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之中弥漫了淡淡的酒香,绕在顾妍夕的面容之上,让顾妍夕忍不住惊睁开双眸。
原来只是幻觉,什么都没有。
她再次阖上双眸,却感觉到一个人的身子,重重的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睁开双眸,映如眼帘的是一个面带银制面具的高大男子。
“王,你……怎么进来了?”
顾妍夕想试图将炎鸿澈从她的身上推开,可是他的身子又高又重,奈何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却不能将他推开。
“爱妃,本王来找你来了!”
炎鸿澈口中呢喃着这句话,明显是喝醉了,连说话都有些迟钝了,一点也不像往日里孤傲冰冷的鸿王。
“你喝多了,王……起来一下,我给你那些醒酒汤来,给你喝下醒醒酒!”
炎鸿澈紧紧阖着双眸,眉心皱起,显然是喝多了,露出了很不舒服的样子。
“玲珑,月蝶,你们快进来!”
顾妍夕这样唤着,却不见玲珑和月蝶进到寝殿。
她这才知道,一定是这两个丫头有意将炎鸿澈放进来的,要不然他喝的这样烂醉,怎么能轻易地走进她的寝殿呢?
正在她神游之际,炎鸿澈炙热的大手抚上了她的面颊,朱红色的唇瓣渐渐朝着她薄薄的唇贴来。
“王,你想做什么?”
“王……”
顾妍夕唤了两声,却不见炎鸿澈清醒,她眯起一双古井般的双眸,抬起手,从手心抽出了银针,朝着炎鸿澈头顶的百会穴刺去。
炎鸿澈因为喝醉了,所以才会被顾妍夕这样轻易的算计到,被刺入头顶的百会穴后,身子一歪,倒在了顾妍夕身侧的床榻上。
顾妍夕忙从床榻上翻身下了床,穿上了鞋子,慌忙的出了寝殿,这才看到月蝶和玲珑是被人给打晕了,软倒在地上。
她这才想明白了,刚才不会是炎鸿澈想试探她,看她是不是对他别有居心,所以才假装喝醉了,要对她强压在身下,看她有何反应?
不然,他怎么会将玲珑和月蝶都打晕了,悄悄地走进寝殿之中呢?
顾妍夕忙伸出手指,掐了下玲珑和月蝶的人中,他们才清醒了过来。
玲珑和月蝶醒来后,发现他们倒在了地上,想对顾妍夕解释原因。
顾妍夕开口道:“好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了!”
“玲珑,你先出大殿,守在大殿外,若是有人来了,一定要通知我!若是看到了寐生在外面候着,你就说王在这里休息了,要他安心离开。”
玲珑领命,退下。
顾妍夕这才对月蝶道:“月蝶,你同我进殿一下,我需要你帮我做些事!”
“好!”
月蝶同顾妍夕进了寝殿,两个人将炎鸿澈高大修长的身子翻正了,平躺在了床榻上。
又将他身上的喜袍脱下,只剩下里面贴身的内衣和亵/裤。
等一切都完事了,顾妍夕让月蝶就守在寝殿内,她怕炎鸿澈突然醒来,会对她做些什么,所以让月蝶帮她看着,也算有个照应。
一个床榻,一床被子,可是躺在被子里的人却是炎鸿澈,躺在被子歪的人却是顾妍夕。
顾妍夕可不想自己在迷迷糊糊时,被迷迷糊糊的炎鸿澈给假戏真做了,那么她以后还怎么去见她喜欢的男人?和那个男人远走高飞?
就这样,顾妍夕侧着身子,拖着面颊,一直盯着炎鸿澈戴着地银制面具,瞅了半天。
“他为何要一直戴着这张面具呢?难道真的如世人所传,他脸上满是疤痕,还有像蜈蚣攀爬的大疤痕,看到的人都会捣胃口,不敢再看第二眼?”
顾妍夕这样想着,纤纤手指不禁要触碰到他的面颊之上的银制面具,可当她的手指触碰到了银制面具,感受到了那微凉的触感,她收回了手指。
这是她第二次想看到他的面容,也是比较冲动和想知道的一次,但是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若是他觉得将自己的容颜露给其他人看到,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那么她有何这样为难他,让他难过,只为了一时的好奇,而酿下了这个大错呢?
她微微笑了笑,就当这是他的神秘之处,也许不看到他的真容,比看到了更好,至少可以想象成他多么英俊高大的样子。
不知不觉间,顾妍夕因为太困乏了,阖上双眸睡在了炎鸿澈的身边;而月蝶也实在熬不住了,趴在了木桌上睡去了。
直到第二天,天微微放亮,阳光丝丝缕缕透过窗纸耀进了屋中,爬到了床榻上顾妍夕恬静的面容之上。
她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和微微刺痛双眸的感觉,她先是用手挡住了阳光,才缓缓睁开双眸。
昨晚?
昨晚炎鸿澈不是躺在她的身侧吗?
顾妍夕一转身,竟然发现炎鸿澈不在他的身边。
在一看,她的身上盖着红色的蝉丝软被?
她紧张的坐起身子,上上下下检查下自己,是不是被炎鸿澈给霸占了。
还好,没有什么被欢愉过后的痕迹,她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炎鸿澈还算是个君子,至少没有在她熟睡的时候,对她做出什么强欢之事。
她披了件衣裳,走到了木桌前,将月蝶唤醒:“月蝶,月蝶,你醒一醒!”
月蝶睁开惺忪的双眸,问道:“妍夕,你醒来了?”她倏然间想起:“王呢?王还在不在啊?”
她探着头,瞧了瞧,不见炎鸿澈的身影,张开了嘴巴:“妍夕,王什么时候离开的?他该不会对你……”
顾妍夕摇了摇头:“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我还想问你,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玲珑这时跑进了寝殿中,一脸尴尬道:“大小姐,奴婢实在是太困了,没有守好大殿!起来后发现大殿的门敞开了,一定是有人进来或者离开了。”
“是啊,王都走了,而且什么时间走的,我们都不知道!”
玲珑与月蝶的反应一样,瞪圆了双眸,开口问道:“大小姐,王该不会把你怎么样了吧?”
“没有,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好了,快帮我准备梳洗一下,等一下还要见太后娘娘呢!”
顾妍夕实在是不想见到这个老妖后,可是这王宫之中有个规矩,凡是新入宫的妃嫔,都要第二天去敬茶给太后娘娘,以表孝道,顾妍夕自然也不能坏了规矩,就是硬着头皮,也得见这个老妖后。
待玲珑和月蝶服侍着顾妍夕梳洗妆容后,顾妍夕这才走出了凤华宫,坐在了软轿之上,朝着太后的椒房殿走去。
椒房殿中。
孟太后妆容依旧艳丽,红艳艳的唇紧紧抿在了一起,一拍金椅旁的扶手,怒气道:“都几时了?鸿王妃和王都为来哀家这里敬茶?”
一身杏黄色面容平平,却满带轻讽之意的廖王妃丽云,清冷一笑:“太后娘娘,丽云觉得,一定是鸿王妃恃宠而骄,故意让鸿王不要来这里太早,想给您点脸色瞧瞧!”
“给哀家脸色瞧瞧?她有多大的胆子,能敢这样待哀家?且不说她现在有玉玺在手,可以掌管后宫之事,就算她坐上了王后之位,在哀家这里也一样,只要哀家不高兴,她也别想活到明天。”
果亲王妃玉清垂眸,面色清冷,不发表任何言语。
而面容娇媚的孟珊珊却忍不住抱怨道:“姑母,她哪里比侄女好了,表哥会这样喜欢她?但从今天她对您不敬的态度,就应该好好教训她才是。”
太后身边还坐着一身浅红色,绣有牡丹花样长裙的秀丽女子,她的脸圆圆的,笑起来很是天真,不像是同龄的女孩子,在她这个年纪,早已经懂的太多了,连笑容都做作了。
她就是太后的亲女儿,也是鸿国最小的公主——炎如梦。
炎如梦安慰起孟太后:“母后,您总是这样生气,可是对身子不好,再说了女儿一直觉得,母后是最美丽的母亲了,听说生气会让人变老,女儿不想母亲变老、变得不漂亮!”
些许是因为炎如梦一直在孟太后的爱护下长大,都已经十四岁的年纪了,可是说起话来却是那样的天真无邪。
即使孟太后这样动怒,在听到了炎如梦的劝说下,怒气也消散了。
她朝她慈眉善目笑了笑:“好!母后不生气就是了!”
孟珊珊望见孟太后对炎如梦这样的溺爱,狠不得这个炎如梦是自己,她多么希望也有这样有权有势的母亲宠着、爱着,这样就不会有人敢欺负到了她的头上。
“鸿王妃驾到!”
随着太监的通报声后,一身粉色宫装的女子出现在椒房殿大殿内之内。
孟珊珊等一干人先是向顾妍夕福身拜礼;而顾妍夕等到他们拜礼过后,才向孟太后施礼。
孟太后明显面色不高兴,不冷不热道:“鸿王妃还知道向哀家作揖啊?哀家还以为你被王宠得无法无天了,早就忘记了该怎么向哀家拜礼!”
顾妍夕温婉一笑:“太后娘娘,瞧您说的,儿媳再怎么被王宠着,也不会不把太后娘娘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放在眼里?”
她给身后的玲珑一个眼色,玲珑端来了一杯茶,她接过后,端起递到了孟太后的面前。
“太后娘娘,这是儿媳敬给您的茶,请您一定要喝下!”
“哀家不喝,谁知道这杯茶里到底有没有被你下了毒药呢?”
顾妍夕知道这是孟太后有意刁难她,她端起茶一饮而尽,又让玲珑斟上一杯茶,恭敬地递到她面前。
“太后娘娘,请您喝下!”
“你不是应该和王儿一起来这里吗?怎么王儿没有来?难道你们昨晚没有圆房吗?”
孟太后冷冷望向了顾妍夕,唇角带着讥讽的笑意,看着顾妍夕一直手中端着茶杯,却不肯接过,明显是要给顾妍夕难堪。
顾妍夕却是一副温婉的好儿媳模样。
“太后娘娘,儿媳昨天和王都睡的很好!”
“哦?如果真是这样,王儿怎么会没有来呢?”
“王说有政务要忙,所以迟些再来拜见您!”
孟太后眯起一双锐眸,冷哼一声:“他就算是政务在忙,也一定会先来哀家这里敬茶,哀家知道他是一个守孝道的好儿子,可若是有人阻拦不让他来,那么哀家真的要生怒了!”
顾妍夕双手端着茶杯,因为一动不动,手臂有些发抖,可是孟太后明显不想接过她的茶杯,看来存心是要报复她了。
正在她想着如何应对时,一身白色似雪的锦衣,上面绣有团龙图案的高大男子走进了大殿。
“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谢王!”
炎鸿澈看向了孟太后,却见到顾妍夕一直保持着敬茶的姿势,看得出一定是孟太后不肯接过茶,有意为难了她。
“母后,孤王/刚才有政务在身,所以迟来一些,您不会生怒了吧?”
顾妍夕不禁微微惊讶,她可没有事先与炎鸿澈商量好,他怎么知道她之前都对孟太后说了什么呢?
孟太后疑惑的问道:“你们……昨天晚上,真的睡在一起了?”
“母后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洞房花烛夜如果都不是孤王和王妃睡在一起,还能做些别的什么事来吗?”
炎鸿澈淡淡说完,将顾妍夕手中的茶杯拿过,递到了孟太后的面前。
“这是孤王和王妃敬您的茶,您可要都喝下了!”
孟太后接过茶杯,一饮而下,清冷道:“好了,哀家累了,若是没有别的事,你们就退下吧!”
“那么孤王就不打扰母后了!”
炎鸿澈牵过顾妍夕的手,朝着顾妍夕勾唇一笑,牵着她一起离开了椒房殿。
望着两个人甜甜蜜蜜的样子,孟珊珊忍不住哽咽起来。
“姑母,您瞧瞧他们,人前人后都是这副恩爱的样子,姗姗该怎么去抢回表哥呢?”
孟太后本来就心情不好,一看到孟珊珊哭哭啼啼的样子,忍不住怒喝一声:“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就不知道想一些有用的法子,去得到你表哥吗?”
廖王妃丽云,不忘添油加醋道:“姗姗,你说你长得也不差,还是鸿国第一美人和才女,却输给了炎国的顾家傻千金,说来还真是可笑,不信都不成!”
其实这些人早就将顾妍夕在炎国的身份都调查的一清二楚,而顾妍夕在炎国痴傻的名声,他们也有耳闻。
廖王妃丽云之所以看不上顾妍夕,这与顾妍夕在炎国的名声,也的确有关。
孟珊珊哽咽着,不敢哭出声,却是双手握成了拳头,明显的不服气起来。
“好了,你们别吵了,鸿王妃初来这里,一定很多规矩都不懂,只要我们在这里做文章,她受不了这些宫规的话,一定会知难而退,早些离开了鸿国,那么你不就有希望夺得鸿王的心了吗?”
一直缄默不言,神色淡然的果亲王妃玉清,眼稍微微翘起,露出一副歼诈的笑容。
孟太后眼前一亮,看向了果亲王,红唇勾起道:“对啊,哀家怎么就没想到呢?比起那些强硬的手段让她在鸿国消失,不如按照玉清的法子让她知难而退,最好在犯了不可饶恕的宫规,让她消失在王宫里才好!玉清,还是你想的法子好啊!”
“都是太后娘娘,教导有方!玉清也不过是为太后娘娘分忧,想出了这个拙劣的法子罢了。”
孟太后与她相视,却阴冷一笑:“玉清,你的法子虽好,但是现在怕是用不上了!因为哀家有个更好的法子,可以马上除掉她!哈哈!~”
椒房殿的上空,徘徊着她忽高忽低的笑声,听起来真是寒冷可怖。
炎鸿澈牵着顾妍夕的手一直走出了椒房殿,待到他们上了软轿,肩并肩作者,顾妍夕才将小手从他温热的大手中抽出。
她轻声问道:“王,你昨晚何时走的?”
炎鸿澈冰冷道:“你不知道就算了!”
什么叫她不知道就算了?要是当时生米煮成了熟饭,那么也叫不知道就算了吗?
“王,我必须要和你在制定一个条件!”
“这里人多口杂,等以后再说!”
炎鸿澈依靠在软轿的背垫上,竟然慵懒的睡着了。
他无视她?明显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趁着没有人望见,顾妍夕手指间抽出银针,又要刺进炎鸿澈头顶地百会穴。
“你在想着这些阴损的方法刺伤孤王,小心孤王对你不客气!”
炎鸿澈阖着双眸,大手竟然握住了她的小手,将她手指间的银针给拨落。
顾妍夕没想到,炎鸿澈的武功都到了这样高深莫测的地步,竟然不看她,都知道她想做些什么?
她轻轻咳嗽一声:“王,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迎面走来了一个身材高大修长的男子。
他一身玄色衣装,墨发被金制的发冠竖起,眉浓长如剑,眼眸锐亮如豹子,鼻子高蜓,唇瓣红而丰润,脸颊如刀阔一般硬朗,浑身都是一种威武之气,看起来也很是霸气。
他拜见过炎鸿澈和顾妍夕,眸光在顾妍夕清丽的面容上清冷扫过。
禀报道:“鸿王,今日本来是使臣们离开鸿国之时,可是炎国的使臣突然间死去,听说……”
他抬眸望向了炎鸿澈身旁而坐的顾妍夕,沉声道:“这件事和鸿王妃有关,是她身旁的贴身宫女所为,使臣们已经开始动/乱了,要鸿王妃给个说法!”
顾妍夕眯起古井般的黑眸,看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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