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野摁下门铃,依稀听到房间内出现一声轻响。
没过几分钟,房门自动打开,但是并没有看到人影。
李星野觉得自己多半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晚上好李星野先生,尽职尽责的女仆得意洋洋的说道。”
听到屋内响起近乎真实的电子合成音,李星野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人工智能女仆在回应李星野的所有动作。
“佐仓千叶呢?”
“主人正在战场上厮杀!诚实可靠的女仆小心翼翼的嘀咕道。”
厮杀?这大半夜?难不成佐仓千叶还能偷偷溜出联邦主城?
李星野发现情况好像不是这样,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佐仓千叶。
“她这是在做什么?”
“虚拟现实技术,主人导入了一些旧版的游戏,正在进行测试。女仆有些心虚的说道。”
好吧,测试?应该是趁机玩游戏才是吧。
不过旧版本的虚拟现实网游好像没什么好玩的,而且新版本的虚拟现实技术拟真度很高,这也能直接拿来玩的么?
似乎受到了人工智能女仆的通知,佐仓千叶摘下了连接在眼睛上的一根根电线,坐起身晃了晃脑袋。
听到李星野说晚上没事情做,佐仓千叶顿时来兴趣了,想要邀请李星野一起组队玩虚拟现实网游。
李星野想着反正晚上的时间也是睡觉,用来玩游戏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看着佐仓千叶那副魔改的三维立体投影眼镜,连接着一根根电线,总觉得有触电的可能。
哪怕李星野自己就是超强发电机,但也不想三更半夜睡着觉,忽然被电醒。
似乎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佐仓千叶立马解释说她确实只是在测试,现在才是彻底安装的时候。
于是,佐仓千叶愣是在大晚上敲敲打打,直接制作了两个虚拟现实头盔。
李星野拿起一个,造型上和以前的虚拟现实头盔差不多,甚至有些粗糙,也不知道新一代的技术用起来是怎么样的。
“那些虚拟现实游戏不是都不怎么好玩么?而且已经没有在运营了,你之前玩的是什么?”
“我自己写的一个小游戏,就是不断割草割草割草,在战场上开无双。”
李星野挠挠头,那岂不是很无聊。
佐仓千叶倒是没感觉不对,信誓旦旦的表示,只要给她几天时间,她就能把以前的虚拟现实网游进行优化。
而且佐仓千叶确实不是在玩,新一代的虚拟现实技术既然可以训练进化者使用机甲,那么也可能训练进化者的格斗技巧。
佐仓千叶就是在做这件事。
时间已晚,李星野拿着虚拟现实头盔,离开了佐仓千叶的房间。
目前虚拟现实头盔连不上什么游戏,机甲的训练程序那也是机密,李星野自然可以申请,但他并没有想要联系操控机甲的意思。
自己又用不着,而且听说很无聊,操作十分繁琐,训练前还得先把机甲的关键操作流程背下来。
这根本不是游戏。
有这时间,还不如看电影。
对哦,虚拟现实技术确实可以看电影,虽然游戏没在运营,可是虚拟现实版本的电影,在开源网站上有很多大佬分享。
而这种看电影的过程,完全和虚拟现实网游一样,是可以身临其境,代入其中的。
需要付出的一点点电影的版权费而已。
除此之外,还可以用虚拟现实技术看小说,计算机系统会根据小说内容,进行计算,然后以画面的形式展现出来。
如果小说描写的详细,甚至和看电影一样,达到整个人进入小说,亲自经历故事。
刚好佐仓千叶又一套人工智能系统,可以拿来试试。
电影就算了,试试看小说。
说干就干,佐仓千叶倒也不在意,人工智能女仆只是人工智能系统的一部分,佐仓千叶删除了智能模块,李星野就得到了一个能用但没有智慧的系统。
他上网搜了搜,发现出版文基本都有改编电影,网络小说篇幅又太长,需要付出的费用太高。
前后一琢磨,李星野想到一个办法,把那些篇幅很短的扑街小说给找了出来。
果然,很大一部分都是免费了。
将小说进行计算后,迅速得到了一个个虚拟现实故事,李星野戴上头盔,开始体验效果。
…………
…………
圆月,薄云。
格外幽静的沈家园林。
数不尽的雕栏画栋,在这一处却额外的清幽朴素,颇有几分返璞归真。玉石板从林中蜿蜒而来,好像一条温顺的白蛇,轻巧的搭在石亭之下。
一切都像褪了色,在这一片沈家园林中,独具一抹色彩。
但没有任何的风雅,能掩盖石亭中那位男子的温润。
月色下的湖面,空荡荡的,反倒像是一片深渊。沈清延看着这片湖,一直没有说话。
按照沈清延的吩咐,湖中种了几株荷花。
不多,零星,好像黑暗中仅有的绿色光点,在银月之下,静默的摇曳。
与这广阔的湖面相比,略有些简陋的荷叶,看起来有些浪费。
没有任何理由。都是沈清延的想法。哪怕少爷要把亭子架到天上去,沈家的匠人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权势的滋味,多美。
江湖所有人,没有不羡慕沈清延的。
沈家的银子往那一搁,不论是江湖巨擘,美人死士,又有谁能够坦言自己忍得住诱惑?
但却没有任何人,能够明白,沈清延这三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沈家百多年的基业,沈家的处世之道,沈家的未来。
可沈清延什么都做不到。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三年,五年?
人最重要的事知道自己在何方,去何处。
而沈清延的四周,正像这黑暗的深渊,再没有任何的可能。
唯有那点缀着的青葱之色,能让沈家公子聊以慰藉。
他拥有了一切,却又好像什么都没了。
月色慢慢的,缓缓的,爬上了沈清延的脸。
沈清延忽然笑了。
很难有人能明白,为什么一个如此处境的人,能够笑的这般纯粹,这般简单。
人总不能被自己吓死。沈清延的目光望向湖中的荷叶,渐渐有了焦点。
从知道自身的隐疾,到现如今已有十年。不多不少,刚好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