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皇后就被传唤到殿内,一身华丽明黄色身影,一身天家贵气逼人,满头闪耀珠翠,熠熠生辉,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冷冽,不知怎的,只是今天的皇后,在众人眼中,似乎还多了一抹赴死就义的味道。
皇后依照礼数给皇上行礼,府下的身子在得不到皇上的回应后,只能一直就那么半蹲着,殿内一片寂静,皇上却迟迟不说话,只是在众臣偷偷瞄过的眼睛里,他们都看到了皇上那深不见底如寒潭般的深眸,皇上周身散发着戾气,尤其在看到皇后后,那戾气似乎更浓了,时间就这么僵持着,底下的大臣一个个俯首低眉,偷偷互望,既不敢私语,也没人敢出来打破这僵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皇后的额头上还是渗出细密的汗珠,到后来,身体还是打晃,旁边的侍女忙上前轻扶,嘴里也忍不住轻声喊了句“皇后娘娘当心”,殿内过于安静,即便是这轻轻的一声,也显得格外清晰,皇上斜着眼瞥了一下,终于冷冷地回复了句平身,皇后轻轻舒了口气,脸上却不显半分柔弱,依然一副底气十足的冷冽,是啊,毕竟皇后的背后是整个谢府,手握兵权,轻易不好撼动。
皇后一步一步往皇上下首的座位上走,身影有点落寞,又有倔强,还没等走到,皇上就开了口,让殿下的禁卫军又交代了一遍,皇后驻足,站直了身体,高傲地俯视着那名禁卫军,却一眼都没看赵启辉,皇上淡淡地说了句:“皇后,可有什么想说的?”,皇后闻言,冷笑,清冷的声音响起:“皇上,赵启辉的确该死!”,众大臣低头不语,心里却打翻了一湖静水,紧接着,皇后继续说道:“皇嗣府邸,昨夜多处着火遇袭,禁卫军就只救助了一个八皇子,莫非只保护八皇子府?”。
皇后是谁?这么多年在后宫中稳坐后位,当然知道今天这话该怎么说,先是说了不止七皇子一处府邸着火遇袭,又点明了,赵启辉并未有私心只救太子,更不满的是禁卫军,那意思赵启辉是副将,要追究,也该追究主将才是,短短一句话,就把自己和太子摘得干干净净,如果真是他们刺杀的,他们也不会连对自己都一样的吧。
一众老臣,都是心机谋算多深的人,一听皇后的一句话,就知道这女人不好斗,而太子党也立刻有了底气,主子智慧,太子地位应该无忧的吧,于是立刻就有几人站出来附议,皇上面无表情,看都没看皇后,冷笑一声,别有深意地说道:“哦?所以连皇后都觉得赵启辉该死了?看来跟朕的想法一致,来人!把赵启辉拖出去斩了!”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侍卫上前去带走赵启辉,赵启辉面色惨败,颤抖着看了皇后一眼,却并未多言,也仅仅就是一眼而已,皇后目视前方,冷着脸,没看见一样,就在赵启辉被侍卫架着要出殿的时候,红唇悠悠又开启:“慢着,皇上,臣妾有一事不明,此次禁卫军如此办事不当,为何惩处的确是副将?”,皇上转眼看向皇后,嘴上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那皇后以为应该惩处谁呢?”,皇后也转眼看向皇上,眼神没有意思闪躲,语气温柔了些,但却依然坚定地说道:“臣妾只是不解,禁卫军的最高将领不是韩冰吗?难道就因为赵启辉跟臣妾的婢女说了几句话,难道就听底下这名警卫军的一面之词,赵将军就有了嫌疑?可太子府也遇袭了,也着火了,赵将军也没有罔顾私情,反而臣妾听说,八皇子府遇袭着火的时候,赵将军正好巡逻路过,才顺手救下的,这么看,赵将军反而有将功补过的功劳呢”。
皇上冷哼一声,此时殿外一人穿着银白色锦衣,周身散发着王者之气,大踏步稳健走入殿内,一边走一边示意墨竹把一名身着紧衣的暗卫此刻也带上殿来,来人正是冥王楚郁凛。
走入殿中央,参拜了皇上,并未理皇后,楚郁凛直接开了口:“启禀父皇,昨夜儿臣府邸遇刺,着火,儿臣亲眼看见太子和八皇子站在府中墙上,儿臣本想是皇兄和皇弟来救儿臣的,却意外发现二人只是来看看儿臣被刺杀得死了没?儿臣不敢相信,于是立刻抓住一名刺杀的暗卫,审问结果,正是太子和八皇子买通江湖上的杀手,刺杀未果,才放火烧府,这还不算完,今早灭了火才发现,放的火箭都是带毒气的,现在整个冥王府毒气笼罩,久久不散,儿臣的家丁侍卫已经死伤大半,府邸已经无法住人“。
皇后闻言,还没等皇上说话,就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七皇子,你太子皇兄和八皇子,都是你的手足,你可不要听奸人挑拨,就轻信了此人,昨夜太子府和八皇子府也都跟你一样遇刺和着火了,目标明显是为的挑拨你们兄弟啊“
楚郁凛冷眼,邪魅地笑了,看了一眼墨竹,墨竹拿出一颗药,塞入那个被绑着的暗卫刺客嘴里,没一会儿功夫,此人眼神空洞,问什么招什么,就明确指定了是太子和八皇子指使的,众臣一片哗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皇后闻言脸色大变,“你胡说!这分明就是你的人!太子府和八皇子府也遇刺着火,你又怎么说!“
楚郁凛挑了挑修长的眉毛,敛声正色地说道:“太子府和八皇子府只着了火,府内死的那些是来刺杀我冥王府的人,本王不过是命人把他们送回去,让他们从哪儿来,滚哪儿去!而已,至于太子府和八皇子府因何着火,莫不是怕遭怀疑,而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吧?父皇,冥王府的墙头上,还挂着太子殿下和八皇子的衣角扯下来的碎布呢!“说完,从袖口拿出一白一红两块碎布,众人一看,更是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