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山庄门口,素心还在对朱无视各种嘱咐,惹得朱无视一阵笑,“素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放心吧!”转念一想,又打趣道:“还是说,素心你真是在怕我在外沾花惹草?”
“那只是我的玩笑话!”听得朱无视这般意思,素心脱口而出,神情也有些激动,缓了缓才接着说道:“我是担心你的安全。要不,你多派几个人跟着你?”
“不用担心这个,我就是出去跟皇上他们玩一玩罢了,不需要带什么人,留给你带吧。”朱无视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要过去皇宫那边了。”
“嗯嗯。”素心点了点头。
“素心,怕闷的话,就去找云罗聊聊天。”朱无视笑着说道:“你不是早就安排好了今天的行程了吗?你去乾清宫陪云罗一天,我去陪皇上狩猎。我会在天黑之前回来的。”话音落下,温柔地朝素心额上轻轻一吻,朱无视这才上了马,朝素心挥挥手作别,便绝尘而去。
素心望着他渐渐模糊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这才转身进了山庄。
她那天说她要去乾清宫陪云罗一天,原来只是一个托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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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朱无视一路赶到皇宫门口,朱厚照与公主一行人正准备妥当,无不很认真地穿上戎服,朱无视随意地打量了一下这队伍,再看下自己身上的常服,他顿时有种别人都是专业来狩猎的,而他是业余来摸鱼的感觉。
事实上,不止是朱无视这么想,他侄子朱厚照也这么想。当看到他那身着常服的皇叔出现时,他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才知原来皇叔当晚所说并不是心血来潮,他甚至还觉得这次出行,他皇叔是真的当作散心,凑凑热闹了。
整支队伍,只有李进淡漠地注视着朱无视。
右手腕还剩了轻微伤痛,他知道朱无视,绝非省油的灯。他也没想到,朱无视会参加这次的狩猎。那么,到时候,他就要一雪前耻,让朱无视看看,他射箭的本领。
朱厚照此行也无意兴师动众,带着两百侍卫随行,山上早已留了一百名布置安排狩猎事项。一行人浩浩荡荡就朝云苍山出发。
如朱厚照所估计的那样,不过半日功夫,一行人便到达目的地,随后直接来到事先安排好的地方,朱厚照下令队伍暂作休息后,他与公主各自进了营帐。
朱厚照原想招呼他皇叔也休息一下,他觉得自己的皇叔毕竟到了不惑之年,体力肯定不如他这年轻人充沛。一路行来,坐着车辇的他都觉得自己有些乏了,那皇叔肯定也累了。
招呼的话刚说出口,朱无视就摆摆手拒绝了。
“皇叔,切莫逞强。”朱厚照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朕的皇叔,朕可要照顾好你,免得回去之后母后和小婶婶怪朕忽略了你。”
“皇上的心意本王心领了。只是本王确实不累,皇上累的话就先入帐休息吧。”朱无视客客气气地解释道。
朱厚照可不听他皇叔这般解释,“皇叔,这一路赶来怎会不累?”又劝了一句。
朱无视耐不得别人对他念念叨叨的(特例:素心是内人,所以可以对他各种念念叨叨),索性耍起亲叔叔脾气,脸一冷,话淡漠:“多谢皇上好意。只是本王的身体可没有皇上那么虚。”说罢,骑着马慢悠悠往其他地方去了。
朱厚照当场脸就黑了一半,如果不是从小就经历过皇叔不留情面的刻薄,他可以当场脸全黑下来。不过,仔细想想,皇叔还是给了他面子,只让他一个人听见,再加上皇叔看上去确实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朱厚照也就不管他了,入帐休息去了。
朱无视绕着整个狩猎场粗略地走了一遭,沿途都有侍卫守着,确保皇上的安全。朱无视见此,也稍稍放了心。
翻身下了马,朱无视牵着马慢悠悠地往大本营走,闻着山中的清新空气,顿觉身心舒畅起来。心想着等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他要带素心出来踏踏青,好好游玩一番。
当然,他并不考虑这里,毕竟这里不乏野兽,万一吓到素心就不好了。
看来到时候他要多方踩点,以便找出一个最佳的地方。
想完了这方面,朱无视不禁又想,现在素心在干什么呢?是在护龙山庄,还是在皇宫?
朱无视也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走了多久,直到他感觉到一道淡漠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久久停留,他才收起思绪,警觉地看向目光的来源,却是李进。
李进见朱无视毫无征兆地将目光转向他,也摄于朱无视威严的目光,一时有些无措,他偏了偏头,不去看朱无视。
李进本也是看看这附近,忽然见朱无视牵着马缓缓朝他这边走来,他本不想去注意朱无视,但是朱无视一反常态的柔和神情又吸引了他极大的注意力,使他忍不住一直盯着朱无视看,似乎是想要看出来,是什么能让朱无视起了变化?
那日在街上突然擒住自己手腕的朱无视,面色可怖,宛如凶残的恶魔,单单在气势上,他就抵不过对方几分。虽然他咽不下这口气,可是一想到朱无视那杀人的眼神,他便畏缩不敢朝前。可没曾想,今日眼见的朱无视,与那日的简直判若两人。李进不禁要怀疑,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朱无视。
“李将军。”朱无视一声极为平淡的招呼,让李进回过神。他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回声道:“王爷。”
敏锐地捕捉到李进眼中闪过的一丝惧色,朱无视心下奇怪,他这两天也没对李进做些什么,前日见他毫不胆怯地直面自己,怎么就隔了一天再次见面,李进对他就有了畏惧之意?
压下疑惑,朱无视另起话题,道:“李将军,不知今日能否让本王再次欣赏一下你的投石之技?”
“投石之技?”李进神情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李进不知王爷话里的意思。”
朱无视挑挑眉,对方前日否决了自己会使暗器,今日又否认了投石,朱无视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看轻了李进,李进也许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
“既然李将军不愿承认,那本王也不勉强。”朱无视说完,走回到自己的马匹旁,翻身上了马,正欲骑马回去时,忽听得李进在身后喊他:“久闻王爷骑射不凡,到时还请王爷赐教。”话里压着挑衅之意。
朱无视只是朝李进微微颔首,旋即离去。
李进既然这样说了,不知道是他在说客套话,还是自己那侄儿在公主和李进面前吹嘘过他。然而,朱无视也无暇管这个信息来源,只因这信息是真实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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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朱无视后,素心百无聊赖地回到寝室。
她前脚刚踏进寝室,如如后脚就鬼鬼祟祟地跟了进来,正要开口跟王妃唠唠嗑然后套套与王妃有过交集的男人的话,忽然就听得很久没听过的吊儿郎当的声音:“小婶婶,小婶婶!”
“郡马爷!”如如立刻迎了上去,恭敬地叫了声。
成是非冲如如摆摆手,然后自顾自走到素心身旁坐下来,看着素心一脸愁容,而且对自己的到来和招呼理都没理一下,很是纳闷地看向如如。
如如也不好出声提醒,便伸出两只手的食指,然后左手指向门外,右手的食指弯了下来,握成一个拳。做完这套动作,如如又做了“懂”的口型。
成是非严肃地点了点头,并竖起右手的大拇指表示对如如的肯定。再次看向眼神空洞无光的素心,成是非猛地喊了一声:“王爷回来了!”
“啊?哪呢?”素心双眼一亮,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如如连忙过去拉住素心,“王妃,郡马爷逗你呢!王爷才刚出门多久啊,哪有那么快回来?”
闻言,素心眼神一暗,低着头又走回去坐下来。不多时,又突然抬起头,看向如如:“如如,你刚刚说郡马爷?郡马爷来了吗?”
如如还没来得及回答,素心便听得身旁传来一阵咳嗽声,转头一看,成是非正故作深沉地低着头。
“是非,你没事吧?”素心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出声?”
“呃,小婶婶啊。”成是非抬起头,一手扶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才刚来,然后,我那个,出过声了。”故意说得很慢,免得素心又心不在焉听不进去听不清楚听不懂意思。
“哦。”素心淡淡地应了声,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小婶婶,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成是非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
“没有啊。”素心也手扶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前面发呆。
场面一度陷入沉寂。
良久,成是非收回手,活动了一下,才堆起笑容说道:“小婶婶,我是来请你去乾清宫的。云罗说她可想你了。”见素心不为所动,成是非又赶紧说道:“小婶婶,反正王爷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与其坐在这里等,还不如找点事做打发打发时间。正好云罗想跟你聊聊天,你就跟我一起进宫一趟呗。”说完,成是非又朝如如使了使眼色。
如如虽然自己有话想单独问素心,可是眼下素心完全提不起精神,让她进宫跟郡主郡马爷聊聊天说不定更好一些,所以也没多加犹豫,一起劝道:“是啊,王妃。郡马爷说得有道理。如果王妃你担心王爷一回来见不到你,那我们就早些回庄就好啦!”
“是啊是啊!”成是非又说道。
“好吧。”耐不住两人的劝说,又着实无聊,素心点了点头。
他不在,就当她代他进宫一趟看望下他侄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