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你当我的朋友吧,我想以后,我们都住在一起,还有原离。”
苏晚清坐在床榻边,荡着自己的脚。
熙苏还是没敢抱她,擦过手,给苏晚清找一双雪白的袜子穿上。
“好,我都听小姐你的。”熙苏替苏晚清穿上外衣。
苏晚清玩着自己的一缕发丝,“苏瑶琴那边怎么样了?”
“还在找,侯爷派出去的人也没有找到她的下落,估计是被逃走的山匪乱刀砍死,也许是还在逃命。”
熙苏对其他人都是漠不关心的语气。
别人的事生死在她那,都是今天下雨还是天晴的寻常问题。
“苏轻柔在府上吗?”
苏晚清不喜欢睡着,她躺在贵妃榻,懒洋洋玩着一支峨嵋刺。
“陈姨娘那边都说苏轻柔一直待在府上,昨夜甚至都跟陈姨娘深夜谈心,晚了,母女还睡在一起。”
苏晚清没说自己在国清寺看到苏清柔抱着苏瑶琴冲出火海的事。
苏晚清躺在那,也没再多问什么,府外的事都有顺天侯打理,府内有白氏,她用不着操心。
熙苏知道这几日小姐喜欢辣味的食物,在外边找了几个专做湘菜的厨娘,苏晚清这几日吃得格外高兴。
“小姐,明嘉和尚死前说银龙脊被一个小贼偷走了,那个人只有六岁大,是十年前得手的。”
熙苏用红绳穿了那只铃铛,悬在苏晚清手腕上。
“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小姐那日送这铃铛给我,我想来想去,杀手身上还是不应该戴着这个。”
苏晚清心疼死了,她只想要苏苏永远陪着自己。
生生死死都不分开,最好她们三个死了都埋在一块当邻居。
她摇摇铃铛,“那苏苏二十岁生日,我送你一把绝世好刀当礼物。”
熙苏贴着她冰冷的手,捂着。
“明嘉当年为了为了用银龙脊当药,但害怕银龙脊的毒性,他用刀切下了一小块。”
“给我看看。”苏晚清是有点好奇。
世人都说是药三分毒,用过头就是毒药。
银龙脊更是其中的代表,多一分就要人命。
熙苏把东西包在一块密封的油纸里,放在了离苏晚清远处。
“小姐,你修毒道,对它可能会闻上瘾。”
油纸外边还涂上了一层隔绝气味的油脂,防止毒气外泄。
苏晚清摸摸自己胸口,忽然就想起失踪很久的小紫。
“苏苏,你看见我的小紫了没有?”
熙苏安慰,“小紫跟着原离,都在明院后边的隔间里,原离现在情况不错,应该不至于死。”
小紫是大毒物,天生就喜欢朝着有毒的地方钻。
苏晚清听了小紫在身边,心放回肚子里,“那就好。”
…
因为景贵妃被山匪杀死,顺天侯养女生死不明,嫡女还被山匪重伤。
宫中取消了不合时宜的琼花宴,墨王跟宁王丧母,双双待在府中 ,穿缟素服丧。
白氏的如意算盘打得惊天动地,如今成了被水浸湿的哑炮。
气得一脸青。
苏晚清好了些,小紫闻闻原离,还是觉得苏晚清身上的毒血好闻。
当天夜里,又窸窸窣窣爬回苏晚清的怀中。
“姨娘这几日看着很高兴?”
苏晚清手中拈着朵深紫色牡丹,跟笑容满面的陈姨娘待在水榭亭中看肥嘟嘟的锦鲤。
“那可不是,柔儿这几日天天粘着我,我是多久没跟她说过这么多的话了,我都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这几日苏轻柔确实是安分了很多,没有上街打人,也没进赌坊丢骰子。
天天围着陈姨娘打转,一口一口娘亲,叫得很亲切。
“姨娘高兴就好。”
苏晚清是知道,什么叫做慈母眼中没有有过错的孩子。
苏轻柔那晚显然是做戏骗陈姨娘。
“白氏这几日身体越发不好了。”
苏晚清拿着牡丹在美人靠上敲敲打打。
百无聊赖。
陈姨娘笑得像只狐狸。
“府中姑娘都算是主母的孩子,婚姻大事也由不得生母做主,姑娘不想嫁,柔儿她也不想。”
苏晚清带着小紫,去看了原离。
“你这条命都是我的了,没有人会帮你。”
她看着躺在床上,病恹恹,但眼珠已经有些活气的原离。
原离闭着眼,嗓音沙哑,“你又何必来呢,顺天侯的嫡女,二小姐。高高在上…”
她陡然间发现,眼前这个穿金戴银,一身华美锦袍的女子。
也不过是 ,几天前刚刚被顺天侯认回来的。
苏晚清连高高在上都算不上。
只是有些狐假虎威罢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都随便你。这是我自找的。”
原离终于睁开,正面直视苏晚清。
“我骗你,那群人都在演戏骗你 ,目的就是为了成功绑架你,毁掉你,让顺天侯痛失爱女。”
因为永远无法伤害仇人本尊,只好从他身边弱小者下刀。
苏晚清这几天养得气色很好,小师叔每天半夜都会给她喂一些毒门秘制的补药。
“想害我的人多了去,我不在乎你这一个。”
苏晚清将手中新折下的黑色牡丹插进床头的青瓷花瓶。
“你也不是黎御史的女儿,只是我的随从。”
原离嗤笑,看不起她的天真。
“乱世,先死的永远都是你这样愚蠢的笨蛋,你留着我,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