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苏没说话,将身体转向身后闭着眼的苏晚清,那具身体吃了药,也依旧害怕得颤抖,她蹙着眉,是真的不情愿被那样。
“说来也是真好笑,她觉得被男人压在身下玩弄是屈辱,怎么可能会因为压她的人,换了个性别,就觉得被压不是屈辱?”
康湖坐在摆放上血刀的木桌一侧,她脖子上的琉璃美女蛇吊坠闪闪发光,在幽静的夜里,显得诡谲阴森。
“她心里认定被人压是屈辱的,只有下位者才会如此。你给她抢来皇位,她自己坐不稳,那又能怎么办呢?她强你弱时,她将你当做脔宠养着,你强她弱时,她又对你献媚讨好,甚至都自荐枕席。”
康湖笑得讽刺,弹了上血刀的刀锋一下。
“她愿意委曲求全,只是为了讨好你,让你继续为她卖命。你不要金山银山,不要侯爵官位,你说你只想睡她,她怎么可能真的信呢?
傻子才不要实实在在的好处,你什么都不要的样子,放在哪朝哪代,都不会让皇帝安心。”
熙苏快步跑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康湖戴着狐狸面具的脸上,掌风之大,甚至扇掉了镶嵌在面具上的珍珠宝石。
康湖面具下流血,但也依旧笑着。
“你恨我把她跟那些男皇帝放在一起比较,你觉得我这样玷污了她,可事实究竟如何,谁又知道呢?人心易变,等哪天秋扇见捐,你就知道错了。”
康湖贱兮兮地嘲讽,“不要说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样,人这东西,一旦动感情就会变蠢,变得无可救药,你觉得自己只要始终保持对她有用,她就不会厌弃你?别天真了,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事,这世上还少吗?”
熙苏掐着康湖的脖子,捏得颈骨咔咔作响,康湖狰狞着发出怪叫。
“续命草,她把续命草给了我。”
她举着康湖,将她狠狠摔在地上,“那群男人都是沟底烂泥,只适合继续烂在原地,我讨厌你把这样的污泥跟我喜欢的人放在一起比较 。”
康湖是当真不怕死,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颈,“你为什么生气,不就是被我戳穿了真相?世上多得是骗局,林笙秉难道不爱杨踟蹰吗,他为了讨杨踟蹰欢心,盗走了毒门的续命草种子,几乎快死在毒嶂山。”
她嘻嘻笑着。
“我朋友当年才只有六岁,亲眼看着林笙秉杀了她娘,活生生的人,被吸成了一张可以飘起来的人皮。
此时她爱你,可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等以后呢?那时候,你已经老了,连西瓜都砍不动,她还能指望你替她砍人吗?
不会了,你不是不可替代的,她身边有很多人,那些人会源源不断簇拥她,将你挤出去,跟你之前遇见的那群人一样 。”
熙苏听得头痛欲裂,满头青丝转眼变白,双目血红,全身经脉发黑,蛊母活跃起来,狠狠咬在她的五脏六腑上。
“放弃吧,她没有你,照样会过得风生水起,离开她,你可以去之前说好的棠海国。你不会死,会一直活到几百岁 ,变成不死的海外仙人。”
康湖怂恿着她。
熙苏沉默,康湖说的话,她脑子里早就已经想过无数个来回,两个人格不断喋喋不休争吵,但始终吵不出个结果来。
每次只要刺客略占上风,想要杀掉苏晚清身边所有人,拧断苏晚清手脚,锁在地下囚牢中,苏晚清就会笑嘻嘻地贴上她。
她那么好,她怎么可能这样对她?
“抽刀断水,才是正道。”
康湖临走时,把最后一颗续命草放在上血刀边。
“不要走蓝玉台的老路,也不要当下一个巫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