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过天晴之后,空气额外的新鲜。
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如如也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身上的伤也好了七八分,趁着这会儿,如如推开门,到外面走了走,心想着许久不见阿瑶,便决定去见一见阿瑶,听一听这位好姐妹的一些私藏八卦,也许能够更好地解解养伤期间积累下的闷气。
阿瑶的房间入了眼帘,如如向前看去,却发现阿瑶房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一道落寞的身影。
走近跟前一看,身影竟是阿瑶,更令如如奇怪的是,今天的阿瑶很不一样,不笑不闹,只道是安安静静地双手托下巴,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
如如心生奇怪,是什么事惹得阿瑶这般惆怅,话说回来,自己养伤期间,阿瑶不闻不问,一次探望也没有,莫不是就是因为这惆怅惹得?
“阿瑶?”走到阿瑶的身边,如如轻轻叫了一声。
阿瑶听见有人喊她,只是稍微地转个眼珠子看下来人以示礼貌,转而又很快地将所有的注意放在天空上。
“怎么了?”如如伸手在阿瑶眼前晃了晃,可是对方的回应只有唉声叹气。
“阿瑶,也没多久不见,你到底怎么了?”如如在一旁坐了下来,拍了拍阿瑶的后背。
良久,阿瑶才松了口,有气无力地说道:“如如姐,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瓜。”
拍着阿瑶后背的手瞬间停止,如如皱了皱眉,阿瑶口中的惊天大瓜,莫不是就是前些日子她从王妃那里听来的?
“惊天大瓜是什么?”
“盛总管在外面有人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如如却像是没听清,又问了一遍,直到阿瑶扑到她身上痛哭,她才确信了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阿瑶你别哭,你好好说。”如如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阿瑶,毕竟这么大个人扑在自己身上,倒是弄疼了自己身上的伤。
“其实我昨晚就哭过了。”阿瑶擦了擦眼泪,很快就收回了情绪。
“怎么回事啊?”
“我昨晚在房间替盛总管收拾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一条女人的手绢,然后我控制不住,就自己跑回山庄了。”
“你?房间?盛总管?跑回山庄?”如如提取了一下关键词,瞳孔忽然放大,一脸震惊地盯着阿瑶:“你和总管出去开房了?!你们什么时候进展到这一步的?!”十五那天,盛总管还在说她和小光的关系进展,没想到他自己跟阿瑶的关系进展更胜一筹!
“姐妹!你这个才是惊天大瓜啊!”
阿瑶却对如如的激烈反应是无动于衷,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
“快说快说,什么时候的事?盛总管啥时候开窍的?”如如一脸八卦。
“你在想啥呢,如如姐?”阿瑶解释道:“我们几个人是出去执行秘密任务。你能不能好好在意我说的,我说的是,盛总管在外面有人了,难怪他这些年来跟王爷一样不近女色,肯定也是早已心有所属了。”
看着阿瑶已经悲伤到了没有情绪了,如如心疼地安慰道:“可是,就是一条手绢而已,你又没跟总管求证过,万一是个误会呢?”
原来自己刚刚想的只是误会,所以冷静下来的如如想了想,还是觉得盛祜在外有人的可能性是几乎等于零的。
“那条手绢上,还刺了一个很好看的玉饰图案,图案上还有一个桓字,这不是很明显了吗?肯定是定情信物了!”
“瑶姐,你清醒点好不好?”如如翻了一个白眼以示敬意:“你告诉我,盛总管名字里,哪里有个桓字?”
“现在总管用的名字是没有桓字,可是,总管以前是出家人啊,说不定这个桓字是他法号里的。”阿瑶分析道。
“那更不可能了,总管还俗后都清心寡欲的,更别说他出家的时候了。”如如拍拍阿瑶的肩膀,站了起来:“你呀,就别自己瞎想了,你要是担心,那我替你去旁敲侧击一下,总管以前的法号是什么,他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谢谢你啊,如如姐。”经过如如的开导,阿瑶总算是有了点心情。
“走吧,吃早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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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去哪了?”从出发到到达近郊,盛祜都没见到阿瑶,便问了其他两个人。
小光和小北相望一眼,纷纷摇了摇头。
“不过,总管,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有问了一下客栈老板,他说他看到昨晚阿瑶哭着跑了。”小北说道。
“哭?”盛祜的表情立刻严肃不少,声音也大了些:“你们把阿瑶弄哭了,气走了?”
“总管,这怎么说是我们把阿瑶弄哭的呢?”平白无故被冤枉,小光不乐意了。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盛祜振振有词:“我们四个人一起出来给人干苦力活,现在阿瑶被人气哭了走了,不是你们两个其中一个,难不成还是我啊?”
“这怎么就不可能是你呢?”小光反驳道。
“这怎么就会是我呢?”盛祜据理力争:“你要是说是王爷,那还有点可能性,至于我,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好吧?”
“好的。”平平淡淡的一句,瞬间将现场的空气凝固,也将现场所有人的表情凝固。
小北扯了扯小光的衣袖,拉着小光走远了继续去找。
至于盛祜,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艰难地转了个头,看向凭空出现的朱无视。
“进展如何?”朱无视根本就没听到前面的争吵,只是习惯性地顺着盛祜的话回答下去,吓一吓对方而已。所以他没有多问,将自己来的目的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最晚今天太阳下山前就能有结果了。”盛祜说道,顺便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嗯。”朱无视点点头,现在他已经惊动了对方,所有的行动必须加快。
“你一大早上来就是来问这个吗?”盛祜问道,可是朱无视并没有回答,而是在附近走来走去,并时刻注意着地上。
“王爷,我想问你个问题。”盛祜紧跟在后。
“若是昨日的问题,那便不必问了。”朱无视冷冷回应着。
“我知道,你在以前做了对不起素心的事,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素心知道了……”
“我会尽量不让素心知道的。”
“那要是素心知道了呢?”
朱无视猛地停住脚步,思忖良久,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要是素心知道了,这个结果他从来不敢去想。
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局面。
朱无视没有说话,盛祜也没有再问。他只懊恼,为什么一到王爷王妃这两个人感情的危机时刻,无痕和三千就老是不在!
“今晚等你消息。”朱无视说完,便离开了。
“怎么又是今晚啊?”盛祜挠挠头,“说到今晚,我昨晚都忘记把手绢还回去了。可是,我不能自己去还啊,等下被人一问,我是说不说都难做。倒不如等今晚回庄,让素心去还,反正素心还不知道这个桓就是王爷。”计划制定完了后,盛祜的心情也轻松了些。
————
护龙山庄这边,阿瑶同如如吃过早饭后,便前往了近郊,而素心也过来了如如这边。当朱无视回到山庄的时候,素心刚准备从如如那儿离开。
“如如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朱无视问道。
“好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完全痊愈了。”
“嗯。素心,这阵子你要是想出去,就跟我说,我陪你出去。”在麻烦解决前,朱无视是不能放心素心在外时他不在身边了。
“好。”素心乖乖地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么携手在院子里散着步,外界的吵闹是外界的,平静是属于他们的。
“无视,盛祜呢?”
“盛祜在外面办事,他今晚会回来。”朱无视如实回复,“素心,你找盛祜有什么事吗?”
“嗯。”素心点点头,看着朱无视说道:“不过现在有你在,我想你知道的要比盛祜打听的清楚。”
“什么?”朱无视笑着问道。
“无视,你知道你们皇室中,有谁的名字带了桓字吗?”素心试探性地问道。
朱无视的笑意,在“桓”字从素心嘴里出来的那一刻,刹那间僵化。
为什么,素心也在问这件事?
桓字,他最不想揭开,最想要掩埋的痕迹,就要被人给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了吗?
“无视?”素心瞧着失了神的朱无视,不安地叫了一声。
“他死了,他早已死了。”朱无视喃喃自语。
潜意识中,他没有再去否定这个人的存在,可是他却仍想抹去这个人活着的气息。
“无视……”素心少见他这般模样,似乎这个问题在朱无视这里是一个禁忌,更是一个魔盒,一打开就会释放出各种噩梦。
“朱佑桓早已死了!”握紧了拳头,朱无视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看着他充血的眼睛,愤怒的表情,素心忽然就想到他不幸的童年,无视口中的这个朱佑桓定是曾对无视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让他现在这般痛恨,回忆起来甚是痛苦。
“无视,无视……”
在素心一声声的温柔呼唤下,朱无视的心神渐渐恢复。
“别去想了……”素心松开朱无视紧握的拳头,将自己的五指嵌了进去:“那些不好的回忆,不要去想了……”
“素心,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我……”
“没关系的。”
“素心,你问的那个……”
素心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我不问了。”既然这个问题会勾起他的痛苦,那她就不会再提及,还是等盛祜回来再问问盛祜该怎么办吧。
“好。”朱无视没有反对,本来他还想装作若无其事、心平气和地站在第三者的角度跟素心说这件事,但看素心的反应,也许自己方才失控的行为吓到素心了吧。
可是,关于桓字,为什么盛祜在问,素心也在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朱无视想不通。
也许,今晚他得好好问一下盛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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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盛祜叔会突然问起带桓字的名字,盛祜叔手里的那条手绢上,又怎么会有跟皇叔一模一样的玉饰图案?”
自从盛祜问了他这个问题,朱厚照就一直放心不下,哪怕是正在批阅奏折,他也时不时对着盒子里的玉饰瞧上一眼。
“看盛祜叔的态度,他根本就不想帮我的忙,可是为什么盛祜叔会突然问起这个?”
“皇叔的脾气不好,又固执,当初父皇都没辙,我估计也是没戏。”想起先皇的嘱咐,朱厚照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如果然后小婶婶来开导皇叔,不知道行不行。可要是不行的话,我岂不是还拖累了小婶婶,影响了她和皇叔的感情?”
思索再三,朱厚照还是决定,先不提这个事,他还是有空先过去护龙山庄坐坐,打听打听什么情况,联系联系下叔侄感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