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王非,你们......”话锋止住,身旁蹲着的人忽的起了身,说,“算了,我先回了!”
吴闯牙一咬,眼一闭,颤声说,“师傅,求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承受不住!
正往前行进的人一怔,几秒后,才哑着嗓子,嗓音像是哭过后失力般干涩的开口,“我只是真的.....真的看不得你吃苦。”
话一说完,整个人便匆忙往前直冲了出去。
那吴闯以为全都吃进肚子里的满腔情绪瞬间反噬似的翻起巨浪,轻而易举将他击溃,两行无声的泪顺着脸颊跌落的猝不及防。
吴闯,没出息!你还是这么没出息!
*
晚上虽裹着睡袋,吴闯依然觉得有点冷。
大家都没洗澡,估计以后也没什么机会洗了。不过他倒是洗了把脸,也刷了牙,河里的水怪清澈的。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在野外露宿的原因,也不知道是不是师兄们打呼的声音此起彼伏,反正他睡不着。
今晚没有月亮,吴闯估计明天天气,肯定不会好到哪去了。
按说这森林边上怎么得也得有点什么小虫子的叫声吧,没有,没有虫叫,鸟儿也睡了。只有鼾声,有节奏的律动着。似乎隐隐有呼呼的风声,也听不太真切。
他睁着眼睛看着黑夜,突然就想起了曾经在地下通道的那一晚,那也是个睁眼看黑夜的晚上。
好奇怪,也不过才过了两个多月,心境居然大不相同了。
黑暗中,他静静想着,觉得自己真的有了些变化,人没那么浮躁了。
是跟师父在一起呆久了的缘故吗?还是这一天天寡淡的日子不知不觉就将他的浮躁捋了回去?
真像是长大了不少!
至少这一刻,他内心是宁静的,纵使有那么多烦人的理不清头绪的事,但他感觉自己坦然接受了,然后理智的跟它们握手,冷静的看着它们,并且坚信,他要的一切一定可以拥有!
他就是莫名的有这种自信!
清晨,天才露出一点微光,宫珩就摇起了铃。
清脆的铃声乍然间惊醒排排睡了一地的僧人们。
大家起身,揉眼,相继像排排的毛毛虫般从睡袋里钻出来。
吴闯估计自己是后半夜朦胧睡去的,期间居然还做了梦,梦见沙僧孤独的趴在小院当中,望着下垂的夕阳,神情呆滞。
一个奇怪的梦,居然又梦见沙师弟。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利落的从睡袋钻了出来。
又是充实的一天!
今天就突破一下自己,张口去化缘试一试吧!
一旁的王非估计是睡了一觉,鸡血都加足了。钻出睡袋就活泼的蹦跳了几下,然后扯起嗓子就引吭高歌了起来,“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狂风一样舞蹈,挣脱怀抱...........”唱的激情四射!
惹得其他僧人瞅着这个打鸡血患者嘴角挂起淡淡笑意,吴闯也勾了勾嘴角,这家伙,有时候这种鸡血劲儿,真挺能感染人的。
至少,在这么艰苦的环境里,还能这么快活,让人看到了,不免觉得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