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清从杀死第一个人开始,她就没有感受到愧疚感,她反而能从杀戮中获取快乐,尽管它不道德。
她离开东宫地牢,又去了千机阁。
“月底就要送六王爷去寒霄国和亲,魏长风负责护卫队,燕吉在得到阁中帮助后,又回到了寒霄与云国边境,她手中有三千兵马。”
鱼淄烟向阁主汇报。
苏晚清日常就是分成两个人用,一半在朝堂,一半在江湖,这样的日子虽然累,但她觉得很满足,权力太让她沉醉。
她瞬间理解了白如故,只是抱怨她的办法有些曲折,要是所有女人都能像昭亲王那样就好了。
不用靠出卖自己的色相,就能获得自己的地位跟权力 。
“我跟燕吉说好了,到时候会帮一帮她。寒霄国的新君并非羊太后亲子,她们那边的习俗是母死子立,男嗣要当皇帝,他的生母就得死,新君的生母是羊太后的婢女,据说是老国君酒后失德,才有了他。”
苏晚清从借刀杀人中尝到甜头,越发痴迷于此。
“阁主是想用新君杀死羊太后?”
鱼淄烟是觉得千机阁历代阁主都是一个德行,只看钱权利益,丝毫没有法律道德,她拿着千机阁的高额薪水,也不想多说。
她眼里,只要能搞到钱,其它无所谓。
“是,我觉得男人无非是下半身动物,裴贤玉这出美男计,替我杀了王斐跟王粲,一下折断苏柏半边翅膀,我自己倒没出多少力气。”
苏晚清很喜欢这种兵不血刃的感觉,游刃有余,不费吹灰之力。
显得她惬意。
鱼淄烟手中正拿着教坊司的图册,全都是罚没的罪男,正值妙龄,是风韵犹存的美男子,有些年纪稍微大点,但皮相也不错。
“裴贤玉已经用过一次,他芳名远扬,不适合送去给新君当脔宠,阁主若是想找美男,不如从这里面挑一挑?他们都是罪臣之后,本该处死,但阁主慈悲为怀,留了他们一条贱命 也该他们为阁主效力。”
鱼淄烟相信阁主的手段,千机阁每位阁主都是狠角色,对于操控人心都有一套。
康湖在位时,千机阁所有人都是她的走狗。
苏晚清笑,“这些男人风尘气太重,一看就是出来卖的,陆家巷子的陆玄不错,看着儒雅斯文,清秀可餐。”
“陆家族长的独男,阁主不打算自己留着吗?毕竟,他确实貌美,民间都传这位少爷有潘安之貌,谢郎之才。”
鱼淄烟替苏晚清查过这位陆家少爷。
苏晚清杀了王斐,下一步就是要对陆家动手。
陆家的卷宗全都摆在了苏晚清案牍上,苏晚清看得差不多了,心中又生出来无数毒计。
“届时我登基为帝,享有云国万里河山,天下所有好东西都是我的,吃喝玩乐,样样都顶级,一个男人而已,丢出去就丢出去,只要他别辜负我对他的厚望。”
苏晚清是不在乎这群男人的,她只是有点特殊癖好,喜欢虐待这些爱犯贱的男人。
她人渣,他们贱人,真是人间绝配,世间少有。
“寒霄国贵族豢养脔宠成风,新君自然不会拒绝送到嘴边的美男,只是,这新君年幼,怕是……”
鱼淄烟担心新君不行。
“男人好色,总是有他们都办法。太监阉割了,依旧想着娶老婆。云国阉党鼎峰时,还有太监胆敢求娶皇女跟郡主,男人改不掉好色的劣根性,哪怕他还小。”
苏晚清不对男人抱有幻想。
鱼淄烟跟她汇报了教坊司的收支明细,赚了不少,但还是有些少男不服管教,骨头硬得很。
“曼殊说她来管,当天她一来就活活打死了五名未挂牌的男倡,一鞭子直接将眼珠子抽出眼眶,吓哭了不少教坊司的男倡。打那以后,他们都听话了不少。
只是,还是有些暗地里搞小动作,怂恿恩客为他们赎身,又或者,不愿意挂牌,想当个清倌。”
苏晚清打掉了女倡,原本以为会面对千夫所指,她就用男人替换了,没想到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男倡不会怀孕,男人外出闝,家里那鼻孔朝天的主母再也不用担心会有外室跟私生子跟她的宝贝儿子抢夺家产。
“傲骨这东西,他们一群男倡要来做什么,他们不过是一群贱人,死了还是便宜了他们,我真该叫他们看看,什么是五马分尸 ,凌迟炮烙。”
苏晚清冷血残暴,她跟英荼并没太多区别,只是她没有英荼那么疯,她只会对自己人好。
“阁主驯狗那一套办法,都是很适合他们,人都是贱骨头,得不到才说好,要是让他们死一次,他们才倍感珍惜活着的时候。”
鱼淄烟又道:“官府强迫女性为倡的时候,她们过得比这可惨多了,他们才那到那。”
想起来听话无比的裴贤玉,苏晚清点头。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囚禁他,折断他翅膀,将他当成一条贱狗养着,我高兴给他吃的,不高兴抽他,他反而会把我当做唯一的光。”
裴贤玉那种贱人,自然不值得好人去救赎他。恶人也不值得救赎,他玩死了自己的白月光,又将苏晚清视为目标,打算将她变成他的脔宠。
苏晚清只是先下手为强,提前处理危险角色而已。
她没觉得自己这样对待裴贤玉有什么错。
毕竟裴贤玉什么都没有了,他只有苏晚清了。
……
教坊司,是官府管理之下的倡伎院子。
倒也不是责怪那些罪臣男嗣自恃清高,苏晚清就是不喜欢有人忤逆她,她就是天道,所有男人都必须跪在她脚边,俯耳帖耳。
“曹冉,你去把坊中所有清倌都叫过来。”
苏晚清依旧戴着她那副面具,冷漠疏离,嗜血怪物的扭曲图纹,像咬着人体残肢的饕餮。
她沙哑的声音传出去,一身花红柳绿的老鸨爹就扭着水蛇腰出来,满脸堆笑,十分讨好。
他身后,是一水的嫩葱,身姿修长,面若敷粉,每一位清倌都风华绝代,各有各的美艳。
“最尾巴上的那个,站出来,让我瞧瞧。”
苏晚清手中放着小紫,它蜕完最后一次壳,就再也不会长大,彻底变成没有繁殖期的蛊虫,毒性也不会随着繁殖期而减弱。
那少男十六岁的模样,服用过病梅蛊 ,一张脸呈现出病态的白皙,苍白中透出青紫色的血管。
他低垂凤眼,撩开裙摆 ,盈盈一拜。
“宿柳见过贵人。”
苏晚清的身份比曼殊还要神秘,曼殊是负责人,她却是躲在负责人身后的角色。
教坊司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
“男子无才便是德,我想着你们之前也读过不少圣贤书,如今沦为男倡,日日伺候达官贵人,你们也没之前那好命去科举。”
苏晚清是见不得身居高位的男人,她觉得男人一旦有钱跟权,就会变坏,如果想要将他们饲养在后院,必须拔除他们身上所有爪牙。
连带着他们的清高跟傲骨。
统统折断。
“听六王爷说,你的书法不错,你今日就将堂内所有清倌的名字都写下来,你们都是族内兄弟,不至于连对方名字都记不住吧?”
苏晚清摸着小紫,她眼中的宠物,在外人眼里就恐怖的怪物。肥大翘起的毒囊,悬着一枚尾针,黑得冒出一抹亮光。
“宿柳记得。”
那少男忽然呛咳,他伸手去捂住嘴唇,殷红的毒血从指缝中露出来,红白交映,配着这位楚楚可怜的病弱美男,总在撩拨苏晚清的虐待欲望。
苏晚清眯起眼,将手中的小紫放在紫檀木椅的扶手上,它聪慧,窸窸窣窣爬下,顺着宿柳那浅绿色的衣裙上爬,从他领口钻下,一尾蛰在胸口。
宿柳痛得流泪,但又不愿意哭泣示弱,但奇怪的是,小紫蛰了之后,他倒是能从这毒辣辣的痛觉中察觉到快乐。
“我将你们所有人的名字都放在这赌盅里,宿柳,你过来摇今夜的彩头。”
苏晚清笑吟吟,将决定清倌生死的赌盅交给宿柳。
他不愿意,但又被小紫的毒折磨得死去活来,全身血液都在沸腾,五脏六腑为柴,呼吸进去的每一口气都是热炭,烧得他脱水。
“眠花,出来吧。”
苏晚清手中拿着一把比头发丝还要细的银针,她让眠花上前三步。
见他步履迟缓,目光湿漉漉,她便知道他吃了眇蛊,导致双目失明。
“你看不见倒是省去我很多麻烦,我手中有十三根银针,上面淬毒,但没扎对地方跟力道,是没效果的,眠花郎君,你说,要我扎你身上哪一处地方呢?”
苏晚清学武,并没有长指甲,她指腹滑过那一排银针,雪白一片,银光闪闪。
“请贵人刺在我小腿上吧。”
他倒是年纪稍微大点,十七岁,快要挂牌接客。
苏晚清摇头,叫了宿柳到跟前,“宿柳郎君,你请吧。”
宿柳双靥酡红,好似弱柳扶风,他听到一愣,低着脸笑出来声,抬起脸时,他又一副讨好。
“是。”
宿柳举起银针,就要刺下去时,苏晚清打断了他。
“宿柳郎君可要想明白,这力道重了、轻了都是不行的,需要刚刚好。”
她奸诈狡猾,最喜欢挑拨离间,人性本就禁不起考验,苏晚清只要轻轻推一把,他们就会彼此残杀。
宿柳扎下去的那一瞬间,眠花就死了。
盛开到极致的昙花,瞬间开败,枯萎了缩成一团,骨碌掉在泥土地上。
“哎呀,这扎得太轻了,位置也没选好,可惜了他这张好脸,曹芮,他还是清倌吧?”
苏晚清瞧着那一身白皙的皮肉,清瘦但又不单薄,浅白色衣裙下,是微微鼓起的薄肌。
“回贵人的话,这些人保准都是没接过客的,身子骨干净。”
曹冉是风月场的老人,他最知道那些有特殊癖好的老男人喜欢什么。
至于这位戴着面具的贵人,他不敢揣测,但又觉得世上没有什么阴险歹毒的事,她干不出来。
苏晚清连说了好,满意得掀开眠花的衣裙,“不仅面若敷粉,唇若涂朱,这一身的皮也吹弹可破,哪怕死了,也光滑如初。”
她仔细翻看了眠花的手臂,那里有一根似有若无的白色经脉,是男人的处男线。
辨别男人是不是处,办法稀缺,但还有另外一种,就是看男人走路的姿势,越是沉缓,大概率就是已经不是清白身了。
就像曹冉那样。
“的确是个没开过苞的雏,至于你们……”
苏晚清笑笑,指着中间一位涂脂抹粉,极为浓艳的美男。
“据说你是六王爷养在府邸的脔宠,今年多少岁了?”
她笑得像豺狼虎豹。
那群男人都弱不禁风,颤颤巍巍。
“回贵人的话…小郎今年虚岁十四了。”
他年岁最小,眼尾扫上深红眼影,媚眼如丝,浑身都散发出醉人花香。
“脱掉你上衣,让我看看你手腕上的处男线。”
苏晚清不管身后的死别,走到那郎君身边,手搭在他肩膀上。
“脱呀,你们都是出来卖的贱货,遮遮掩掩不过是给客人增添情趣,假若你这一身皮相好过眠花郎君,我可以考虑带你离开。”
他哭红眼,浓密纤长的眼睫毛被打湿,杏眼湿哒哒的,一双纤细的手死死抓着自己腰间的系带。
教坊司男人都穿着裙子,或披散头发,挽素髻,或满头珠翠,光华璀璨。
他一身嫣红,披散的发丝被冷风吹起,挠着他后脖子,酥酥麻麻,像毒蝎子在爬。
“小郎君,你为什么不脱呢,贵族豢养的脔宠大多貌美,生命周期却短暂,过了十五岁就开始走下坡路,瞧瞧,你这漂亮脸蛋,应该有不少色鬼垂涎吧?”
苏晚清掰开他的手指,将他剥掉上衣。
世家子弟都讲究表面的体面高雅,视身体裸露与野人无异,极其厌恶。
单薄的肌肤浮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苏晚清冰冷的手指滑过,就留下一条转瞬即逝的白痕。
小郎君跪在地上,一脸死水,畏惧地看着苏晚清。
“求贵人饶命,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哭得梨花带雨,抓着苏晚清的大腿。
“被玩过的男人可不值钱,教坊司虽然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但是,你可是我寄予厚望的清倌啊,你怎么这么下贱呢?”
苏晚清蹲下身,捏着他的下巴,像逗弄小狗那样,翻看他的哭相,眼睛是漂亮的丹凤眼,风流勾人,眼泪一掉,就美得不行。
“是……曹管事!他叫我去库房拿东西,我才被喝醉酒的客人……”
小郎君见苏晚清在笑,他更加害怕了,笑容是最能唤起亲近感的表情,但,苏晚清嘴里吐出的字叫他害怕。
他本就下贱,连人都算不上,六王爷若是没有被选为和亲质子,他恐怕就要送去给六王爷暖床。
“曹冉,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教坊司里多得是仆从,他们长得丑卖不出去,自然是被呼来喝去的贱命,你怎么能使唤给我赚大钱的郎君呢?”
曹冉本来就紧绷着一根线,磕头如捣蒜,“贵人,他出来这事不吭声,又是一个人住单间,伺候他的小厮也是个死的,日日给他沐浴灌洗,都不知道跟我汇报。”
客人基本上都是男人,他们玩脔宠。
“你已是残花败柳,我这教坊司也不能留着你,不过我看你年纪小,又不是自己瞒着坊主偷吃。这样,我给你个机会,你从堂中出去,在明天这时候,集齐二十个男人,这事就算了。”
苏晚清是不碰男人的,尤其是被玩过的肮脏货色,男人一旦破身,就跟被用过很多次的破抹布没区别。
小郎君哭哭啼啼,“若是我被他们扣着,不让回,贵人能派人接我回教坊司吗?我不想去外面的男倡倌。”
“曼殊今夜有空,她一路跟着你,假若有男人强行留着你,不让你回,曼殊会帮忙的。”
苏晚清温和一笑。
她又吩咐人将那死掉的眠花抬下去,掏空内脏,反复清洗,填入香料,做成一具封在琉璃中的傀儡。
“宿柳,继续丢人名吧,今天的好戏才刚开始,别让我不高兴。 ”
苏晚清坐回自己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