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清总觉得她们本该相爱，但是，她又觉得把自己套进了男欢女爱的俗气剧本里。
她觉得在外面生闷气，烦躁出了一身臭汗，不自觉拽着寝衣嗅。
“我总觉得女人会比男人更可靠，假若将军会为利益背叛，皇帝就应该把将军的个人利益跟自己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蜀玉看着苏晚清起来，她给苏晚清拍一拍衣裳上蹭到的灰尘。
“鸟尽弓藏，这道理我觉得是再浅显不过的事情，小姐，皇帝是天底下最大的权力者，她不会愿意看着自己地位遭受一点点威胁的，哪怕是亲兄弟那还明算账，皇帝跟将军还不是姊妹。”
苏晚清忽然觉得自己还是跟前世没有多大区别，站在苏瑶琴的角度，她可能比苏瑶琴还要疯，那就不是杀苏瑶琴一个人，她一朝得势，所有欺辱过她的人都得死！
“小姐，你给原离下同心蛊，是为了控制她，这站在阴谋家的角度完全没问题，毕竟你需要下属的忠心。”
苏晚清闭上嘴，不再说话。
“但当时，你一直得不到原离的效忠，你又担忧她留在身边，会造成坏影响，小姐，你该怎么办？总不能把自己陷入困境，她杀你时，你哭着求她念及旧情，饶过自己？”
苏晚清摇头，“都提着刀要杀我了，我还求她个屁。”
反手给对方捅一刀才是正经。
蜀玉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着她，“世上很多摇摆不定都是因为一个情分跟道德感，我是不想嫁给那个老员外的，但是，我当时以为家里人不敢对我怎么样，我的天真，直接导致了我的悲惨遭遇。”
“事事都有因果，你想要什么就顺着计划去做，如果半路杀出一个人阻碍你，你就应该二话不说砍了他。”
蜀玉的思维，是简单的，这样她才能天天开心。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在男人那里失望了，又觉得女人能给我想要的。”
苏晚清送走了蜀玉，自己独自又跑到萧祺用的私人温泉沐浴，栀子花混着水雾，飘渺虚幻。
水面波光粼粼，四周油灯被苏晚清点亮，她低头看着水中的自己，她长得像生母，很多人都说女子有美貌就可以嫁个好夫婿，生下儿子就可以一辈子躺平，丈夫是现在的饭票，儿子是以后的饭票，看上去很好。
但是，一个贪图美色迎娶妻子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专情？色衰爱弛，男人总是会喜新厌旧，就像苏柏口口声声说杜若是他白月光，但依旧不妨碍他跟陈姨娘上床。
儿子嘛，也不一定能保证他孝顺，他能养活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想着养一个人对自己毫无用处的老不死？
苏晚清觉得还是利益最靠得住，她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水面的自己，将那个犹豫踟蹰的倒影打碎。
先立业，其它事以后再说。
翌日，熙苏醒来还是拂晓，远边天幕宛若鱼肚，嫩白连着淡淡的浅蓝。
她抬手一摸，已经见不着苏晚清了。
“恭喜太子殿下！”
“昔日我就知道太子殿下是人中龙凤！”
一群溜须拍马的大臣围着苏晚清，各种漂亮话吹得苏晚清险些找不着北，萧祺那狗东西居然还有人夸他？
墨王册封太子，上午再朝堂行册封，虽然仓促，但是还是拿到了太子印玺跟东宫的入住权，这一上午，苏晚清都是高兴的。
付出代价，获得成就，苏晚清觉得自己只是毁掉了一个嗓子，简直血赚不亏。
下午这场婚宴，苏柏在最里面的宴席上，苏晚清才换了婚服，一路赶到顺天侯府，一进来就被这些人围住。
溢美之词听多了，苏晚清好不容易才听到一句不一样的话。
“太子殿下跟侯爷如今是女婿跟老丈人关系，怎么今日没看到皇室的人过来？”
陆陵一脸冷冰冰，抱着手，依靠在外场宴席之外。
她身边站着的，还有母亲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