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光头艄公惊呼一声把韩剑拽到自己的木船上,韩剑抬头一看,岸边竖立一块巨石,上面大书“历城县”三字。
韩剑自忖,自己接近济南了。
韩剑不停地给光头施礼:
“大船破碎,侥幸活命,感谢老爹,感谢老爹!”
光头皱着眉看了好久,指指一只华丽的大船说:
“如果有银子,你可以在那里修养一两天,管吃管住。”
韩剑再次施礼致谢,折断一棵小树做了一根粗糙的拐杖,左手提着铁头盔右手拄杖走向花船。
花船很大,上面有六个小房子一样的船舱,周围悬挂着很多红灯笼,彩绸包裹了红灯笼下面的船体,里面传出一阵阵歌声。
韩剑踏上踏板,踩着踏板上面的横木一步步上去,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撩开彩绸施礼:
“兵哥哥请进。”
船中心六个正在翩翩起舞的姑娘一齐对着韩剑微微一笑,两个乐师望一眼韩剑不再理会,引路的姑娘带着韩剑进了船头右侧小间。
里面一床一桌四椅,有小炭炉和茶具酒具,四面都是艳丽的半裸体油画。
“我叫小丽,哥哥要休息还是吃点什么?”
韩剑说:
“先搞吃的喝的最好有几只乌鸡,然后给我找两套衣服。”
“好,哥哥喝酒还是喝茶?要不要先吃几口点心?”
韩剑点点头,一边抓了桌子上面的点心塞进口里一边指指酒壶。
小丽微笑着把酒杯酒壶送到韩剑面前,盈盈一礼退了出去。
不一会小丽端来两只乌鸡,韩剑开始风扫残云,大快朵颐。
小丽惊骇地看到两只乌鸡眨眼间只剩下一堆骨头,韩剑微微一笑问:
“还有吗?再来两只。”
小丽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提醒:
“一只……一只乌鸡……”
韩剑拿出一张五百两银票交给小丽,小丽低头退出,不一会又端来两只乌鸡。
韩剑继续大吃大喝,小丽和三个姑娘抬进一个红木澡盆,很快就在澡盆里加入多半盆热水。
两只乌鸡下肚,两湖米酒下肚,韩剑闭住眼睛任凭三个姑娘脱了衣服把自己扶进澡盆。
三个姑娘忙着搓洗韩剑,小丽在旁边轻声问:
“哥哥,还需要什么?”
韩剑睁开眼睛望着小丽:
“有没有好药膳?能不能搞到好人参?”
“都有,不知哥哥需要什么年份的人参?”
“我失血过多,急需补血,找一个药膳师让他配药膳,人参用最好的。”
“哥哥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小丽离开后半小时带着一个一身青衣的中年女人进来,中年女人施礼说:
“邵氏给兵哥哥见礼了。我们能够找到的人参最好的是五百年的,只有三根,每根两千金,四百年的有十一根,每根一千金,三百年的很多,每根四百金,二百年的每根一百两黄金,一百年的二十两黄金。”
黄金递给邵氏四张都是五千两的金票说:
“五百年四百年的全部买来,留一根五百年的交给药膳师。剩下的钱不要找了。”
两万两金票震骇了小丽四个姑娘,但邵氏神情没有一丝变化,接过金票施礼离开。
韩剑换穿了新衣,在内衣里佩戴好手枪、子弹和铁钉、手榴弹,立即在床上静坐。
一小时后,邵氏带着一个老头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姑娘抬着一个火炉。
“药膳师周某见过先生,请先生查验药材,我在这里给先生熬药。”
韩剑闭住眼睛说:
“出去熬吧,不必验收,我喝的时候可以知道配方和药剂。”
邵氏和药膳师等离开,房子里只剩下小丽站在门口,十三根人参放在韩剑旁边。
喝了药膳,韩剑问小丽:
“有没有好骨科医师?给我找找,明天带来,我现在要一人休息。”
“哥哥,要不要暖床?”
韩剑迷惑不解:
“夏天暖什么床?”
小丽红着脸说:
“不是……是那种暖床。”
“哪种?”
外面传来邵氏的声音:
“小丽出来,让先生自己休息。”
第二天,先后来了三个骨科医师,但都建议韩剑锯掉右脚。
“如果再延迟几天,坏死的骨头就会连带骨髓腐坏。骨髓变坏了,整个身体都……”
最后一个不断地忠告,韩剑摇摇头把他们一个个打发了。
喝了三天药膳,韩剑决定离开,问邵氏:
“结算一下,我还需要付你们多少钱?”
“先生给的已经足够,不需要了。”
韩剑拿出一张千两银票交给邵氏:
“分给她们吧。”
邵氏收了银票,交给韩剑一根新买的龙头杖:
“先生走好……要不要买一辆小轿车?”
韩剑点点头:
“好,可以,麻烦您带路。”
两人上岸,邵氏喊来人力车两人坐了,不一会来到一个大院里。
大院里只有一辆旧车,是笨重的福特,
司机开车在院里跑了一圈,汽车旧病复发不能动了。
“没有新车吗?”
“这里没有,济南有,距离这里不远。”
韩剑想了想说:
“帮我雇一辆马车吧。报酬加倍,去济南。”
邵氏很快就找来一个姓马的老头,老头驾着一匹大青马带着韩剑出了历城。
离开历城三四里,韩剑给了老头五百两银子,说:
“麻烦您送我去山西,路途的花费算我的。”
老头高兴地说:
“虽然有点远,但十天内必到。”
一路经过很多关口,但韩剑的铁头盔帮助韩剑没有受到什么为难。
韩剑不去山东改道山西,避开了上海到京城的主要通道,盘查相对不那么严格。
一路奔波,八天后来到大同。
大同处处煤矿,远远望去像一片黑云。
但一进大同就感动了大同的富有,首先,举国为数不多的小轿车在这里随处可见。
韩剑来到一个叫“柳氏骨科”的诊所,想治疗自己右臂的骨裂。
白发苍苍的老医生柳老抽抽鼻子,望着韩剑的右脚说:
“韩啸?你的右臂不严重,可你的右脚要废了……你是怎么忍受疼痛的?这么严重!”
韩剑化名韩啸,问:
“不会废了吧?您看看能不能治好?”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把韩剑抬上病床,两人拆开韩剑的包扎开始清洗,柳老望着韩剑右脚摇摇头:
“气味已经不对了,骨头已经坏死,你考虑要不要锯掉右脚?”
韩剑一骨碌爬起来:
“不行。”
“好,我们可以治疗,但坏死的骨头很可能会让周围的骨头继续坏死,进而扩展到骨髓,危及你的性命,这个一定要提前告诉你。”
韩剑有点想哭的冲动,自己死掉没什么,关键是不能斩杀袁世凯了。
“柳老尽管治疗,出现什么麻烦我不怪你。”
柳老拿出手术刀开始挖脚掌里的腐肉,韩剑的脚掌中间被挖出一个洞。
望一眼浑身是汗但一声不吭的韩剑,柳老皱皱眉问:
“你是军人?”
韩剑吃力地摇摇头。
接下来开始刮骨,那些坏死的骨头被一点点刮下来。
韩剑口里咬着一块包着白布的木块,身体挺直一动不动。
“嗑嚓,嗑嚓,嗑嚓……”
骨头的刮动声不断地传来,旁边的一男一女两人听着响声陪着韩剑流汗,韩剑的右脚掌心很快就出现一个一寸方圆的洞,几乎把脚掌两侧打通了。
柳老不再看韩剑,细致地刮着骨头,五十分钟后对两个年轻人挥手:
“填药,包扎。”
柳老望一眼韩剑:
“不是军人就是……嗨嗨!”
柳老离开,两个年轻人一齐动手,很快就完成包扎。
那女的摘除口罩望一眼韩剑,明丽的大眼睛里映照出韩剑的上半身。
“我叫柳芸。”
“我叫柳帅。”
韩剑笑笑问:
“你们和柳老是……”
“我父亲。”
柳芸又指着柳帅说:
“我哥哥,比我大两岁。”
柳帅指指韩剑的脚说:
“父亲已经把坏死的骨头剔除了,估计没有大问题了,只是需要多静养几天。”
韩剑大为高兴,立即拿出二百两金票:
“我们吃好吃的,一百两做医药费。”
柳芸笑笑说:
“啊,没想到你是富豪,既然有钱,你的伤很快就能好起来。”
第二天,柳老捏着韩剑的右臂又捏又推,最后以钢钉把四处碎骨钉了,韩剑再次领略了地狱般的生活。
“原以为是骨裂,结果发现碎了好几处,从肌肉的受力情况来看这好像是遇到超过千斤的压力。”
韩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一匹狂奔而来的战马加上自己全力一掌,重力何止千斤?两千斤都有!
“你的相貌看起来已经有五十多了,但你的骨龄只有十七岁。”
韩剑大吃一惊,没想到柳老能够从骨头上看出实际年龄,真是行行出状元。
柳芸惊叫一声:
“怎么会?和我同岁!”
柳老又说:
“近几天山西的形势越来越紧张,到处都在寻找一个叫韩剑的,这个阵势千百年没有出现过,那个韩剑究竟是什么人?”
柳芸说:
“我也看到了相片,估计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要不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柳老瞪一眼柳芸:
“什么时候朝廷抓坏蛋这么卖力?真是,你什么脑袋!”
柳帅浓眉毛一竖:
“父亲的意思是好人?”
柳老点点头:
“一定是能够威胁到袁大头的人!”
柳芸惊叫一声,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韩剑微微一笑:
“啊啊,我要是这个韩剑该多好!”
柳老:
“差不多,你绝对不是普通人。”
韩剑冒出一身冷汗,低着头不再说话。
七天后韩剑感觉不到疼了,想下床活动,被柳芸强制按住。
这段时间,洗伤口换药是柳芸的,帮助韩剑大小便是柳帅的,韩剑对两人的感激之情难以释怀。
十天后气氛紧张起来,所有人都要接受检查,并且都要有身份证明人,二十天内来大同的所有人都被抓去审查。
柳老也感到紧张,对韩剑说:
“如果你被抓去折腾一番,胳膊脚伤都会再发作,特别是脚伤,也可能会失去这只脚。”
“父亲……”
柳芸急得就要流泪。
柳老想了想说:
“这样吧,委屈你一下,对外就说是柳芸的丈夫,已经结婚,半年前来的。”
柳芸轻呼一声,转眼望向韩剑,韩剑望一眼柳芸说:
“真的委屈姑娘了,以后感谢你。”
柳老说:
“此次在半个中国查找韩啸已经是千古奇闻,你不仅要对外称柳芸的丈夫,而且……要住在一起,以后你的所有起居都芸儿一个做。柳帅,你去把韩啸的车处理掉。”
柳芸瞬间脸红,韩剑急忙说:
“这个不行,绝对不行。”
柳老寒着脸说:
“情势这么严重,你干大事的人何必拘泥于小节?如果能够危机袁贼,牺牲十个八个芸儿又有何妨?”
韩剑惊问:
“您……反对袁世凯?”
“袁世凯想恢复帝制,普天之下共诛之!”
韩剑被柳老的坚决果断、勇武深深地震撼,这样的人一定有特殊的经历或者身份。
柳芸迟疑不决,望着柳老:
“父亲,我……”
柳老瞪一眼柳芸:
“你不是崇尚英雄吗?这韩啸就是我给你找的英雄。”
柳芸又望望韩剑,韩剑这才认真看了一眼柳芸。
柳芸面相很普通,但水灵灵像一个熟透的苹果,红脸蛋配细长的鼻子特别扎眼,不过额头有点大,头发有点稀疏。
韩剑望望外面,没想到自己要在这种情况下以这样的情形又结婚。
于是韩剑和柳芸睡到了一张床上。
韩剑把所有的感激之情隐匿到思想深处,开始夜以继日修炼养魂术、养气功和《真元境》,试图突破开魂境让自己的功力更上一层楼。
连续十一天,每天都有人来检查外地人,韩剑每次都在柳芸的掩护下逃脱。
如果不是柳芸,有十个韩剑也早已被抓走。
韩剑的人头奖金由五天前的二千两黄金一下子提高到一万两黄金。
有些想中彩的农民、商人甚至于乞丐都放下一切到处寻找韩剑,想一夜暴富。
柳老望望韩剑又望望苍天,心里不知想着什么。
奖金由两千两变成一万两,这本身就告诉了世人很多信息。
柳老每天早晨都要看一眼柳芸,几天后韩剑终于明白了,那是看柳芸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女人。
一个月后韩剑下床开始慢慢走动,柳老终于裂开笑口:
“你的脚终于保住了,骨头已经快好了。你修炼了气功吧?要不不会这么快好。”
韩剑点点头,把养气术和地支掌传授给三人。
“我的功法境界很高,估计是……仙级。”
韩剑的意思很清楚,功法无比宝贵,一定不能乱传。
近几天晚上柳芸老是不老实,总是动手动脚,因为韩剑不为所动,所以她所有的努力都宣告失败。
自从有了功法,柳芸不再理会韩剑,晚上一直在修炼。
柳老修炼起来更加疯狂,看病的人都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只有柳帅对修炼不太重视,大部分时间都在看武侠小说。
柳帅是一个武侠迷,他很多时候会把现实和武侠书里的情境混合在一起,有时候会为书里的主人公流泪或者兴奋。
三十天后,韩剑胳膊里的钢钉被取出,又十五天,韩剑终于能够在院子里打拳了。
袁世凯已经称帝,韩剑不能再滞留这里了。
韩剑向柳老告辞,柳老望一眼柳芸,摇摇头:
“你的事没有办完。”
柳芸柳帅急问:
“父亲,还有什么事?”
“韩啸自己知道。”
韩剑说:
“我担心误了她。”
柳老狠狠地说:
“那我选择一万两黄金的奖金。”
韩剑只好把柳芸变成女人。
晚上,他恢复本来面目,天亮后又变成中年人。
柳芸终于放弃了夜里的修炼,像一块橡皮糖整天整夜粘着韩剑。
想想自己极可能一去不返,韩剑对柳芸越来越亲爱,也极尽“放荡”。
甜蜜美好的生活终于要结束,韩剑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功力大增,一天晚上,他的魂人居然离开识海走了出来。
韩剑惊骇万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神魂境界远远高于自己的肉身境界。
魂人和韩剑肉体一模一样在外面转悠了一会,开始在院里打地支掌,韩剑看着看着惊叫一声,魂人闪电收回体内。
之所以惊叫,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识海里还有一个蚕豆大小的魂人。
两个魂人!
紧接着想起了那次雨中一吼,自己一声吼居然让连天大雨瞬间消散。
难道说,自己的魂人已经是仙人境界?
忽然发现自己的头疼已经两个月时间没有发作了。
等柳芸做了二十天女人,终于怀孕,满足了柳老的愿望。
韩剑买了一辆小轿车一步三回头离开。
柳芸悄悄地告诉韩剑,父亲是同盟会的元老。
柳芸问了几次韩剑地址,韩剑说:
“你不要找我,你们一家对我恩情巨大,如果我不死,一定找来;如果死了,三年内不来找你,你自可再婚。”
柳芸抱住韩剑放声大哭,不肯放手,韩剑只好以强力挣开。
柳老皱皱眉又放声大笑:
“为了国家舍弃小家,好好好,这才是男儿本色!”
韩剑一路所见都是寻找他的人,军人的数量最少,大部分是农民和商人、学生,乞丐也不少。
韩剑苦笑着摇摇头,苍天啊,这些人都疯了吗?难道说不想想,找到我又能怎样?这不是找一万两黄金,而是在找死!
一个父亲抓着十八九岁的儿子要他回家,儿子说:
“父亲,等我抓住韩啸啊啊就是那个韩剑就能还债了,您回去吧!”
父亲:
“抓韩剑?听说韩剑是无敌将军,你怎么抓?”
儿子从背上解下弓箭:
“只要不是铁人,我会杀伤他,抓住他。”
韩剑正在吃路边小吃,笑笑说:
“听说韩剑吃人,你不怕被吃了?”
驿路上忽然出现三个铁头兵,所有的路人都被拦住检查。
三个商人的银票进了铁头兵腰包,韩剑意识到这些铁头兵是袁世凯新招的,韩剑培养的铁头兵绝不会这么做。
忽然想起了那些叛变自己的铁头兵,心里叹息一声,谁能保证铁头兵不会变呢?
韩剑下车时已经把银票金票和枪弹藏在车里,只留下少许。
结果,这些银票都被三个铁头兵收走。
刚要离开,一个铁头兵喊:
“站住,你衣袋里那些硬邦邦的是什么?”
韩剑心头一惊,身上的铁钉有一千多根,没有藏。
韩剑站住,三人里两人过来搜身,韩剑刚要出手,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魂人。
尝试着把魂人释放,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眼前的两个铁头兵就颤抖起来,惊叫着后退。
韩剑笑着说:
“各位,我那是几个古玩,小东西。”
“走,马上离开!”
一个铁头兵大喊大叫,韩剑缓缓离开。
走出不远,忽听后面五六十人呼喊着追来,所过之处所有人都参与进来,“抓韩剑”的声音不绝于耳。
韩剑非常气愤,那些铁头兵自己不敢追,这些路人却一个个如此疯狂。
但两条腿哪能追得上韩剑的小汽车?时间不多后面就没有声音了。
但前面又出现一个关卡,四个士兵距离百步就举枪对准小汽车:
“站住!检查!”
四把长枪都是老火枪,里面不是子弹而是铁砂。
韩剑停车,握了座位旁边四颗石子对着四个士兵飞去,四个士兵倒了下去。
他没有伤害这四人,只是把他们击晕了。
杀了这四人也保不住自己在这里路过的消息,后面已经有数百追兵了。
半小时后,后面出现六匹战马,韩剑不由得皱眉。
韩剑一边逃一边把一颗手榴弹扔出去,他不求伤人,只希望这些追击者知难而退。
“轰隆”一声响,后面寂静下来。
但行迹已经败露,这一路不再安然了。
果然,前面出现五六十骑兵,全部持枪对着来路。
显然,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大同电话告诉了前面。
怎么办?没有办法,只有逃了。
但不管他怎么逃都逃不过电话,料想前路已经被重兵扼守了,韩剑急忙把小轿车开进前面树林,钻进树林一路狂奔,翻过一座山,进入一条河,返身对着大同方向跑去。
眼下的办法,只有反其道而行之了。
所有人都去大同至bJ的方向找了,大同反而很安全。
看到韩剑折回,柳芸一下子扑过来抱住韩剑,柳老和柳帅一齐转过了身子。
“走不了?”
柳老皱皱眉问。
韩剑点点头,想了想说:
“我就是韩剑,你们以后可能有危险,想办法离开。”
柳老和柳帅一听反而高兴起来,柳老哈哈大笑:
“太有缘了——你一心去京城,是想……”
韩剑又点点头:
“我是第一任铁头兵标长,不过现在的军衔是镇,一个没有实力的镇长,之前掌管袁世凯的护卫营,因为反对他称帝,所以被从京城追杀到这里……”
柳老厉声说:
“我不要听这些,我问你能不能斩杀此僚?”
韩剑用力点点头:
“可以。”
柳老凝重地说:
“如果能够接近他,你必须舍弃一切斩杀此僚,一战留下毕世之功。”
“不——”
柳芸哭着喊:
“我要你回来!”
韩剑望望柳芸又望望柳老,这个老家伙根本就不想想自己死后女儿会成为寡妇。
第二天,韩剑又买了一辆车,午夜离开大同,一路奔向宁夏银川。
接受上次被阻击返回的教训,韩剑白天进山林在车上睡觉,晚上开始赶路,在银川休息了一夜,化装成回民找了两个去京城的回族,三人作伴奔向京城。
宁夏也抓韩剑,不过只在车站等要道设了关隘,其他地方都没有人管这事。
谈及韩剑,两个回民都竖起大拇指:
“人生如韩剑,死了精沟子都会笑!”
“精沟子?”
一个年轻人解释说:
“精沟子就是光屁股。”
韩剑“噗嗤”一声,一口茶水喷出几尺远。
另一个年轻一点的说:
“真的,如果遇到韩剑我一定相帮,和他做一次朋友那是多么……唉,主保佑我遇到韩剑啊!”
韩剑摇摇头:
“那是丢脑袋的事,我可不敢帮他。”
两人一听,一齐露出鄙夷的眼神,年轻的说:
“大丈夫来世间一游,能够留下英名何乐不为?”
韩剑终于无语。
一路畅通,所有的关隘都没有查韩剑三人。
三人没有住客栈,累了就找野地睡一觉,或者生火烤肉。
两天后接近京城,韩剑犹豫了一会对两人说:
“我们可能要分手了,这里的官兵见人就抓,会把我们的口袋掏空。”
两人给韩剑车费,韩剑摇摇头:
“算了吧,这一路过得很愉快,几个钱不要也罢。”
两人离开后,韩剑把小轿车和多余的武器隐匿在树林里,以树枝覆盖了,然后在夜色里进了城,入住几年前会试时住过的翰墨客栈。
换了一身洁白的新衣,韩剑以五十年龄男子的形象摇着一把彩扇来到院里的树荫下听众人聊天。
一个老头兴奋地对旁边四人说:
“皇上是上天选拔的大帝,有一次茶童给皇上送茶,见袁大总统还在鼾睡,就去看床上的袁大总统,看了一会儿眼就花,越看眼前就越模糊,看到最后袁大总统竟然变成了一条金龙……金龙啊,那可是真命天子的象征啊……又听说皇上的祖墓旁长出一条紫藤,长逾丈许,蜿蜒曲折,形似龙状……”
一个年轻人反驳:
“那次千万蛤蟆列队进紫微宫是什么预兆?难道说……”
旁边几人一听,吓得一阵风逃跑了,剩下那个年轻人捂着口呆在那里。
对这些传说韩剑半信半疑,因为韩剑生出那年韩剑家的祖墓里长出一棵无名巨树,一年就长到一丈高,并且分出两把剑一样的分枝。
神面张担心这棵剑树传扬开来对韩剑不利,就建议韩剑爷爷在祖墓外搭建了三个草屋把剑树遮挡了。
但还是不能完全遮挡,因为这棵树三年就长到了三丈。
这棵树在韩剑出生三年后不再增高,让神面张痛心不已。
神面张说,如果这棵树长到五丈九,韩剑就能够成为天下第一人。
“至少应该是三丈三啊!”
神面张叹息。
一年长一丈高,说出来没有人相信,后来韩剑多次去看那棵树,对它的疯长也难以理解。
回想了一下,袁世凯白眉白发,脖子很短,走路外八字,眼睛又大又圆,真的像一只蛤蟆。
还有,韩剑的魂人非常离奇,所以袁世凯的传说其他人怎么想韩剑不知道,但韩剑却不能不相信一半。
但龙也好蛤蟆也好,斩杀袁世凯韩剑势在必行,义无反顾。
韩剑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摇头晃脑,一个长胡须老头笑问:
“这位客官好有气质,不知在何地发财?”
韩剑微微一笑说:
“四海漂游,发小财。”
老头笑笑说:
“四海财,四海财!”
韩剑闲庭信步又来到另一处。
五棵大树下,八个石凳上坐着四个一身青衣的武士打扮的人,四人静静地在那里喝酒,没有一人说话。
韩剑从四人旁边走过去又返回来,发现四人外衣下都有短剑和短枪,浑身上下都是杀气。
“不是袁世凯部下吧?杀气这么重!”
韩剑心里嘀咕着远离四人,在远处仔细观察。
不远处的十余人争辩中一个中年人站起来怒喊:
“我们华夏没有帝王就会大乱,天下怎么能没有皇帝?如今皇上顺天应命……”
那人忽然闭嘴,旁边一个老头把他强力压到石座上。
四个青衣人一齐皱眉,韩剑立即判断出这四人是袁世凯的对头。
韩剑悠然来到四人旁边坐下来,施礼问:
“四位朋友气质不凡,英武绝伦,敢问来京城……”
两个一听韩剑的恭维面露愉悦,一个狠狠地瞪一眼韩剑,另一个身体瘦高的打断韩剑的话说:
“走亲访友,沾不上英武,朋友高抬了。”
韩剑笑笑说:
“京城风大,朋友应该多穿衣服,否则……”
那个瞪一眼韩剑的说:
“不劳费心。希望你的嘴能够扛住京城风寒。”
韩剑又笑笑说:
“寒风不算什么,听说京城有蛤蟆,而且是蛤蟆精,不好对付,最好远离。”
不看四人脸色,韩剑说完就走,一边走一边吟唱: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之前瞪韩剑那人唱诵: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韩剑回望一眼那人,轻声诵道:
“此中何处无人世?只恐难酬壮士心!”
那人道:
“书生怜白发,壮士喜青萍。不愿伏枥死,舍身踏猿行!”
旁边三人惊起,一齐抓了诵诗者逃入二楼住室。
晚上,四个青衣人来到西郊,拍开一个紧闭的石屋。
韩剑四处望望,从石屋上面的风窗里飞了进去。
四人在和一个老头做买卖。
每人买了两把短枪五百发子弹,主人老头推荐手榴弹:
“这个杀伤力最大,一颗二十两银子。”
可四人已经没有了银子。
韩剑闪身出来,说:
“你们看上什么尽管买,银子我出。”
一张一千两金票落在老头眼前,五人大吃一惊。
韩剑施礼说:
“我也想买一些,没有恶意,诸位不要惊慌。”
一边说一边脱下外衣,把四十颗手榴弹装进短衣上的口袋里。
韩剑的短衣上面满是小口袋,一个口袋里正好装一颗手榴弹。
不过,他的口袋都是用来装铁钉的,一个口袋可以装五百铁钉,此时他的铁钉只有两口袋。
韩剑穿了外衣,对发呆的五人说:
“钱财为身外之物,人死了钱财就跟别人姓。既然这样,还不如支援同门。”
又拿出四张一千两的银票丢给四个青衣人,微笑着推门离开。
里面五人望着石屋风窗楞了好久。
韩剑在对面四楼楼顶等四个青衣人离开石屋,一路跟着进了皇宫外围。
“好身手!”
韩剑望着四个青衣人惊叹。
外围有四个巡逻队,每队十二人,两队从东到西,两队从西到东,每隔两分钟就有一队从门前经过。
这里是西门,门前左右各有四个士兵站岗。
韩剑隐匿在城墙下的阴影里,望一眼城墙,发现城墙上面满是蜘蛛网一样的电网。
想进去,只有从门口进入,别无他路。
想进去,只有从门口进入,别无他路。
除非不怕电网。
四个青衣人都紧贴着对面楼角里,距离西门有五百丈,两分钟里既要穿过这五百丈又要击杀八个门口护卫,这样的高难度让他们无计可施。
如果惊动八个护卫,四队巡逻兵里至少有一队加入战团,八分钟内全部包围这里,而冲过五百丈和击杀门口护卫的时间只有不到一分钟。
惊动其中一人,只要一声枪响,进入皇宫就成了笑谈。
韩剑等巡逻队离开,急速飞向门口,同时飞射铁钉。
八个守门一齐倒地,没有一丝声息。
韩剑犹如闪电进了大门,四个青衣人互望一眼紧跟着进了院门。
等四个青衣人进门,发现守在门口里面的八个护卫已经倒闭。
“换了守门衣服在这里接应我,你们的能力不足以深入。”
韩剑的声音飘来,四个青衣人楞了一下,两个急忙穿了守门衣服,两个不服气的急速冲了进去。
但他们已经找不到韩剑的身影了。
韩剑在楼顶一路狂飞,等楼与楼间距离超过自己的飞越极限时才落地,然后闪电飞奔,直上另外一楼楼顶。
这次他卸掉了身上所有的铁护臂、胸护甲和铁头盔,身体赛过飞燕轻快。
正在飞奔,忽听后面枪声大作,紧接着传来手榴弹的爆炸声。
终于来到第三个保护层,韩剑看到每隔二十步就有两个背靠背的护卫持枪站岗,不由得眉头紧皱。
这样的双人岗哨有一百余处。
要想人不知鬼不觉接近袁世凯,那是千难万难。
第二层已经打得翻天翻地,但这里的所有护卫没有一人出动,只是全部子弹上膛持枪警戒。
一座红房外面站着二十个铁头兵,月光洒下来,可以清晰地看到铁头盔上面的红缨。
那里是袁世凯的住房。
外面的枪声渐渐地稀疏下来,韩剑流下一串泪水,他知道那四个青衣人已经告别了这个世界。
但这些人死得其所,不让他们送死比死掉还痛苦。
据说自从袁世凯称帝以来,这里最少间隔三天就有这样一场。
韩剑贴在一座楼顶的屋檐下不敢妄动,楼顶也有护卫,不过数量很少,但从隐蔽状态来看都是高手。
每一座楼顶都有一个砖房,这个砖房很小,只能容下四五人站立。
很明显,推开窗子,窗台就是枪架。
砖房四面都有一个玻璃窗子,韩剑看不清楚里面是四人还是五人。
韩剑之所以不敢妄动,主要是不能判断袁世凯究竟在不在那座红房里。
红房四个角旁边都有四个护卫,中间的屋脊很高,屋脊两面都有二十个护卫,而且,四个角上面都有一挺机枪。
实际上红房有六个角,因为屋脊两侧的两个角非常高大,但看不清楚那两个角里有没有机枪。
袁世凯不住乾清宫,也不住养心殿,住的这个红房四面都很开阔,利于防守。
毫无疑问,红房里面还有地道。袁世凯什么人?他绝不会把自己孤立无援地束缚在这里。
等到过了丑时,所有的护卫开始换班,韩剑惊异地发现院子中心开出一个通道,所有的护卫都从那里出进。
寅时到来,韩剑已经浑身酸困,一咬牙把全身气力集中在双掌和头顶,双掌前伸身体平直急速飞出,闪电进入红房。
进红房的一刹那,他两颗手榴弹落在院子中心那个通道口,目的是炸毁通道口,杜绝其他的护卫从那里出来支援。
所有人只看到黑影一闪就不见了,紧接着是一声巨响。
红房门口几个护卫互相望望,有三个揉揉自己的眼睛,没有确定门口已经进去了一人。
飞进门口,迎面遇到四个铁头兵,四把长剑一齐劈来,韩剑向右侧一躲,没想到右侧又轰来四个黑掌,韩剑闪电倒退,左侧又轰来四只黑掌,“噗!”地一声,韩剑拔起身体的同时后背挨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