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也沉默了片刻,说道:
“她自然不敢擅自批下来,但她却敢拿着奏折,去请示陛下,再和平福里应外合的说一阵,老夫这碍事的也就非走不可了。”
“太师既然知道,又何必咬定了不肯同意?”林翡轻飘飘的扔下这句话。
“太师,您老了,朝中新的势力格局已经出来了,您何必……”
“我何必?”太师冷笑着打断林翡的话,冷声道:
“你是觉得老夫年迈了,就奈何不了你们不成?”
“自然不是。”林翡拱手说道:
“您是所有人都心中敬慕的太师,从无人轻看您,但是太师,我们敬慕您,您自讨无趣,岂不彼此难堪。”
“你放肆!”
“太师,听闻太傅正欲上书乞骸骨。”林翡叹道。
“与我何干?”太师嘴硬。
林翡又叹道:“换是两年前,打死我也没胆子跑来和您说这等话,可是这两年里,与您一条心的老臣已经走了大半。如今连太傅都要离您而去,太师,您还要独撑到什么时候?”
“老夫从不是独撑!”
“三省在我手,总有陶吉等人于我林家作对,却和平福是一条心上的蚂蚱,想来太师傲然,必然不会和他们这些和阉党串通一气的人勾结。”
“剩下一些世家残余,看似在朝中左摇右摆,其实早早的就成了薛党。在剩下虽然还有几个人,却是……”
“你闭嘴吧!老夫不想听你啰嗦。”
太师再次冷声说道,抬手就指向门,冷冷道:
“滚出去。”
林翡不动。
太师便大喊道:“来人!把他叉出去!”
无人答应。
太师忽然垂头笑了起来,连连说道:
“你早就防着我了。”
“金陵一行,险些又去无回,岂敢不防。”
林翡眼神淡漠。
中毒后倒地不起,若刺客当是再往他脖子上剁一刀,他可就彻底没命了。
“你知道是我,你竟敢动暗鳞卫!”
“太师,实不相瞒,你派去的刺客有些蠢笨,我发现的比较早,他们有几次商议,我就在不远处听的清楚。”
林翡说的云淡风轻。
“暗鳞卫我自然不敢动,但回京之后,想查出是谁遣暗鳞卫杀我还是能够的。”
太师闻言,摇摇头,想说什么。
却听林翡说道:“所谓的郡主,是您以为我死了,林家自此绝后,您不忍,特地向陛下求来的恩情吧。只是后来我活着回来,自然作废,是吧。”
林翡说着,向太师深深施了一礼,说道:
“若换是旁人,只怕一定要赶尽杀绝,以除后患才是,太师因家父顾念我,因我我家妹求恩典,翡玉心中铭记。”
太师闻言,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这话可不该是林翡能说出来的。
果不其然。
林翡紧接着说的就是。
“太师,您这一辈子功过不定,故而翡玉今日来了,家妹所想不过是引子。您心里明白,我这一趟,迟早的事儿,太傅都要走了,您还要坚持留多久,回乡吧。”
“老夫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逼迫的。”太师冷笑。
林翡闻言只能再施了一礼,说道:“所以,您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