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气头上。但是看到里面躺着的淡绿色的药膏。心田间的暖意烤的她的全身都暖烘烘的。
扯着嘴角瞥了一眼镇定的男人。伸手拿出药膏。
这药膏她在方雅兰那见过。听说是苏煜哲的教授亲自研制的。对烫伤。伤疤有奇效。
这男人。明明上心的要死。还死板的一张脸。
挤出丁点的药膏涂在手背上。淡淡的香气愉悦着心情。食指在受伤的地方轻轻磨研。嘴角甜蜜的笑逸不住。
“明天该去趟交通局把你今天闯红灯。超速的罚单交一下了。”
“再攒两天。”薄唇轻启。脸上稍作缓和。
大衣被他搭在许君清的后背上。须后水的围绕让她不禁多打量几眼苏忆之。
深黑色的衬衣。扣子随意解开两颗。袖子挽起露出精壮健实的小臂。深邃的五官。冷冽深幽的黑眸有着强大的吸力。
凛冽的外表炙热仔细的心。成熟是时间遗留在他身上最迷人的沉积。
“你要是再叫那么亲昵。下个被扔出去的就是你。”冷不丁说出这句话。
许君清恍然大悟。原来他介意的一直是这个。
怪不得昨天晚上一直压着她。非要叫老公。
许君清笑着咂咂嘴。仰着头凑近一点。“小气吧啦。你舍得吗。”
真的不舍得。
再凑近一点。舌头调皮的刮了一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咬着耳朵亲昵的小声叫道：“老公。”
苏忆之身子一怔。然后满腔的甜蜜倒了罐。绷紧的棱角瞬间柔和。眼角溢着的满足。印在许君清的瞳孔中。
强撑着架子。将她重新按到位置上。哑着嗓子话语间跳动着溺宠。“回家让你叫个够。”
要不是现在要去幼儿园接苏念行。车现在肯定就开向最近的酒店了。
太磨人了。
虽然不是听她第一次叫。但是她清灵悦耳的声音每每都能击垮他无懈的自持力。
幼儿园没去成。酒店也无缘。只是因为苏家打来了电话。
老先生竟然亲自去幼儿园接了苏念行。现在一老一小正坐在地毯上下跳棋呢。
沁若兰见着老先生牵着自家孙子进门着实是下了一跳。好生招呼着。一得空就奔上二楼关上房门给苏忆之打了电话。
老先生多年在部队里生活。手下的兵数不胜数。高权高位也养成了他跋扈。暴躁的脾气。
沁若兰嫁过来这么多年。在老先生那吃了不少瘪。这会让她自己面对老先生。心里是忐忑的连话都不会捡着好的说了。
急急的就把丈夫。儿子往回招。
许君清一听老先生到了苏家。心里无措也是高过了欢心。
她从小跟着苏忆之和凌若澈赖在老先生身边。老先生拿她最娇。这会老先生突然登门她半点准备都没有。
车子一路畅通很快就奔到了苏家前。
苏忆之紧握着许君清的手。“宁愿少说也不要说错话。交给我。”
他幽深如古潭的眼眸传递的勇气就像给她吃了一剂镇定剂。重重的颌首。跟着他就走进了苏家。
推开门就看到。一家人都坐站着。围着坐在地毯上一老一小。
老先生坐在地上他们也不好坐着。
老先生的传统观念还是很强的。长辈为上。敬孝为先。
房子的空气就像冷凝了一样。只能偶尔听到几句苏念行的叨叨声。
瞥见许君清和苏忆之回来。沁若兰松开了口气。绕过身边的苏老爷子。就拉着许君清就走到一边。小心嘱咐着。
沁若兰觉得许君清第一次见老先生。歹给他打剂强心剂。
沁若兰半捂着嘴。警惕的瞥着老先生。看老先生没有分神。才敢神经兮兮的说道：“老先生你就只管顺着他。这么多年老太去的早。没人跟他拗气。指挥人惯了。脾气也大。说话冲你别往心里去。”
沁若兰要是不说。许君清倒真没觉得老先生有这么多缺点。
看着老先生弓着背。和苏念行毛绒绒的头顶凑在一起的样子。她竟突然吸了下鼻子。
她看不到不单单是祖孙乐融。还有老先生的落寞。和轻易的满足。
沁若兰看着许君清猛吸鼻头。还以为自己说的太过吓着她了。连忙解释。“其实也没有我说的那么恐怖。就是给你提个醒....”
“我知道。妈。没事。人老了就该多顺着点。”许君清笑笑。
听完沁若兰就放心的把许君清领到了老先生身边。
苏老爷子介绍道：“爸。这是你孙媳妇。许君清。”
老先生抬抬眼皮。
苏念行见老先生出神。赶紧抓紧机会。小肉手握着窝里的红棋三蹦两蹦就跳进了老先生的老巢里。
呲着牙。小手紧紧捂着嘴。准备继续偷袭。
可是就听“啪”的一声。小肉手就被无情的打掉了。眼巴巴的望着抓了他现行的老先生。
“可抓你小兔崽子耍诈了。灵气劲都用到这了。”
说着苏念行就哭丧着脸看着进了别人老巢的棋一个跳身又被送了回来。
抓着头发懊恼着。早知道就不贪心。进一个算一个。
在一旁介绍许君清的苏老爷子手尴尬的举在半空中。半天吭不出一句话来。
许君清也看清了刚刚老先生的眼神。深陷的眼眶中。聪目严厉森然。里面盛着的是不悦。是冷厉。好像还有...抱怨....
确实不解。
苏忆之手插着口袋走过来。嘴角噙着邪邪的笑。环住许君清的肩头。下巴摩挲着她水润透红的脸颊。不经心就说道：“大院里有的是给你卖笑的。二弟的婚礼还有段时间。到点了找个直升机把你接过来。直接去现场。省的你看哪个人不顺气自己吃噎。”
“你怎么不到点直接把我抬进医院。”老先生气的胡子都立了起来。布满皱纹的大掌夯实的打在桌面上。震得棋盘颤颤。还有不少的玻璃球从棋盘上滚了下来。
苏忆之轻嘘一声。抱紧许君清。没心没肺接话道：“这边有医院敢收你也是好事。”
他嘴上不饶人许君清是见识过的。但是见他这么气势咄咄的和老先生说话。心里也犯怵。
这万一老先生一仰头真气进医院就真得该换一家人提心吊胆了。
许君清背在身后的手拉拉苏忆之的衣角。眼神闪烁。暗示着他够了。
苏忆之绕到身后去反握住许君清的手。大拇指暧昧的摩挲着她的掌心。面上更是风轻云淡。还勾勾嘴角。
这若无其事。大张旗鼓的动作着实吓了许君清一跳。要知道老先生只要侧侧身子就能看到她们身后的动作。
急于收回手。反而弄巧成拙。手臂一抽。身子一晃。立马引起了老先生狐疑的目光。
“干嘛呢。偷偷摸摸。在孩子面前没正行。”老先生脸色绷紧。站起身子。瞪了两个人一眼。
“念行跟曾爷爷上楼。把两份午饭送书房。”
苏念行一听有午饭。嘴都快咧到耳边了。抵着膝盖就从地上爬起来。抱着玩具跟在老先生身后。忆步忆趋就窜上了二楼。
二楼书房。苏念行趴在桌子上。扒着碗里被剔的只剩瘦肉的红烧肉。嘴里填的满满的。还没咽下去张着手就去够鸡腿。
不料手伸到一半鸡腿就被老先生抢走了。一脸受伤的样子。小脸皱在一起。嚼着满嘴的肉。一眨不眨的看着在别人碗里的鸡腿。就差一道哈喇子流下来了。
别扭好了一会。屁股在板凳上挪来挪去。快速伸出指头在鸡腿上一滑。吧唧吧唧的吸着手指。
看到他这副求食的可怜样子。老先生的浓眉跷跷。咋这么没出息。
“曾爷爷问你。现在是敌我两方部队。你跟谁。”老先生拿着鸡腿在苏念行面前晃了晃。
立刻牵走了苏念行的心。坐不住了。趴着桌角抬起屁股就往桌子上蹭。踩在板凳上。踮着脚就把鸡腿捞到自己手中。美腻腻的撅着屁股坐回板凳上。“跟着曾爷爷有肉吃。有枪打。”
这句话说道老先生心坎里了。眼角的皱纹聚在一起。笑眯眯的放下架子。乘胜追击接着问道：“那曾爷爷问你。你妈叫什么。”
“许君清啊。曾爷爷户口本上不是有写吗。”狠狠的啃了一口鸡腿。口齿不清的看着老先生。“户口本还有他们的结婚证都在卧室的保险柜里锁着。保险柜密码你自己去试。我可不知道。”
“谁问你保险柜密码了。”老先生看着苏念行精明的铜铃般的眼睛。稳下气。“你妈没跟你讲过她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苏念行挠挠后脑勺。手背往脸上还蹭蹭。嘴角全是油。“说这个干嘛。我们俩小时候都是没爹疼的。提多了都是伤心事。不提不提也罢。”说着他老成的别过头去。摆摆手。
老先生看到他这副欠抽的样子。太阳穴突突的直跳。
妈的。真的是谁的儿子谁的样。
这小兔崽子跟苏忆之一个屁样。
午饭过后也没见老先生和苏念行下楼。老先生早就在幼儿园在边给苏念行请了假。
这耗在楼上半步不踏的样子。是成心跟他们怼上了。
沁若兰坐在沙发上竖着耳朵时不时望向二楼。心里没底。“这老先生是玩的哪出。这都两个小时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苏老爷子皱皱眉。也是摸不着头脑。
老先生性子怪张。在家里和苏忆之的性子最像。
苏忆之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看着财经报纸。瞥着面面相觑的一家人。面色平缓。深幽如万年深潭的眸子里波澜不惊。
许君清端着龙井从厨房走过来。见沁若兰如坐针毡急的直挠苏老爷子大腿的样子。忍不住责怨的踢了一脚苏忆之的小腿。
苏忆之倒是好。头都没有抬一下。
许君清算是没辙了。
许君清分别给二老倒了杯龙井。坐在他们身旁。笑着说道：“爸。妈。你们也别乱猜了。老先生估计就是想看曾孙了。”
“这老先生回来一言半语都没知会声。多半是气着了。怪我们这么久不去看他。家里有喜事才想起他这个当老的来。”沁若兰说得也不无道理。
苏老爷子：“老先生心气大。你要平时去扰了他清净。他肯轮着枪杆子就把你轰出来。”
“不就是怕让老先生心里埋怨吗。”这也是为了苏忆之着想。家主的选拔老先生才是最终的裁决人。
想想苏忆之刚刚和老先生说话那桀骜的样子。沁若兰就心里打颤。
这会也不免多嘱咐几句。“你和老先生说话也收敛点。别没大没小。”
沁若兰是一等一的烈性子。但是一遇到老先生性子就全收住了。
苏忆之噙着笑。放下报纸。“老先生就好这口。吃不了这气早走人了。家里多的又不是外人。提心吊胆的倒是把自己气打散了。”
“老先生回来最先来这。不是去二弟那边。你还不好好喝口茶。过会再喝这茶就变味了。”
沁若兰听完苏忆之的话。神色豁然转晴。二话不说就拿起了茶杯。
嗅着龙井心情大好。喜上眉梢。对身后就招呼道：“王妈多烧点水。备点好茶。这降火的利器等会是不能少。”
果不出苏忆之所料。没过一刻钟苏家的大门就敲响了。沁若兰特意把电视调到娱乐频道才让王妈去开的门。
一开门。周美玲连鞋都没有换就拉着苏国许进了大厅。后面跟着来的还有刚从公司赶来的苏逸锋和站在他身边略有距离的安菁。
沁若兰见他们一家四口齐刷刷的登门。尤其是周美玲那跟霜打了茄子的脸。心里暗暗叫爽。
装着样子赶紧放下茶杯起身。“哟。这不是二弟二妹。今天怎么这么齐刷。”
说着不免多打量了几眼他们身后的人。方应着笑了。笑意也带着讥诮。“这是哪得的空。连逸锋和这没进门的媳妇也吹来了。”
安菁睨着沁若兰眼神中的异样。心里打鼓。倒是先点了头。客气的叫了声。“伯母。”
沁若兰听到安菁的声音。膈应的难受。但是脸上笑的更开了。“这么久不听这句伯母都觉得生疏了。快进门了不随着逸锋叫婶婶。是不是这心里还泛着糊涂。”
安菁身子一怔。
周美玲的脸当即就拉了下来。这沁若兰的话明里暗里不就是想指安菁心不在苏逸锋身上。
想想在医院里安菁做的那败风俗的事。周美玲也是恨得牙痒痒。
可是出了门不护着自己人。这不是自己啪啪的打脸吗。
周美玲轻哼一声。狠拽了安菁一把。挡在她面前。
因为她穿着高跟鞋。此时个头自是比沁若兰高出三五公分。趾高气扬。自觉母凭子贵在苏家压过了沁若兰。说话更是不客气了。
“大嫂。老先生回来你不知会我们声就算了。我们来敬孝看看老先生你还拦着。这记恨的时间可够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