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打开三分之一,车内没开灯,陆少臣从烟盒里掏烟点燃,给陆宛然去电话:“你等几分钟再下来,我还没到。”
他嘴上说,眼睛一直注视着那道靓丽的身影,俯在她身上的男人力气太多,她弯腰送对方上车时,胸口风光大漏,即便是用手极力遮掩着,似是做着无用之功。
看到宋相思为了讨生活在别人跟前卑微屈膝的模样,陆少臣狠狠的吸了口烟,浓白烟雾从嘴里吐出,笼罩住那双带着几分阴冷的黑眸。
在门口揪揪扯扯过去好几分钟,宋相思才长呼了口气,钻进出租车。
陆宛然下来,跟一众朋友招呼分开后,她上了陆少臣停在对面的迈巴赫。
陆少臣脸色难看,车内乌烟瘴气,一边把车开出去,他问:“去我那还是回家里?”
陆宛然看他神情不对劲,讪讪询问:“刚才那个女的你认识?”
陆少臣已经隐藏得很好了,没成想还是给人看破,他扯着嗓子咳了一声:“不太熟。”
“去你那吧!”陆宛然一脸如释重负:“这次回去家里估计又给我找了一堆相亲对象。”
想到先前纪深那模样,他担忧的试探:“你不是跟纪家那小子好着,你还怕拉不出人应付?”
“哥,别说他了,说说你吧!”陆宛然有些酒过三巡,闭着眼像只蜗牛一样侧身窝在副驾驶上,慵懒散漫的说:“啥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呀?你都快31了,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也不知是咋地,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陆少臣脑子出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宋相思,跟他好过的女人不少,她一个连号都排不上的女人。
他轻晃了下头,像是想要把脑子的胡思乱想甩掉,但宋相思跟纪深在一起的情景愈发清晰的在他脑海里浮荡。
宋相思一身酒气的回到家,纪深接着打电话来说自己钥匙忘在了她那,她翻开一看,果真如此。
这个富家公子花花肠子多得要死,酒桌上他就一个劲的编着各自各样的理由让她喝酒,她也狡猾,总是找更好的借口挡了回去,酒局都散了还给她来这一出。
他这是刻意的缠上自己了,但她也不傻,打电话找个跑腿的钱还是有的。
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对方才到,她把东西交代给人送过去,纪深那头电话说:“宋小姐,你这样就不怕我毁约?”
“纪总不会这么不讲究吧?”
宋相思也怕,不止是怕,更多的是不甘心,千辛万苦把人搞定,事到临了又变了天,辛苦努力打水漂。
纪深了解她胜过了解自己的语气:“讲究还是得讲究,可是私欲也得满足,我这人从来都是不太委屈自己的。”
“不好意思,这个我做不到,如果要是让纪总不高兴了,烦请另找它家。”她心里头暗骂了一道,对方亮出底牌,只好下最坏的决定。
“宋小姐,我不急,来日方长。”
也不知道他这句来日方长是什么意思,纪深说这话时,宋相思正好从电梯出来,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但因为她仔细去听纪深的话了,没太注意,只当是谁家养的阿拉斯加楼道到处晃。
她挂了电话,掏钥匙开门,身后传来一口男人低沉的嗓音:“你不是很能爬男人的床吗?突然做不到了?”
“叮咚”一声,宋相思被吓得手里的钥匙掉落在地上,她循声望去:“你怎么在这?”
他这不声不响的站在身后,是要吓死她?
陆少臣颀长的身躯倚靠在墙上,神色淡淡,他看着她:“现在去求了纪家,所以我不能出现在你眼前了?”
宋相思嘴角一弯,轻嗬道:“我跟纪深……”
她话还在嘴里,头顶瞬间笼罩上一层黑色阴影,陆少臣把她狠狠抵在墙上,手指扣住她的下巴两颊,眼里的怒火仿佛要将她燃烧殆尽。
“现在都直接叫名字了?”他用舌头顶了顶牙根:“这房子也是她送的吧?”
陆少臣一说话,满嘴的烟酒混合味往她脸上扑,本身她今天就喝了不少酒,胃里翻腾,难受得要命。
她伸手一根根掰掉他的手指,皮肤极好的脸上荡漾着笑意,抿了好几下唇,宋相思才开口:“所以,陆总这是要来查户口咯?”
电梯进进出出的人,看到这一幕顶多也只是好奇瞟一眼,估摸着也就是情侣间闹不和吵架。
宋相思跟陆少臣站一起确有几分情侣相,俊男靓女,可总有不安分的人想要拍照。
“滚。”
他咬牙一吼,那人吓得赶紧灰溜溜的进了电梯。
宋相思见他动怒,笑着调侃:“陆总这么喜欢迁怒无辜?”
陆少臣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憎恶,就像是在看别人吐在地上的痰那么厌恶:“一个刚从牢里出来的女囚犯,能买得起这里的房子?”
房子确实不是她买的,是她爸在她十八岁考上国内前十大学给的奖励,她会定期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想起这些,宋相思自嘲的笑笑,不做声。
陆少臣放下撑在她耳边墙壁的手,两人隔着两根手指长的距离,他像是习惯性的发号命令:“以后,离纪深远点。”
她最讨厌他那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模样,真有让人打掉他狗牙的冲动。
“凭什么?”
就因为你陆少臣一句话,让她放弃可以能让自己往上爬的机会?
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想过她会过得多糟糕,也从未想过施于援手。
“宋相思,你要不要这么贱?”
她朝着他眨眼,露出了练习很久的娇笑,嗲着声音对他说:“这样贱吗?”
“纪深是什么身份的人,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就凭你也能在他身边做常胜将军?宋相思,你不要自大过头了,小心到时候让人家踹了,闹得满城风雨。”陆少臣紧绷的下颚颤抖,抽搐,猩红的眼,像是要杀人泄愤。
宋相思也是刚得知纪深的身份有别,陆少臣是上流社会的人,认识这样的公子哥一点不足为奇,只是他今天对于纪深似乎有些关心过火了。
她可不敢让这个大人物为自己吃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