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彦见父亲走进餐厅,叫了一声爸爸。
季耀泽对他淡淡点头,走到主位上坐了下去。
季之垚见父亲没有搭理自己,他忍着气,问道:“爸爸,为什么撤我职之前不告诉我一声,就直接告诉媒体了?”
季耀泽威严的看向他,“在我身边这么久,这点浅薄的悟性也没有?”
季之垚怔愣中:悟性是个什么东西?
那颗要在父亲面前打滚撒泼的心,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季之彦拿着刀叉看向他,“大哥,你也知道,如果莘市那边的事不大,父亲也舍不得让你丢下公司的事去那边浪费时间,只是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的风言风语,已经影响到盛昱在二级市场的表现,连接下来发行债券的计划也搁置下来,董事们对此怨言颇多。如果父亲不这么做,难道要看着那些家伙把你的事在董事会议上当成议案讨论?”
季之垚不否认他说得有道理,但是心里的疙瘩哪能轻易解开。
“就算是这样,难道你不能事先告诉我一声?”
堂堂一个当事人,竟然是从新闻里知道自己被解职了,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但他又不敢责怪父亲无情的武断,只是冲着弟弟这么说。
季之彦在父亲面前,当然是愿意为父亲背锅的,“大哥,爸是为你好。事情演变到这种程度,不做得铁面无私,如何说服董事会,平息舆论?既然你已经做出这么大牺牲,不做得声势浩大一点,也对不起你的付出。再说当时你人也不在暮港市,电话里又怎么能把你的事说清楚?”
季之彦说得头头是道,季之垚也不好再在父亲面前无理取闹。
“我也没说这么做不好,但是起码提前告诉我一声,我给合作生意的朋友打个招呼,大家心里有数,不会影响生意。”
“父亲对我们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你就把解职当做放假,等风声过去了,找个借口让你复职不就行了。”
季之垚听了这话,不再有什么异议。
季之彦安慰好了大哥,看向父亲。
季耀泽对他淡淡点头,然后发话道:“既然已经回来,莘市的事你就不用管了。趁着这段时间在家休息,把自己的事理一理,想要复职后走的更高,要学会吸取教训。”
季之垚眸中一抹精光闪过,难道父亲的意思是,会给他更高的职位?
“是,爸爸,我一定好好反省。”
季耀泽不说话了,开始吃早餐。
季之垚觉得,无论如何,与父亲的关系不能弄得太僵,于是讨好般的闲聊道:“岳美这个时间还没下楼,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叫家庭医生来看看?”
季之彦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抖了抖。
岳美的事,应该提上计划了。
季耀泽没看两个儿子的表情,只淡淡说道:“女人晚起很正常,不用管她。”
季之垚笑着点头。
看来父亲并不想与他们交流岳美的事。
早餐结束,季耀泽父子离开璟园。
季之垚是在家里待不住的人。
他也离开璟园,去了酒店。
肖梵正在酒店等他,见他来了,轻嗤一声,笑道:“昨天下午才分开,你就这么舍不得我?”
季之垚二话不说搂着他坐在床上,不出声。
“现在你已经不是盛昱的副总了,以后怎么养我?”相好毫不客气想向他提出很直白的问题。
季之垚冷冷的看向他,“肖梵,这两年,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你心里没数?要在这个时候跟我提钱,你没见过那些贪心的人是怎么消失的。”
肖梵撇下唇角,“你太敏感了,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季之垚不管他话里的真假,只警告似的说道:“要是没有我,你还是个在三流直播软件上卖弄也没人看的穷小子,老子能用钱砸你,能给你找女人,也能让你像那些不听话的人一样,落个生不如死的下场,以后在说这种话前想想我的底线。”
“哎哟,你这是在家遇上不顺心的事,冲我发火吗?”
安抚季之垚这种人,肖梵自然有一套。
“其实吧,你在莘市那点事我也帮你想过,这事没有个翻手为云的实力推手,摊子也不会搞得这么烂,你说是不是?”
季之垚眼睛眯了眯,说道:“你是说,有人想看到我身败名裂。”
“难道不是吗?”肖梵只觉得季之垚有些呆,这不显而易见的吗?
季之垚的脑子已经在飞速运转,一开始,他也认为是有人故意搞他,但是去到莘市后,幕后主使迟迟没有暴露真实意图,而莘市那些个人却狮子大开口问他要封口费。
后来,他觉得可能真是莘市那帮人太贪心,故意给他找麻烦,寻思着等事情平复后,给他们来个秋后算账。
但现在肖梵也提出阴谋论的猜想,他也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个问题。
“你的助理也不是太有本事,要不怎么也有些头绪了。换个人查吧,想让你失利的人,也就是和你有利益冲突的人。”
不得不说肖梵的话,在季之垚这个草包听来,是很有道理的。
季之垚闷头想了想,抬眸说道:“把苏皎妍叫来。”
“现在吗?”
“对。”
“好。”
肖梵不置可否,拨打了苏皎妍的电话。
苏皎妍这些天没有去找云卿诺麻烦,不是她心胸变得开阔,而是她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是云卿诺的对手。
在名誉上损毁她,但人家我行我素,根本不理这些流言蜚语。
想让她弄得断手断脚吧,显然她那些伎俩,深度不够,对云卿诺也没什么用。
接到肖梵电话,苏皎妍是排斥的。
她和季之垚这两个男人的过往,始终是她人生的污点。
“我在上班,下班后再说吧。”
“苏皎妍,你别忘记不听话的后果,你那些见不得人的照片,想让更多人看到?”
苏皎妍摇摇唇,服从道:“好,马上来。”
肖梵轻嗤一声挂了电话。
他抬头对季之垚说道:“这个女人不怎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