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这种笑容不再属于他。
季之珩落寞一笑，看着漓莜把人扶走。
漓莜走了两步，停下来，扭头看向季之珩，用平缓的口吻说出责备的话，“季先生或许还不了解我家小姐的身体状况，被医生诊断为没有抢救价值的人，也就等于站在了鬼门关里，只等门关上，与尘世天人永隔。她今天还能站在这里是天意垂怜，云家对小姐身体疼惜得很，只盼着她能早日恢复常态。季先生如果还有半点怜悯，还请不要……”
“漓莜，”云卿诺打断她的话，“言多必有数短之处，我的事和季先生无关。”
她回头，疲惫的看他一眼，微微向他低头，已示歉意。
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把那句与他无关的话落到实处。
季之珩是何等傲娇的人，他的字典里，怎么会有后悔两个字。
她与他那点过往，比起他的理想，不值一提。
云卿诺坐上了自家的车，整个人软了下来，歪在后座里开始打盹。
漓莜给她盖上薄被，再把车门关上。
季之珩目送云家的车离开，那张清冷的脸，覆上一层薄霜。
封羿到这时才敢慢慢上前，说道：“季先生，季之彦那边已经和樟氏资本达成共识，明天双方团队会有正式接触。”
季之珩的情绪转换只在眨眼间。
他淡淡一笑，“很好，让他继续折腾。”
封羿跟着他上了车，“常与洛家合作的几个公司已经明确表示，协议到期后，不再与他们续约。”
季之珩没什么反应。
封羿不知季先生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敢多问。
“洛氏股票也需要压一压。”季之珩点上一支烟，看向窗外。
“要让洛峰吃不好睡不好吗？”封羿询问要将其市值打压到哪种程度。
“洛家风平浪静，无非就是佛系居安的思维，和洛老太爷的庇护，他们才有闲情逸致管别人的事，让他们自顾不暇，少添乱。”
封羿隐隐觉得，季先生考虑对洛家动手，还是和云小姐有关。
……
苏皎妍在下班后，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给季之垚去了电话。
盛昱的人事变动，季之垚虽然不在公司，但他也很清楚。
以前那帮追随自己的人，全被调去了不痛不痒的清闲部门过度，估计用不了多久，公司就会以裁员名义将他们一一剔除。
而安插进威子岭项目组的人，则被季之彦用各种借口，全部开除。
季之垚窝火得很，正好苏皎妍往枪口上撞，她要是不能给他满意的东西，今天他要让她消失。
这回，苏皎妍没有顺从季之垚的意思选在的在酒店里见面，而是订了一个茶楼的包间。
季之垚忍着要爆发的脾气赴约。
而苏皎妍的心情，比他要开心多了。
“老子正是心气不顺的时候，你要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理约我出来，你就永远不用回家了。”
苏皎妍撇下嘴角，应道：“以垚爷现在的处境，真心为您办事的，也没多少了。”
季之垚斜眼看向她，“所以，你就是来看笑话的？”
苏皎妍摇头。
季之垚冷笑道：“你也别向我表明自己有多忠心，要不是我手里有的你照片，你也不会为我办事。”
苏皎妍会心一笑，“垚爷说得极好，我当然不会忠心为你办事，所以我今天给垚爷出个翻身的主意，是有偿的。交换的条件就是要拿回我那些东西。”
季之垚意味深长的看向她，明显不相信她有让自己摆脱困境的能力。
“你特么别逞能，让你去查是谁在莘市搞我，你查到了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想帮我扭转乾坤。”
苏皎妍知道他会这么说，心中早已想好说词，“莘市丢出的证据足以让你坐牢，所以你父亲对你彻底失望。但是让他下定决心把你踢出盛昱的原因，是因为他有一个十分看好的儿子。不管你乐不乐意听到，以我和老爷子的接触，其实他早就对季之彦抱有很大希望，你只是被他当成耕牛使唤而已。”
季之垚拂了桌上的茶杯，瞪向苏皎妍，“你要对今天说的话负责。”
苏皎妍到现在才知道季家大少的智商确实堪忧，不要说和老狐狸相比，就是和季之珩兄弟相比较，也完全不在同个级别里。
“季董这个人习惯给人画饼充饥，但他画画的手段高人一等，所以……要不是我父亲也是因为这样中了他的诡计，只怕我也看不出来。”
季之垚那颗本要对苏教要发怒的心，平息下来。
仔细回想一遍，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
苏皎妍玩着茶杯，继续说道：“现在重要的已经不是莘市的事，对方有心对付你，而且你也确实有不正当交易的行为，证据确凿，你被判刑只是迟早的事。还不如先放一放，想想怎么扳倒季之彦，让你父亲对他也彻底失望，而你呢，让律师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来个缓刑，只要你人不进去，最后你和季之彦都是半斤八两，到时候老爷子不想重新选定接班人都不行。”
这个计划，苏皎妍可是思索了许久，觉得天衣无缝，才找季之垚实施。
季之垚果然陷进了她的翻盘逻辑中，“扳倒季之彦太难，他做的那档子事里肯定又不干净的，但是这个节骨眼，我去哪里找突破口查他。”
苏皎妍揉了揉额头，只感到季大少太笨，什么都要她引导，“季之彦的左辅右弼，一个江聿一个云卿诺，江聿跟在季之彦身边久，知道的事情更多，但是江聿有自己的势力，不好动，即便动了，要敲开男人的嘴可能也有难度。但是另一个可就不一样了，虽然时间短，但有些事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动云卿诺……”季之垚需要斟酌，“这个女人很特殊。”
苏皎妍一副不勉强的口吻，说道：“她与季之珩和季之彦都有过交集，当然特殊。所以她嘴里肯定有许多你想知道的事，只要撬开她的嘴，你不仅能翻盘，或许还能牵制季之珩。这只是我的建议，你有没有胆量做是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