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西月国的大学者。即便相隔万里也能通过仅有线索将困扰我们数天的谜题破解!佩服!佩服!佩服!”久组长从沙发上站起身,拿起随信的两张正反沉眠重叠。光线透过纸张,将两张沉眠融合在了一起,一副全新的沉眠出现在众人眼中。
“快快!将这新的沉眠绘制出来。”久组长吩咐手下,然后高兴地对着大家宣布。“看来我们要为进入森林做好准备了。”他看向武士团三人,“这次行动安全保障,还要麻烦三位了。”
“明白!久组长!”深田站起身。
“收到!”青舆和末子说。
“如果能成功进入森林内部,应该还会有类似的符号。”久组长看向沐糖和知秋,重新坐回沙发,“符号破译的事情就交给你们。”
“嗯!这次多亏了知秋的帮助,”沐糖略显兴奋,看向身边的少年。“不然父亲也没那么快破解沉眠的秘密。”紧接着,她失望地叹气。“哎!这一次,我根本没帮上什么忙。”
“沐糖,你多想了,”久组长笑着说。“将这么多线索成功地串联起来,你占了很大的功劳。”
“其实,我也没帮到什么——”知秋看向身边的银发少女,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只是帮着沐糖整理线索——”
“这,这样吗?”她摸着脸颊,头低着。
一旁的白帆没有说话,看着俩人默默地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而在此时,特殊事件调查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引起了这个调查小组的注意。他们看去的同时脚步声的主人开口说话。
“是沐先生让我来帮忙的。”女子的声音清冷,站在门口,目光注视着在场人员。她穿着白色高领及膝的连衣裙,眼帘低垂哀愁,脸颊消瘦,一头顺滑的黑发。裸露在外的双腿以及手掌裹着一层白色纱布。
“雅柰!”刚一见面,沐糖便冲上前去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介绍了在场的几人给这名新来的成员认识。“你又瘦了。”她关心地说。
“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女子将手放在沐糖的手臂上。“沐月先生居然舍得让他心爱的闺女离开西月国。”
“因为我也长大了,该为他老人家分担一些事情。”沐糖回答道,拉着她找了个位置坐下,“你不是回去魔都了吗?怎么来天清国?”
女子双眸扫过众人,似乎在警惕什么。
“都是值得信赖的伙伴,”沐糖说。
“那边风暴的问题,已经开始衰弱了。”雅柰点了点头,看向沐糖,“我们也快要回归西月国了,灵先生和愚先生已经碰面——你应该知道一些——”
这时,久组长似乎有意大笑,打断她接下来的话。“雅小姐,沉眠的事情,沐月有没有和你说?”他诚恳地问。
她点了点头,“我来之前,仔细研究过,和他猜想的一样,那些字符构成的确实是一副魔纹阵法。只不过这阵法很复杂——”
“关于魔纹这方面的知识,我们了解甚少。”久组长挪了挪陷入沙发里的身体。
“这么和你说吧,这是和中心风暴一样复杂的魔纹,想要破解就必须进入阵法内部。”提到魔纹阵法,女子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幸运的是这个阵法还给我们保留了入口。”
白帆抽了口烟,“我在庙宇往北看的时候,见到了一个未被巨树遮挡的地方。”他说,“像是个裂缝。”
“那应该就是入口。”雅柰说,“这个阵法存在了这么多久,应该和仙灵族有关。”
“仙灵族?”白帆忽然坐直身体,“这口口相传的仙灵族,究竟是一个什么种族?”他似乎对这个神秘的种族颇感兴趣。
“魔纹阵法起源于仙灵族,”雅柰看向他,“我们魔都历代钻研世界中心的风暴,想要探寻内部的秘密——或许不久,一些秘密就会被公之于世。”她这般说道,“但是现在,这些秘密还不能被世人知晓。我们还是回到迷雾森林的事情吧。”
“既然如此,”久组长思考了半晌才决定。“我这几日会先和白帆,深田几位武士前往森林探查入口,以及安排营地的事宜,沐糖和知秋帮忙通知平子小姐安排好医疗保障。关于森林内阵法和地图的路线研究就交由雅柰小姐了。”
“好!”众人回应。
夜间,木屋与藤蔓交织的地方,虫鸣声不断。空气带着寒意,窗上蒙了一层白霜。“我还是第一次参与这么大的调查项目。”沐糖身披红黑色的毯子,和雅柰倚靠在阳台护栏边,她看向知秋,“冒险家是不是能经常接触这些神秘的事情?”
“我也是第一次接触。”他摇了摇头,“而且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多个国家的人物,有些紧张。”他看着雅柰身上裹着纱布,问,“你是在天清国治疗身体吗?”不过话刚出口,他就察觉自己有些多嘴,他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我无意冒犯——”
“没关系。”她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很多人都问过我们这样的问题。”她说,“魔都起初是西月国委派前往中心风暴区而建立的一处营地,只不过漫长的岁月让这个营地演变成了一个城邦。
“我们与西月国都源自于被世界会师战争中毁灭的世界图书馆。近两万年的研究,我们从风暴中专研出了一种能够调动天地能量的特殊魔法纹路。这种纹路被称之为魔纹。”说到这,她摸了摸身上的纱布。“人想要运用这种力量,首先自身就要成为魔纹的能量核心。我们将这种纹路雕刻在自己的身体上,获得与能力者相同的力量。但是因为这种能力并非天生,魔纹接触到天地能量的同时会给使用者带来难以忍受的痛楚。所以我们身上总是缠绕着一种特殊的纱布,”她摊开掌心,注视着上面的纱布。“这种天清国研制的纱布能隔绝魔纹接触天地能量。只有当需要动用魔纹的力量时,才会解除纱布对身上魔纹的限制。”
“原来如此。”知秋说。
沐糖挽着雅柰的手臂,接着她的话说,“魔纹师与你们能力者不同。他们的能力并非天生就有。得到相应的能力必然要承受相应的痛苦。这是世间必然的法则,他们也逃脱不了。”她看了眼瘦骨嶙峋的雅柰,眼里流露出怜悯。“他们不想让人们看到他们这副模样,所以魔都的人不常露面,世人对他们知之甚少。”
“以往,有很多人对我们抱有偏见。”雅柰胸无芥蒂地笑着,“可能是消瘦得过于病态,又裹了一层纱布,像是行走的木乃伊。加上魔都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巫女的居住地,我们总不受人待见。一些老人说我们是实验的失败品。”
知秋站起身,望向远方。“没想到,魔都的人民为了研究风暴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却并没有得到世人的理解。”他叹息道,“时间带来的遗忘让大家对这个国家的人民的误会越陷越深。以貌取人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太多太多了。”
“哎,是啊!”沐糖深有感触,话语中带着些许迁就。“父亲常常四处授课,讲授着各国历史。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每个国家之所以在漫长的岁月留存下来,都有为人族作出过贡献的地方。”她扭头看向这个面容带着些许稚气的少年,继续说,“不过对魔都的这些偏见,也随着东阳国的思想传播慢慢减少了。从日月异象开始,东阳国的大同思想洗礼了整个人族界。”
“没有差异,没有战争,”少年抬头仰望,眼中闪着星辉。“同一片天空下,世界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