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取?”
“不错,兵法有云,下兵伐攻,中兵伐交,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王者之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对谁都没好处。”
花花花白思索着,道,“那如何个智取法?晚上放一把火,把他们镇子烧了?”
刘黑旺连连摇头,道,“寨主,咱们是土匪,不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所谓智取,就是以已之长,攻人之短。用咱们的优势,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花花花白道,“老刘,你别再掉书袋了,直说就行。”
刘黑旺点头,如此这般说了一番,花花花白的眼睛越来越亮,待到最后一拍扶手,发一声喊,“好,就这么定了,智取。”
第二天,还在原先比武招亲的擂台上,双方人员各自站定,人人脸上都是一付紧张的表情。
姚四海开口道,“第一场,你要比什么?”
花花花白咯咯笑道,“姚哥干嘛如此紧张,咱们好歹也是夫妻一声,动刀动枪多伤感情。”
姚四海冷哼道,“你不要假惺惺的,比刀比剑还是比暗器,尽管放马过来,我们都奉陪到底。”
花花花白道,“都不是,咱们比吃。”
比吃?姚四海等人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想到了什么,而余弦则心中一喜,别的不敢说,论吃他可是个中强手,为了吃他可以翻山越岭,为了吃他可以不情风雨,在这上面,他从没有怕过谁。
花花花白一颔首,刘黑旺走出队列,一抬拳长声道,“一支穿支箭,千山万水来相见。逢寨主抬爱,这第一场由在下代黑风岭出战,方才我们寨主也说了,这场比吃。若只是单纯的吃,未免太过俗气,所以在下还准备了一道雅题,答对之后才有资格比吃。”
姚四海叫道,“花花花白,你们太卑鄙了,一场比赛凭什么出两道题。”
花花花白道,“一雅一俗,岂不显得有趣,怎么?你们不敢了?”
姚四海道,“你果然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不讲道理。”他还要再说什么,余弦在一旁道,“姚先生莫急,不就多一道题吗?就是多十道咱也不怕,咱接了,让他出,看看他到底能出多雅的题。”
余弦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有底气,想来这雅题左右不过是些诗词歌赋,他就不信他一个堂堂非825项目的大学生,比不过区区一个落草的土匪。
花花花白哈哈一笑,道,“还是余公子爽快,好,老刘,出题。”
刘黑旺清清嗓子,道,“听好了,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余弦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眼前这位,到底是黑风寨的强人还是猴子请来的救兵,能不能再搞笑点,出个诗词歌赋也就算了,竟然连数学都整出来了。
姚四海呆怔着显然没听懂,旁边王师父已惊叫起来,“孙子算经。”
姚四海眉头一皱道,“他们违反规则固然可恶,但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张嘴骂人,更何况我也没有他这么大的孙子。”
王师父摆手道,“镇长,这是一本书名,二百年前不知何人所写,上面记录了各种数理和算筹,极是深奥,这道题就出自这本书。”
姚四海一喜,道,“王师父见识渊博,快,你去回答。”
王师父苦笑一声道,“镇长说笑了,我也只是听过此书,又怎么会做,别说是我,你找个进士来,都算不出来。”
刘黑旺哈哈大笑道,“没人算得出来吗?没想到只第一道题就赢了,早知道如何,我还费什么劲准备后面的。”
“谁说算不出来。”余弦施施然走了出来,道,“我不但能算出来,我还能告诉你是怎么算的,你听好了。”
“动物共三十五只,腿是九十四只,先让所有动物收起一只腿,九十四去三十五,余五十九,再收起一只腿,五十九去三十五,余二十四,现在站着的腿是二十四只,这位大哥,对否?”
两位数的加减算筹,刘黑旺还是会的,当下点点头,却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余弦接着道,“大家都知道,这雉是两条腿,全收起来的话,它们就全趴在地上了,那么站着的这些腿是谁的?”
“兔子的。”王师父配合的很好,马上喊了出来。这答案一点问题都没,刘黑旺又点了点头。
“兔子四条腿,收起了二条,那么每只兔子还有二条腿是站着的,二十四除二得十二,兔子是十二只。三十五减十二是二十三,雉是二十三只。”
刘黑旺惊异地看着余弦,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复杂的题让他竟轻而易举的解了出来,方法还这样老少通吃。这道题他也只是死记住了答案,而解题的办法却欠奉。
他干笑了两声道,“余公子果然有奇才,在下佩服,那么下面就由在下给各位做一道黑风岭独有的美味暗夜刀鱼。”
姚四海几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喉结涌动仿佛在强忍着什么,而余弦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心思已全在刀鱼这两个字身上,没想到在唐朝还有机会吃到刀鱼,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长江刀鱼,如果是的话,那可就真的赚大了,要知道现在长江刀鱼已经快绝迹了,2两以上的刀鱼都很少见,价格最少在每斤七千元以上。他紧紧地盯着场上的刘黑旺,一付垂涎欲滴饕餮之徒的样子。
两人从人群中走出,端过来一只水盆放在地上,盆中水清澈底,一尾活鱼在其中摇头摆尾,目测约有二斤上下,通体无鳞,颜色白中带着微微青紫,尖嘴削身,在水中游得极是灵活。
刘黑旺道,“各位是要清蒸还是红烧?”
现场一片沉寂,刘黑旺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结果,正自以为得计时,却听到一个声音喊道,“烧烤可以吗?”
刘黑旺一怔,定晴看去,却是余弦,他干笑几声,道,“当然可以,请余公子稍候。”
说话间忙活起来,几个人给他打下手,起炉子,置木炭,搭架子,调佐料,他则从盆中捞起鱼,开膛破肚,抹油涂酱,放在架子上慢慢烤制起来。
刘黑旺手法娴熟,落草之前应该是做厨师的,不多时一股诱人的香气便散在了空气之中,令人纳闷的是,清溪镇众人闻到这股香气,都纷纷退了几步,脸上显出一付厌恶的神情,只有余弦闻香而出,向前又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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