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明说何月两天前给她妈办理了出院手续,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当时她妈才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没几天,这么急着出院,难不成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想到那日冯僚看她的眼神,她思虑了片刻,转身朝医院门口走去。
何月的手机坏了,也没钱买,所以她一直也没能存她的号码,所以,她现在得亲自去一趟绣坊。
没有电话,她可以查她的家庭住址……
绣坊内,因为现在是傍晚,所以整个绣坊被一层灰色纱笼罩住,显得灰蒙蒙的,既不算亮,也不算黑。
温凉打算抄近道去找趟掌门,没想到,半路听见两抹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小声响起。
她放轻脚步,朝那边靠近,身子恰好被树木挡住时,她小心翼翼探出头来,见冯僚靠着树站着,而隋心整个身体贴在他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姿势极近暧昧,忙缩回头来,而这时,隋心撒着娇问道:“咱俩都这么久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公布你跟我的关系啊?”
冯僚趁着夜色,将手探入她的衣内,摩挲着她的细腰和后背,就在他准备绕到前面的时候,手被隋心抓住,她见他不悦,身体磨蹭着他的,声音哼哼唧唧道:“从杨梅还在的时候,我就跟着你,如今已经三年了,而我,今年生日一过,也都二十九了,你到底还想让我等多久嘛,你知不知道我妈一直以为我单身,动不动安排我相亲……”
冯僚说道:“安排你就去么。”他挣开她的时候,肆无忌惮摩挲着。
隋心心里有疙瘩,所以不管他怎么撩拨,都刺激不了任何的**,“你以为我没去么?”她甚至故意道:“每次安排我都去的。”见他听到这句,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她用力咬了下唇,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道:“可那些歪瓜裂枣,我又怎么可能会瞧得上……”
冯僚笑了声,啄着她的唇,说道:“关了灯,还不都长的一样……”
这句话,是他经常拿来形容女人的,如今隋心听他这么说,又见他手不规矩的落在她的腰间,用力推开他道:“冯僚!你到底想不想娶我?”
冯僚眉目间明显的闪过不悦,但稍纵即逝,他很快伸手将她拽回来,“想,怎么不想,想的浑身疼呢!”
隋心一听这流里流气的话,就知道他又在敷衍自己!
当冯僚低下头来准备亲吻她时,她偏过脸去,没有看他,“冯僚,我等你真的等太久了,你知道吗?”
她说完,偏过脸来,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我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冯僚见她这般,眼神里清晰的露出烦躁,但他还是伸手帮她胡乱的擦拭了下眼泪,“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么?等我干妈死了,或者我哄的她把绣坊转让给我的时候,我就娶你,现在这情况,你让我怎么娶?杨梅死都没有半年,那老女人能同意才怪!再等等,嗯?”
隋心听他这么说,低着头哭泣着,冯僚见她哭的更凶,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不耐烦的睨了她眼。
温凉听到这里,指尖不自觉深深的嵌入掌心,原来,杨梅还没死,他俩就私通了,如今,冯僚竟然还在惦记掌门的家产,这个人渣!她很想冲出去戳穿两人,可想到何月的事,又不敢打草惊蛇,思及此,她趁冯僚哄隋心的时候,转身跑开,细微的树枝断裂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虽不算太清晰,但离得近到底还是能听到的,温凉一溜烟逃走,原以为冯僚没看见,却不知,他在她逃走的时候,看到了她的衣角……
他箍住隋心两侧的肩膀,推开她,问道:“绣坊新来那个叫温凉?”
隋心听他问起温凉,脸上清楚的写着不悦二字,“你问她做什么?”就是因为担心他见了美女就两眼放光,所以她当时在温凉那里受了气,都没敢跟他打小报告,却不想,他今天竟然会主动问起,“你见过她了?”
冯僚点头,“打过照面了。”见她皱着眉,补充道:“那天跟何月在那里议论我跟你的事……”
隋心咬着唇,“他们两个竟然……”她皱眉问道:“何月怎么知道我跟你的事的?”
冯僚挑了挑眉,“说起这个,有件事……我倒是很想跟你谈谈!”
隋心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冯僚问道:“听说杨梅死前,你曾给她打过电话?”
隋心的心咯噔了下,“我……”
温凉从绣坊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薄曜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准备来接她,她直接拒绝,说半小时后就回。
薄曜虽然不悦,但他可没自私到限定她的人身自由,只是,这么晚了,说不担心是假的。
为了她的安全考虑,他查了她的行踪,并给王秀丽打了电话,询问了她的去向……
某个破旧的胡同里,到处能听见狗的叫声,也能看到断壁残垣,有生活气息的地方,到处都挂着各家晾晒的衣服,地上也会到处摆放着垃圾,还有门口泼着生活用的各种脏水,温凉虽然没在这种地方呆过,但却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哪怕鼻尖窜入的是各种意味,虽然不适,但眉心却没有皱起分毫。
她按照手里拿着的纸条上写的地址,往前面也不知走了多久,见始终看不到门牌号,只好随意敲开一扇门,看着他们一脸防备的目光,礼貌问道:“你好,请问这个地址该怎么走?”五大三粗的男人,光着膀子,上下打量着看着,就在眼中露出一抹惊艳时,旁边露出一个女人的脑袋来,她拧着男人的耳朵,朝她毫不客气的说了声“不知道”,就关上门朝着自家男人骂骂咧咧……
温凉虽碰了一次壁,好在脸皮厚,所以就又找了一家,这家开门的是个穿着十分朴素的妇人,她应该正在做饭,见她站在门口,还客气问她“丫头有什么事吗”,她就着那个地址再问她,那妇人说:“我们这里是没有门牌号的,你手里确定是对的吗?”
见温凉点头,她拿过又看了看,问道:“要不你直接问我,你要找谁吧?我在这里住了六七年了,大部分人都认识……”
温凉说了何月和她妈妈的名字后,妇人笑着说道:“哦,何姨啊……”
她从门里出来,给她指着路线,“你就这样直直过去,在看到个电线杆后,顺着楼梯往上走,二楼最里面那家就是她家了……”
温凉忙道了声谢,往那处走去,上了二楼,脚步放得越发轻快,在到达门口后,见里面黑着,心里虽预感不好,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敲了敲,不管咋样,起码先确认下,倘若她真的有个万一,她也好有理由报警,“咚咚。”
她敲了会儿,见里面无人应答,也无人过来开门,便掏出手机来……
指尖落上去,刚拨了个数字,里面就传来动静,她抬眸的瞬间,见是冯僚,心明显的咯噔了下,“你怎么会在这儿?”
尽管被他身子挡住里面的大半空间,但她还是往里面看了眼,“你对何月做了什么?”
冯僚下意识准备依靠在门框上,可在看到门框上沾染的灰尘时,站直身子,问道:“你觉得我会对她做什么?”
温凉很想要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可他却在故意隐藏,“你这么晚出现在这里,你觉得我会以为你想做什么?”
冯僚耻笑着,仿佛在笑她的蠢,他微侧过身,“何月!”
温凉听此,瞳孔狠狠的震了下,何月没事?既然没事,那冯僚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里,而且,开门的人还是他?
何月听到声音,穿着围裙过来,见是温凉,讶异问道:“温凉?你怎么来了?”
温凉看了眼冯僚,见他半边脸被阴影笼罩住,抿了下唇,朝她说道:“你几天没来绣坊了,我担心你,所以就想着过来看看你。”
何月哦了声,看了眼冯僚,拘谨道:“我没事,就是我妈刚出院,我抽不开身来,所以就没去。”
她伸出手来,邀请道:“快进来吧,我刚好在做饭,你也一起吃点。”
温凉与冯僚擦肩而过时,明显感觉到他摸了下自己的手臂,她强忍着,才没能一巴掌扇过去。
她进去后,就拉着何月钻进了狭小的厨房,“冯僚怎么会在你家?”
何月切着菜,小声说道:“我给我妈办理出院那天,恰巧在医院门口碰见他,他就开车把我跟我妈送了回来,我当时好一番拒绝,可他硬是拿着我妈的东西塞进了车里,所以……”她在说明冯僚为什么认得她家,“前半小时前,他突然过来,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妈还非要留着他吃晚饭……”
温凉听说“前半小时”,意识到这正是她离开绣坊的时间,这到底是巧合呢,还是他有意为之,她问道:“阿姨屋里躺着呢?”
何月点头,“等会儿吃饭了,我叫她出来。”她小声说道:“我妈以为冯僚追我呢,可劲撺掇我跟他在一块,我就呵呵了!”
温凉想到他跟隋心那一幕幕暧昧的画面,想说什么,但忍住,“人不能只看衣装……”
何月用力点头,“像冯僚这样的,一看接近我就没安好心!”
她随口说完,便开始炒菜。
温凉给她打着下手,很快,三盘菜就炒好了。
吃饭的时候,何阿姨说道:“不知道你们要来,所以下午的时候就没买菜,不好意思啊,就三个菜,是不是有点太寒酸了?”
温凉正要说话,冯僚道:“四个人吃三个菜,确实是有点寒酸了,不过,我晚上刚好吃过了,你们吃吧,我就过来看看阿姨你就走。”
温凉听着这话,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冷意,而这时,何阿姨说道:“可真是个好孩子。”她甚至朝何月说道:“你看看,冯僚对你多上心啊!”
温凉:……!
何月看了眼冯僚,见他笑看着自己,眉心微皱着朝自家亲妈说道:“妈,你误会了,我跟他……”
冯僚在这时打算道:“阿姨,你刚出院,多吃点饭,补补营养。”
何阿姨满面春风的笑着,“哎!”
温凉算是看明白了,冯僚是根本就是在故意让何阿姨误会,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勾搭着隋心还不够,竟然还敢妄图染指何月?
温凉准备走的时候,眼看冯僚也要走,虽不悦,但他走了,总比留下祸害何月好吧?
这么想着,她脸上的不悦也就不自觉收敛了几分。
何阿姨身体不好,所以何月就代替她,将她跟冯僚送到了楼下。
温凉不放心何阿姨一个人在家,就催着让她赶紧回去。
何月走后,冯僚见温凉要走路离开,将她叫住,“我开车过来的,你等会儿,我载你回家。”
温凉冷笑着,“不用。”
冯僚见她准备走,猛的攥住她的手腕,“你今天之所以来找何月,到底是因为什么?”
温凉挣扎了番,见挣脱不开,说道:“难道我刚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冯僚用力一拽,将她拽至自己身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在打听我跟隋心的事!”
温凉很讨厌他身上陌生的男性气息,想跟他拉开距离,可是她所有的挣扎,在他面前都是徒劳,她只好说道:“就算我打听了,又怎样?你俩敢做,我还不能打听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在大街上玩车震!”在感觉到他手微松时,她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冯僚笑了声,刚往前走了步,又见她后退,说道:“怎么?羡慕了?”见温凉厌弃的皱着眉头,他道:“听说,你老公挺有钱啊?”
温凉猜测他肯定不单单是为了问清楚这个,她抿唇不语时,听他道:“待我干妈百年之后,诺大的绣坊就是我的,你觉得我跟他相比,如何?”
温凉很想笑,但却忍住,忍的嘴角抽搐,“就凭你,也妄图跟我老公比?”
冯僚听着妄图二字,眸中透着阴冷道:“怎么?难道就凭诺大的绣坊,我还没资格跟他比么?”
温凉忽而轻轻笑着,“冯僚,干儿子总归是干的,到底没亲的来的熟络,你觉得呢?”
冯僚听着她言语里的嘲讽,又见她说完之后,转身就准备走,喝道:“你给我站住!”
见她步子顿住,他道:“你男人是谁?”
温凉说道:“你不配知道。”
冯僚在她话音落定之时,道:“你不说,我反倒越发好奇了!你自称那人是你老公,我约摸着那人顶多是你的金主吧?”
他走至她的身后,上下打量着她曼妙的身形,“你进绣坊可不就是因为他吗?权势挺大呀!”
温凉感觉到他气息的包裹,全身不自觉起了身鸡皮疙瘩,“既然清楚,你还敢觊觎我?难道你就不怕……”
她转过身来,嘴角浅浅勾起一抹冷笑,气势较之眼前的冯僚丝毫不弱,“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
冯僚听见后面四个字,就仿佛听见了个笑话似的,“啊,我好怕啊!”
温凉见冯僚伸手就准备摸她的脸,避开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冯僚看着她未施粉黛,却美得令人惊艳的一张脸,摩挲了下指腹道:“看见美女,难免容易心动……”
温凉耻笑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可是在阿姨面前表现的像是‘爱惨了’何月。”
冯僚说道:“阿姨好心让我留下来吃饭,我总不至于表现的像是要杀了何月似的吧?”
温凉在心里冷冷笑着的时候,听薄曜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温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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