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原来你也会临时抱佛脚啊。”看着朱无视在亭外张罗着射箭,素心不禁想要逗逗他:“我还以为无所不能的铁胆神侯做什么都是从容不迫、胸有成竹呢!”
“素心,你可别取笑我了。我哪里是无所不能的了?”朱无视一边笑着回应,一边走了过来,坐在石凳上后才端起素心早为他沏好的一杯茶抿了一口,随后放下杯子,看向正做刺绣的素心一本正经地说道:“就比如,这女红我就不会。”
闻言,素心不由得笑出了声,停下手里的刺绣活,看着朱无视:“无视,你未免也太贪心了吧!”
“哦?娘子何出此言?”
“无视,你精通六艺,已经超越了许多男子。现如今,你还想要着眼于女红,这是要抢了我们女子的风头吗?”
“娘子此言差矣。”朱无视摇了摇头,“有娘子在,这风头,怕是我再怎么努力,也抢不过来。”
即便是在与素心做些争辩,朱无视也已经在无意中会将素心抬高到一个很高的位置。
“阿谀奉承。”素心嗔他一句,内心倒是喜滋滋的,总觉得无视本应就是如此能言善语的人,怎么偶尔在她面前就犯傻了呢?
“素心,我从不对别人阿谀奉承的。”朱无视正色道:“就算是奉承,奉承妻子的话怎么能算是阿谀奉承,那都是我真心实意的实话。”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素心笑着回道,抬眼便看见亭外的小光已经布置好了箭靶,小北拿着弓箭正往亭子这边走,便提醒了朱无视一句:“无视,该轮到你上场了。”
“好。”朱无视站起身,正要走过去,素心在后面叫住他:“你可要好好表现。”
回身看见素心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朱无视胸有成竹地点点头。
大步流星走向小光和小北为他划好的场地,接过弓箭,又回头看了一眼素心,柔和的目光在素心身上不自觉地停留一会儿,当他转回来面对远处的箭靶时,一双眼睛犀利如炬。
素心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站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朱无视,生怕一个眨眼,就错过了他飒爽的英姿。
但见朱无视从容不迫地手握弓把,搭箭勾弦,随后瞄准了前方的箭靶。
素心的视线在朱无视身上久久停驻,在素心不知道他何时会发出那一箭的情况下,那箭趁她一个不注意,已经从弦上飞出。
素心的心立刻紧张起来,不自觉地往前又走了几步,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飞在半空中的箭,直到箭击中箭靶,她才长呼了一口气。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原本满心欢喜的期待也落了空。当她定睛去看那箭靶上的箭时,却发现那箭根本没有射中靶心,而是嵌在了靶心的右上方。
素心看向朱无视,可朱无视却面不改色。
心下着急,怕朱无视会因此而心生懊恼,坏了今天的兴致,便小跑了几步,赶到朱无视的身旁,先是雀跃地朝他说道:“无视,你好厉害!”
转头看见心爱的女人眼中那对自己崇拜的眼神,原来肃然的脸此刻尽是充满了得意,他的嘴角也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素心,那是自然。作为你的男人,我可不能是无能之徒。”
他自幼便文武兼沾,天资聪颖的他在这两个方面又习得得心应手,颇有成就,从小得到的夸赞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谄媚虚迎,他听了也是极多,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让他有成就感。不过,更让他暗暗称奇的是,素心竟然能看破他刚刚那一箭的玄机,这倒是令他意外。
正打算夸夸自己的媳妇慧眼如炬,让她同自己一起感受感受被心爱的人夸赞的成就与满足感,结果,刚在大脑里组织好语言,他便听得素心温柔地说道:“无视,你不要觉得可惜。其实我真的觉得你很厉害了,再来一次,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射中靶心!”
“靶心?”朱无视看了一眼远处的箭靶,再看那靶心右上方的箭,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原来素心并没有看破他刚刚射偏的举动啊,心里不由得有几分失落。
“无视,你不要消沉。”眼见朱无视的脸上果然出现了失落神色,素心连忙伸手去握住他,给他加油打气:“无视,男子汉大丈夫,失败一次并不可怕。再来一次,我相信你可以的。”
“不。”朱无视懊恼地摇了摇头,“我不行的。”
“你可以的!而且,有我在你背后给你鼓劲,你要相信自己可以的!”
对上素心那充满信任的目光,朱无视悄悄藏起那会出卖了自己的狡黠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丧气满满的挫败感,语气中也带了些颓丧:“唉,我可能真的不行了。”
“无视,你快别这么说,我相信你啊!”
“素心......”苦笑着又摇了摇头。
“无视......”着急着又唤了一声。
“素心,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行。除非......”朱无视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但话到转折的关键点,他又开始了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又名欲擒故纵。
“除非什么?”被朱无视唬得愣愣的,素心仍旧没有看穿他这把戏。
不知道是朱无视有着天下第一的演技,还是素心有着天下倒数第一的洞察力。
“除非......”依旧是拉长着音,却迟迟不说下文,最后改以动作代之。朱无视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侧脸。
在与他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亲昵时刻,素心很快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警觉地扫了一眼周围,见那箭靶旁的小光小北二人也在往他们这边看,四目对双目,那两人连忙识趣地背过身。
朱无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素心扫除闲杂人等的围观。
虽然知道素心会亲他一下,但是对于朱无视来说,素心的亲吻还是有些猝不及防,在他没做好准备的时候,素心的唇已经贴上了他的侧脸,在他做好准备的时候,素心又已经撤离了,心里不由得又一阵懊恼。
“无视,不要懊恼刚刚的失败了,这样吧,如果你下一箭能正中靶心,我就再亲你一口!”素心看对方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忍不住出言相诱。她也相信,馋她的朱无视,一定会中她的圈套。
果不其然,听了素心给出的奖励,朱无视扬了扬眉:“好,素心,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后悔。”
“那是自然。”素心肯定地点了点头。
朱无视也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朝箭靶方向不温不热地喊了一声:“小北。”
背对着身体的小北闻声而动,大步跑了过来,递给朱无视新的箭枝。
素心往后退了几步,目睹着朱无视重复着刚刚的动作。而这一次,朱无视保持拉弓的状态并没有像方才那样久,可是即便如此,素心仍旧再一次地在不经意间就看见箭脱离了弓弦,朝着箭靶飞去。
“一定会正中靶心的!”素心在心里默默祈祷。
轨迹落定,那支箭,不出意料地正射在靶心上。
“哇!太棒了!无视,你好厉害!”崇拜之情溢于言表,素心更是没控制住,扑到朱无视身上就亲了他脸颊一下:“无视,你真的太厉害了!”
小北默默从朱无视的手里接过弓,好让自家王爷能够腾出手去顺势抱住王妃,当然,他的王爷确实是这么想的,也是要这么做的。只是,这两人都没预料到王妃的下一步举动。
伸出的手就这么尴尬地悬在半空中,想要抱住的那个人已经雀跃地跑向箭靶,无奈之下,朱无视也只能跟了上去。
到了箭靶前,素心脸上的笑容正一点一点地散去,惊讶之情却在一点一点地呈现。
此刻的箭靶上插着两支箭,一支箭正中靶心,而那支处在靶心右上方的箭尖与靶面之间,有一片小小的树叶。
难道,刚刚无视射出的第一支箭,不是射偏了,恰恰相反,而是精准无疑?
“素心,怎么样?”突然,耳边传来朱无视轻声的询问。
“所以,”素心指了指第一支箭的位置,问道:“射第一支箭的时候,你实际上目标是这片树叶?”
朱无视微微一笑,却不回答。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用说得那么明显,收到的效果反而会更好。
“你不回答的话,我就当你是误打误撞射中这片叶子的了。”仿佛能看破朱无视的心思,素心严肃地说道。
听了素心的话,朱无视立刻摒弃了刚刚自己那幼稚的想法,他马上严肃而认真地回道:“对,素心你说得对。这树叶确实是我射这第一支箭时的真正目标。”
当时,他也是的确想要在素心面前好好展示一下自己一箭正中靶心的能力,但是当他准备射出那一箭的时候,忽然间一片树叶正飘到箭靶面前,喜欢挑战的他,当下便更换了目标,转而着眼于那一片小小的树叶。
“无视,你真的太厉害了!”听闻真相,素心再一次由衷地说出自己的赞美之词。
“素心,这第二支箭,我已经射中了靶心,那你是不是该给我奖励了?”朱无视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小,至少是控制在能让旁观的两人听见的范围内,于是那两人很自觉地将弓箭啥的放在原地,然后悄悄撤离现场,但也不敢走太远,免得主子使唤不到。
“啊?我记得,我刚刚没忍住已经亲了你一下了,算是奖励了!”素心狡辩道。
“素心,你自己也知道刚刚那是你自己情不自禁没忍住,可不算是你许给我的奖励啊!”朱无视据理力争。
“好吧!”素心自知理亏,便也不做辩驳,毕竟摊上这么一个厉害的相公,她多亲他一下,她该是偷着乐还来不及呢。于是凑了上去,又往他的侧脸亲了一下。
“素心,这不对啊。”朱无视一脸茫然地问道。
“啊?有什么不对?”素心更是一脸茫然。
“素心,说好的是亲我一口,你说该亲的是哪里啊?”朱无视一本正经地问道。
双眸瞪大,素心看着对方认真的模样,“好,亲一口就亲一口,你亲吧!”说着,素心闭上了眼睛,就等着他亲吻自己的嘴唇,可是等了一会儿都没动静,她便睁开眼睛,发现对方也正认真地看着她。
“我都让你亲一口了,你怎么还不亲我?”素心直接问道,内心却在纳闷,他居然沉得住气?
“素心,说好的是你亲我一口,我怎么可以主动去亲你?那不就变成了我亲你一口了吗?”朱无视深究着字眼不放。
素心被他这么一股认真的一根筋劲给彻底折服了,索性就如他所说,做了个深呼吸定了定神后,就凑上去,贴住他的唇。
原本只打算轻啄一下便撤离,但猝不及防的,早有准备的他伸出手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不让她逃脱。
惊诧之际,他的舌头已经熟练地启开她的牙关,探进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