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本王相信你的话!”
他的声音低沉磁魅,在顾妍夕的耳边化作了如春风般,轻柔的呢喃,让顾妍夕整颗紧张的心,也放松了下来,也温暖了下来。
他伸出大手将她紧紧拥在了怀中,她就像是一件珍贵的宝物,被她呵护着。
尽管他朱红色的唇瓣已经从她光洁的额头上移开,可是她还能感受到额头上是清凉的触感,但这种清凉却通过她的皮肤,一直渗到了她的心里,让正在跳动的冰冷的心,都感觉到暖了。
孟太后看到这一幕,张开了艳红色的唇瓣,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这是什么情况?刚才明明是他一脸阴郁的走过去,看他嗜血冰冷的眼神,她以为,他一定会将这个鸿王妃给活活掐死,没想到竟然是吻了她的额头?
他吻了她?
这代表着什么?宠爱?信任?那么刚才她所做的一切,在他们的面前,岂不是成了一个毫无意义的戏剧了?
廖王妃丽云两只眼睛都要凸出来了,嘴巴咧的老大;果亲王妃倒是面不该死,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而孟珊珊同孟太后跟随而来的太监和宫女们,都被炎鸿澈对鸿王妃如此宠爱的一幕,震撼住了。
鸿王妃可是从来都不亲近女人的,甚至被人怀疑有断袖之癖,如今之见,这个鸿王妃还真是深的鸿王的心,他们算是大开眼界了。
炎鸿澈温柔的眸光一闪而逝,当望见雨姑姑和慕姑姑跪在地上,浑身抖颤的样子。
他冷冷开口道:“来人,将跪在地上的这十几个宫女都拖下去斩首了!”
寐生走出,领命道:“遵命,王!”
孟太后阻拦道:“王儿,你为何要将哀家的人斩首?他们有何错?”
炎鸿澈恭敬道:“母后,您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他们有意挑唆您和王妃之间的关系,要知道现在后宫之中属您和王妃的权利最大,他们这样挑唆的结果,就是让后宫不得安宁!孤王觉得,这样居心叵测的人,留不得!”
在炎鸿澈怀中依偎的女子,柔声开口道:“王,今天是臣妾和您大喜的日子,不易杀生,不如放过他们,小惩大诫算了!”
孟太后拧眉道:“鸿王妃,这后宫之中,执掌权利的人是哀家,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
炎鸿澈浓眉一挑,命令道:“寐生,将孤王的玉玺拿来!”
“是,王!”
寐生从寝殿之中离开,孟太后听到这里,有些慌张了。
“王儿,你让寐生去拿玉玺做什么?”
“孤王觉得,母后一直操心这后宫之事,怕您操劳过度,劳神劳心,所以让王妃和您一起管理,也算为您分忧了!”
孟太后咳嗽了一声:“这后宫中的事,一直都是哀家在掌管,若是您让她初来鸿国就掌管,怕是有很多事都打理不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炎鸿澈淡淡一笑:“母后,这个您就不用操心了……果亲王妃!”
“臣妾在!”
果亲王妃仍旧是一副淡然的神情,并未因为炎鸿澈将她唤出,而感到惊讶。
“您在后宫之中也算精明能干的人了,以后就由您多帮助下鸿王妃,若是她有不会的地方找你,你可要尽心尽力地帮她。”
“臣妾遵命!”
孟太后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这明显的是怕她掌管了后宫中所有的权利,将会威胁到鸿王妃,他才会这样做?
他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想要逃出她的手掌心了?不过他别忘记了,这半个江山都是她帮助他打下来的,若是想逃出她的控制,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顾妍夕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炎鸿澈了,明明他们只是契约的关系,可是他处处帮着她,不惜于这个老妖妇做对,这样对他来说会有什么好处呢?
他这样做,他以为她会感激,会感动,甘愿一生一世跟随他吗?
他错了,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顾家一家人都安全,她期待的爱情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他给不了她,那么她也不会为了他,做更多的事,包括欺骗炎国的皇上。
“王,玉玺拿来了!”
寐生没多时走进了寝殿,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乌木盒子。
炎鸿澈打开了乌木盒子,只见里面是一块白色透亮,细腻如羊脂般的玉玺,玉玺之上刻着游龙戏凤,彰显了帝王的尊贵,这样的玉玺顾妍夕也第一次见过,她不禁也在心底惊叹了一声。
孟太后红艳艳的唇瓣抿起:“王儿,你真的决定将这块玉玺送给王妃吗?”
“孤王心意已决,希望母后不要劝阻!”
“哀家劝阻又有何用?只要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炎鸿澈和孟太后四目相对,眼眸中都一闪而过了冰冷的寒芒,但是很快二人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就像是一对亲生母子一样,让人看到了觉得心窝很暖。
他将玉玺从乌木盒中拿出,阳光下的玉玺晶莹剔透,又彰显了帝王的大气。
他递到了她的手中,顾妍夕双手接过了玉玺,神色之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喜悦,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她拿着玉玺,一双古井般的双眸黑亮,睨向众人,浑身散发着一种独有的气质,仿佛站在山峰上的仙子,绝世出尘,不食人间烟火。
炎鸿澈深邃的眸光扫了众人一眼:“鸿王妃玉玺在手!以后见到鸿王妃,如同见到孤王一样,不得怠慢,听候差遣吩咐!”
“是!”
众人齐声应答。
顾妍夕拿着玉玺,缓缓朝着跪在地上早已软倒在地上的雨姑姑和慕姑姑走去。
二人一见顾妍夕朝他们走来,他们浑身颤抖,在地上不停地磕响头。
“鸿王妃,奴婢不敢了,求您大人大量,放过奴婢吧!”
“鸿王妃,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不听您吩咐了。”
顾妍夕走进他们,非但没有利用玉玺的权利,重重责罚他们,然而还伸出纤纤玉手,扶住了他们颤抖的手臂。
雨姑姑和慕姑姑抬头,摇头间满面泪水和汗水,不敢起身。
顾妍夕却语重心长道:“好了,本宫其实也没想重罚你们,只是你们既然是王宫中的老人了,却还是不懂得规矩,还不把本宫看在眼里!今天是本宫和王大喜之日,本宫也不想重罚你们了,都起来吧,如果还有下一次,本宫定会严惩不贷!”
“奴婢不敢了!”
“奴婢一定不会有下一次了!”
雨姑姑和慕姑姑在顾妍夕的扶手下,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
看向顾妍夕的眼色之中,有的不紧紧是恐惧,更多的是一种感激之情。
顾妍夕朝他们淡淡一笑,这才转身朝孟太后走去。
孟太后有意想避开她,毕竟她不太喜欢这个初来王宫,就这样锋芒毕露的女人。
可顾妍夕手快,拉住了她的玉手,温柔一笑道:“太后娘娘,刚才也怪儿媳太过固执了,没有听太后娘娘您的劝阻,才惹来了今天不必要的麻烦!儿媳在这里向您陪个不是。”
“好了,哀家也没有别的意思,既然你都知错了,哀家还能说什么呢?”
顾妍夕这是在给孟太后一个台阶下,毕竟她在王宫中的地位不比鸿王差到哪里,若是她在这样和她硬碰硬下去,吃亏的也会是自己。
孟太后明知道这个鸿王妃是在演戏,可是她也知道如今她玉玺在手,又有鸿王保护,若是真的要和她正面争斗,怕是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她也得过且过,将这笔帐记在心里,日后找她算清。
炎鸿澈见顾妍夕和孟太后表面和好了,他也淡淡笑道:“好了,既然都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孤王希望鸿国王宫日后在母后和爱妃的共同打理下,一定会井井有条,一片祥和!”
顾妍夕和孟太后相视一笑,而二人的笑容中更多的是寒冷之气,看来这个后宫,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哀家累了,要先走了,今天是王儿和王妃大喜之日,你们一定要过的开心!”
“谢母后美意!”
“恭送太后娘娘!”
孟太后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
炎鸿澈朝着顾妍夕神秘笑道:“孤王还要去金龙殿去,爱妃……记得晚上,孤王会来找你啊!”
“王,您这是什么意思?王……”
不得顾妍夕问清楚了,为何炎鸿澈要说出那句话,炎鸿澈已经离开了寝殿,而寐生在离开时,还摇头笑了笑,显然是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
玲珑见这些人都离开了,这才将额头上布满的汗珠擦干净,走向了顾妍夕,轻轻呼一口气。
“大小姐,刚才真的好险!”
顾妍夕点了点头:“是啊,刚才若不是鸿王来了这里,怕是太后娘娘早就拿我开刀了!”
玲珑拿着乌木盒,将顾妍夕手中的玉玺收起,惊赞道:“大小姐,这个玉玺真的太珍贵了,没想到鸿王肯将这么珍贵的玉玺送给大小姐您,一定是他很喜欢你!”
一听到玲珑这句话,顾妍夕脸颊倏然间红了起来。
“玲珑,你真多嘴!”
“大小姐,你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怎么脸还红了呢?”
玲珑见顾妍夕脸颊红透了,忍不住调侃一句。
顾妍夕伸出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而玲珑因为手中捧着乌木盒子,没敢伸出手捂住被弹痛的额头,只得抱怨一句。
“大小姐好痛哦!”
“还知道痛啊?知道痛还敢多嘴!”
玲珑笑了笑,看向了顾妍夕身上的衣裙,疑惑道:“大小姐,你身上的这身衣裙,好特别,从哪里拿来穿上的?”
顾妍夕指了指床榻上,玲珑忍不住叫道:“是床帐子啊?大小姐,你能急中生智,用床帐子做出这么好看的衣裙,果然是聪明。”
顾妍夕淡淡笑了笑,不过是将床帐子缠在胸前几圈,又披在了身上,哪里有特别了?只是这古代的鸿国,对现代的服侍不了解罢了。
“王妃娘娘,奴婢回来了”!
月蝶手中捧着几套锦衣,而另一只手抓住了萧萧的手臂,一同走进了寝殿。
萧萧垂下了双眸,一直不敢直视顾妍夕的双眼,顾妍夕一眼就看出了她这是在心虚。
“萧萧,你怎么不敢看本宫呢?”
萧萧清冷的面容抬起,可是很快又垂了下来,真的是见顾妍夕一眼,都会觉得心虚不已。
“月蝶,为本宫选一件衣裙,给本宫换上!”
“是,王妃娘娘!”
月蝶选了一身桃粉色的华丽宫装,和玲珑服侍着顾妍夕穿上,又给顾妍夕梳理了长发,盘出了一个叠云发髻,斜插了几只金簪子。
一身华衣,清丽面容的顾妍夕,这才婷婷玉立站在了萧萧的面前。
“萧萧,本宫想问你,为何你不去通知鸿王,让他来本宫这里。”
要不是顾妍夕早有所料,让月蝶在出去寻衣服时,去看看萧萧有没有通知到鸿王,让他过来,怕是鸿王这一刻还没到,她早就被孟太后给暗自处置了,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了。
萧萧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奴婢因为刚才走的太匆忙,左脚不小心歪到了,所以才会在月蝶找到奴婢时,才感到金龙殿找鸿王。”
顾妍夕揪起她的衣袍领子,黑漆漆地双眸直望进萧萧心虚的眼底。
“你一定是怕本宫和鸿王之间的关系更好了,会影响到任务了,才会自作主张,没有找鸿王吧?”
“萧萧没有!”
顾妍夕从头上摘下了金簪子,先是松开了萧萧的衣领子,撩起她的衣袖,将金簪子触在她的手腕上。
“你若是在敢说谎,再敢自作主张,本宫第一个就不会饶过你!你可知道你刚才愚蠢的行为,差点犯了大错!若是鸿王不及时赶来的话,太后娘娘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要了本宫的性命,而皇上全部的希望都押在本宫的身上,这任务就这样失败了,怕是他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就是你和你的全家了。”
萧萧这才恍然大悟,一想起刚才鸿王若是没及时赶来,可能酿成大错,她后怕的身子不停的在抖。
“王妃娘娘,奴婢以后在也不敢自作主张了,求您放过奴婢吧!”
“那好,你以后做什么事,可都要听本宫的,不然的话,本宫可不管你的死活还有……你一家人的死活!”
“好,奴婢什么都听娘娘的!”
“下去,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得进殿,更不要偷听本宫说话,若是被本宫查到了,你会尝到严重的后果的!”
“是,奴婢遵命!”
萧萧弓着身子,面色吓得苍白,离开了寝殿。
月蝶朝她离去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
“妍夕,你为何要放过她?刚才就应该好好给她点教训,最好杀了她才是。”
玲珑气的脸颊鼓鼓的:“月蝶说得对,大小姐你太仁慈了,应该杀了她才对,免得后患无穷!”
顾妍夕摇头,淡淡一笑:“若是现在杀了她,那么皇上会怎么想?怕是他第一个就不会饶过我!”
玲珑有些难以相信:“大小姐,你怕什么?所谓山高皇帝远,皇上离这里这样远,怎么可能知道你做过了什么?”
顾妍夕这才想到一件事,问起玲珑:“玲珑,你怎么知道,我是在为皇上做事?”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危险就越大,顾妍夕不想让玲珑也涉及进来,因为这样真的很危险。
她忽然明白了,看向了月蝶:“是你告诉她的?”
月蝶点了点头:“不错,是我告诉玲珑的!”
玲珑忙解释道:“大小姐,如今你为了整个顾家做出了委屈自己,而又危险的事,奴婢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承受呢?其实奴婢也不傻,早就看出了你远嫁给鸿王一定是有何原因的,是奴婢一直缠着月蝶,才问出了这些事。”
月蝶轻叹一声:“现在王宫中,可信的人不多,而我们若不齐心协力,很难在王宫之中立足!妍夕,请恕我将这件事告诉了玲珑,多一人就多一力,相信很快我们就能逃出王宫。”
顾妍夕点了点头,因为现在王宫中可信的人确实不多了。
她突然想起炎鸿澈说出的那句话,说晚上要来她凤华宫找她,那么晚了找她做什么?是要和她洞房花烛夜,假戏真做了不成?
一想到这里,顾妍夕脸颊火热起来,她垂下美眸,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夜晚而来的炎鸿澈。
算了,要是他真的想和她假戏真做,那么她就拿一根银针刺穿他的百会穴,让他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顾妍夕这样想着,渐渐的也放松了起来。
直到用过了晚膳,月明星稀了,顾妍夕将身上的衣服脱了尽数,这才躺在软软的床上,准备安安心心睡上一觉。
因为她让月蝶和玲珑在寝殿外守着,所以她很放心,炎鸿澈一定不会突然间闯进来,更不会对她做些什么霸王/硬/上弓的事。
她轻轻阖上了双眸,却没有觉察到寝殿的软帘晃动一下,一身红色喜袍的男子,摇晃着身子,带着满身的酒气,迷迷糊糊朝着床上的美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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