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他只是想要下来,连如期立马松了一口气。
刚才怕连琸璧让安红韶抱着,自己抢过来的,当他愿意抱这个小肉敦?
安红韶怕耽搁了敬茶时间,连如期刚把孩子放下来,安红韶直接抱起来了,“让长辈等着不像话。”
连琸璧是听得懂道理的,一看安红韶一脸严肃,立马老实了。
倒也不是说孩子走的就慢,主要是因为孩子会走走停停,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会立马被吸引走,你再扯拽孩子,不也得耽误时间。
连如期看着连琸璧老实了,在那偷偷的瞪连琸璧,这小孩子也学会看人下菜的本事了。不过也不敢让连琸璧发现,还得笑着接过孩子,生怕这小祖宗不高兴闹起来,让安红韶白瞪自己。
到了的时候其实也不算晚,连母自来就是个体贴的,已经让郭嬷嬷给大房那边送了消息,她们新婚不必起的太早。
坐了一会儿,连如信牵着新夫人的手进门,在那一瞬间安红韶有些恍惚,仿佛瞧见了从前周氏还在的时候,似也是这般情形。
虽说连如信跟新夫人相看过,可是安红韶与新夫人并不熟悉,今个才离着这么近看。该怎么说呢,新夫人是受看的那种人,就是猛的一看是一般人,看的时间越久越能发现她的好看。
两口子在长辈面前见了礼,而后同辈跟前认了人,这就可以坐下了。
连婧函原站在连母跟前的,新夫人坐定后便由着郭嬷嬷领过去见礼。今日新夫人进门,连婧函也穿了红色,这就代表孝从身上彻底下去了。
这个府里,关于周氏的一切,也都在渐渐消散。
连婧函跪在准备好的蒲团上磕头,母亲二字总是喊了出来。
新夫人郑氏随即起身,亲自将连婧函扶了起来,“好孩子,莫要多礼。”
身后的陪嫁丫头,连忙送上了她准备好的见面礼,除了金银细软,还有几册书册,“我听闻你已经认了字,也不知道你喜欢看什么本子,你得空瞧瞧喜不喜欢,我那还有许多,若有喜欢的只管差人过来要便是。”
郑氏说话温和,甚至带着一股子江南韵味,本身就是甜的。
郭嬷嬷从一旁替连婧函将东西接过来,连婧函抬头露出了得体的笑容,“定不会同母亲见外。”
连母心疼的招手让孩子回来,“咱们家,这就团圆了。”不过也顾及着,不让儿媳妇难看。
郑氏本就知道连婧函得宠,不然也不会这么小得封县主,所以被连母喊回去她也没往心里去,倒是连母特意点了一句,让郑氏在心里对连母的好感骤增。
男子们在这坐了一会儿,连父跟连如期有公务在身,连卿莱还要念书,只剩下连如信旁人都走了他也不好自己留在这。
很快,就剩下几个妇人在这。
连母笑意盈盈的看着郑氏,“家里头的人都简单,大房那边的事,虽说是杨氏帮忙照看着,可都是权宜之计,如今你进门了,这些理应都是你管着。”
说完,抬手让郭嬷嬷去将钥匙都拿来。
大房有了当家主母了,她也能省点心。
郑氏连忙起身,双手接过,“儿媳刚进门,很多都不懂,还希望母亲能提点。”
旁人刚成亲的时候,估摸都在婆母这立规矩,只有她一进门婆母就放权了。
连母笑着点头,“这些都是应当的。”
郑氏看着连母如此好说话,待她坐定思量一二随即这才开口,“儿媳刚进门,原也不该叨扰母亲的,只是有一件事儿媳拿捏不准。”
她在过来之前,大房的两个妾氏都过来给她见礼了。
梅氏的话瞧着是个老实的,话也不多规规矩矩地样子。倒是那个贵妾,也不能说不老实,可是能说会道的,且上来就告诉郑氏,说她自己不能生孩子,从前帮着看家不好说什么,如今已经夫人进门,她也该功成身退,想着去求新夫人怜惜,让她去庄上养着去。
听了这话,郑氏看向了一旁的连如信,连如信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郑氏没当场应允,她刚进门都家里的事都不了解,脾性也还没琢磨透。不知道杨氏这么做是为了争宠,还是同自己示好?或者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离开。
可是无论如何,郑氏也不能开这个口,怕被旁人说她一进门就善妒的打发了宠妾。
原想着先端量着,可看连母是个好说话的,也就没再见外。
连母让婧函领着连琸璧出去转转,而后让郭嬷嬷去将杨氏喊来,“本就是犯了错的贱子,不需太在意。”
郭嬷嬷过来的时候,杨氏正在收拾册子,等着晚点将账本都是新夫人送去,可不能让旁人觉得她恋权。
突然见着郭嬷嬷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在来的路上她将可能的发生的事都过了一遍,到了地方,连忙恭敬的行礼,生怕有什么地方没有顾及到,被拿捏了错处。
只是她跪下来后,连母并没有让她起身,只是淡淡问了句,“听闻你不想留在家里了?”
听了这话,杨氏猛的抬头看向郑氏。
她没想到郑氏会将这话告诉连母,她如今看明白了,在这个家里想要巴结上安红韶跟连母已经不可能了,如此她便换了郑氏巴结。
她毕竟是管过家的妾氏,怕郑氏心里有疙瘩,头一日就表明了自己伤了身子,已经调养了这么久没动静,想来是养不好的。
也在连如信跟前讨个巧,让主君怜惜自己。自己对主母没威胁,想来他也不会针对自己,往后还能有富贵在身。
杨氏自是料定了,郑氏不可能一进门就撵自己走。
可万万没想到,郑氏懒得去猜她到底是什么意思,直接就转述给连母了。
杨氏重新趴在地上,身子有些发抖,眼神转了一圈又一圈,越着急越想不出该如何为自己解围。
“我们连家清廉人家,自做不出欺男霸女的事来。当初纳你进门,也是得了你父母应允的。”
连母一说起冀州的家,杨氏身子猛的匍匐在地上,“夫人明鉴,妾对连家从未有过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