也是留过学的,这些初中课本上的知识还用你教?少费话,你就告诉我是真的还是假的就行。”
余弦后面一大堆话被硬生生呛了回去,郁闷地叹口气,向台前走去,他坐着也能知道这画真假,但好歹也得做做样子,要不肯定会引起人怀疑。
杜年他们已经在看了,等他们看完,余弦瞅个空当,用读心术看了看,光线交织的方式跟之前余弦看过的那几样真品一样,看来这幅是画是真的,不过光线组成的图案只有两个尖角,看位置排列象是星星的两个角。
余弦回到座位上,杜年早等着他了,问道,“小余,怎么样?说下你的观点。”
“从这件拍卖品的用笔来看,用笔简练,布局疏朗,寥寥数笔便将画中仕女的神态构勒得出神入化,纸张也没有问题,是明朝使用的宣纸,再看用款,也是唐寅的印。由此我感觉这十有**就是唐寅本人所画。”
杜年听着不住微微点头,老黄等人对余弦的看法也大有改观,难怪这人能捡到大漏,看来确实有点能力。
余弦想了下,问了一个问题,“我就是有一点不明白,唐伯虎的画保存到现在的并不多,每一幅价格都非常高,这个如果真是唐伯虎本人所画,那为什么价格这么低?”
杜年解释道,“嗯,小余,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从你入门到现在,这么短的时候能达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不简了,至于你问的这个问题,如果你再观察仔细一点,一定能知道。”
余弦忙道,“请杜老师指教。”
“从这幅画上,能看到它的作画时间,再根据唐伯虎的生辰,能推断出这是唐伯虎早期的作品,应该是刚刚跟周臣学画时所作,对一般人来讲,这幅已经很不错了,但在专业画家眼中,也就是一个入门级作品,虽然构思精巧大气,但笔触还显稚嫩,用墨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所以价格自然没有唐伯虎其它的作品高。”
“那杜爷爷,依你看,这幅作品大概值多少钱?”欧阳贝儿问道。
“毕竟是唐伯虎的真迹,收藏价值还是有的,如果在正规的拍卖会,应该在40万到50万之间。”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心里暗暗盘算一会出什么价,余弦心里有底了,打算一会出价21万,买回去挂在客厅,也高雅一把。
“好,既然各位朋友都看过了,请出价吧。”
余弦手刚要举起来,眼角余光就看到欧阳贝儿已举起了手,喊道,“40万!”
余弦吓一跳,这败家娘们儿,哪有这样喊价的。这价格不但吓住了余弦,也被场内其它人吓住了,众人纷纷向欧阳贝儿看去,却没有一个人再喊价。
钱志扬连问了三次,场内一片默然,他槌落声起:成交。
余弦奇怪地看着钱志扬,15万的画拍出了40万,他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高兴呢?钱志扬当然高兴不起来,这幅画的底价是30万,本来他以为能翻一倍呢,结果只赚了十万。
杜年呵呵一笑,冲着欧阳贝儿说道,“好好,虎父无犬女,你这个心理学博士没白学。”
余弦这才知道欧阳贝儿的专业,但心里的疑惑更大了,这跟心理学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