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就摆在你面前,要不要随你。”
苏晚清坐在交椅上,翘着腿,居高临下看着萧瓷,男人这种东西果然是不打不爱,虐他千千万万遍,他就越恋恋不舍。
蜀玉看出来萧瓷还在咂吧刚刚被男人玩弄身体的余韵,无语翻白眼。
男人这东西,是没贞操观念的。
萧瓷不说话了,他痴痴笑着,也不肯动手去写,看着眼前这种一把骨头都酥软如泥的烂货,苏晚清叶也是没心思逼供。
“我瞧着南院后边的水潭养着一些鼍龙,横竖都是不会说话的畜牲,你拿刀刮了他上半身,务必要留着他一口气,活生生叫鼍龙咬断他下半身骨血。”
所谓少年时不能见太过惊艳的人,苏晚清就是这样,要怪只能责怪萧瓷太美好,导致苏晚清无法接受他不完美的部分。
脱坑必回踩,这才是她苏晚清。
老鸨恭恭敬敬,很多青楼管事的老鸨都是上年纪的妓女,但是,南院毕竟全都是男人,老妓女也被曼殊杀得没影,如今南院上下,除去打手跟账房是女子,其余都是男的。
“阿玉,今日我放你一天假,我另外有事要办,不方便有任何人跟着。”
苏晚清起身,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萧瓷半分,她才不要二手货,男人第一次都守不住,那还留着他干什么?比他好看的男人多得是。
蜀玉眼珠一转,想起苏晚清这些日子里总是半夜起来,像是有些走火入魔,她点点头。
“我也想起来,我有些事情没有办完,如今小姐已经有了好多身份,我也该跟过去一刀两断了。”
她还有一家子水蛭没处理,打工的薪水还留在她阿耶手里,必须要连本带利要回来。
……
临近端午,巷子外边全都是摆着竹篾篮子贩卖艾叶粽子的阿婆,苏晚清让小紫挑了一把墨绿艾叶,抱着它们欢欢喜喜走回生活了十年的“家”
巫行天忙着逮毒门不服她的余孽,虽然不至于掌教自己四处奔波,但是门派内部还是忙得脚不沾地,一千多号人,但凡有点大事,都要她出面。
故此,巫屠月这些天一直挺悠闲,不是坐在门槛上跟隔壁邻居嗑瓜子说闲话,就是躺床上假装命不久矣,唉声叹气演着玩。
苏晚清收拾好心情,正打算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阳光明媚迎接把自己当成血包养了十年不杀的养母,就撞见了巫屠月一手撩着黑底彼岸花纹样的寿衣。
“阿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虽然巫屠月平素也是这样嘻嘻哈哈,疯起来没个度,但是苏晚清还是有摸不准她的意思
药引就差乌龟背,距离苏柏四十五大寿也就还有最后三天,她怀疑巫屠月是在打感情牌,暗示自己要不要有奶便是娘,忘记了他们这个养母。
“嗨,隔壁王大妈不是要死了吗,她这病来得快,一眨眼就死了,她家里边那个独生子特混账,赌钱把老娘的棺材本全赌输了。如今王大妈连件像样寿衣都没有,我就想把我提前准备的寿衣借她装装样子。”
巫屠月恋恋不舍把寿衣放下。
她略微表示幽怨,一头及腰长发中生出几缕刺眼白发,一下子苍老许多。
“人早晚都是要死的,生死不由人,只盼着她走向的时候风光些,不要太寒酸。结果我一翻出来这寿衣,自己倒先舍不得了。”
苏晚清换了衣裳,一只手藏在广袖衣袍的之间,已经捏成了拳头,她笑吟吟走到巫屠月身边 扶着对方坐下。
跟平常孝女那样,给她端水倒茶。
“阿娘,你到底还是喜欢江南刺绣,想当年我们母女二人一路乞讨到那,你一见到那些栩栩如生的绣花样子,你就走不动路,我拽都拽不走。”
巫屠月喜欢彼岸花,但是这花晦气,花开不见叶,不是好兆头,家里边她也没敢种,只有当年人还在毒瘴山,被人尊称毒圣的时候才随心所欲,种了一整个山头。
疯子只有跟疯子待在一起才舒坦,她收起獠牙,养着苏晚清这十年里,她一直觉得有些失落,像原本平衡的天平两端,有一侧失重,导致方向偏斜。
“人人都说江南好,什么皓腕凝霜雪,画船听雨眠,你如今也是及笄的成年人了,阿娘也不再拿你当成小孩看,人生在世就是要活得恣意畅快不枉来人世一遭,江南那郎君个个都是极品,等我好了之后,我要看个够!”
苏晚清:……
最后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听起来孝顺的奉承话,“好,都好,我全听阿娘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