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气氛莫名有些压抑。泽教授沉默不语,辛老师步步紧逼,一步步将他逼进了死巷子里。
其他嘉宾也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常宝宝低声说道:“泽教授和辛老师怎么了?”
好端端地喝茶说着梦境故事什么的,怎么泽教授的脸色那么难看?这两人之间还有过往吗?
翁菲戳了戳衡音:“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导演怎么还不来救命。”
夏蓝若有所思地说道:“导演不敢进来吧,总感觉辛老师话里有话,说的是梦境故事,倒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一样。要不是……”
要不是泽教授是家中独子,没有妹妹,她都要怀疑这故事是不是真事了,因为泽越的脸色真的有些不对劲。
义妹!夏蓝脸色微变,辛蔚说的是结义兄妹,难道是真的发生过吗?
常宝宝眼前一亮:“难道真的有前世今生?辛老师梦到的是自己的前世?”
衡音愣愣说道:“不可能吧,我怎么就梦到前世的事情?”
衡音摸着自己怦怦跳的小心脏,莫名想起辛蔚之前和她说的话,说梦见了他们前世有缘!他还要找泽教授催眠。
衡音险些跳起来,糟了。辛老师,不会是画画把脑子画坏了,精神错乱了吧?
赵璐:“衡音,你去打断一下,今晚的辛老师有些不对劲,我怕他要是发什么疯的话,这节目得黄掉。”
赵璐一边说着一边推了一把衡音,心里警铃大震,她惯常发癫,那都是装的,但是辛蔚这笑的模样,根本不带演的,又疯又癫!这他娘的是个腹黑病娇啊!
赵璐心里一惊,阿弥陀佛,往后得离他远点。
衡音被赵璐一把推过去,想往回撤已经来不及,只能朝着两人挥了挥手,尴尬笑道:“嘿,你们在聊什么?”
辛蔚温柔一笑,将手边的蒲团递给她,示意她过来坐,一起喝茶:“只是跟泽教授随便聊了一个梦,学妹,如果你是故事里的妹妹,你会如何选?”
泽越五指攥紧,目光深深地看向她。
衡音听了个大概,咬着菱唇思考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兄妹为何会反目成仇,但是妹妹最后有一点惨,都说人死如灯灭,恩怨两消。如果妹妹有来生的话,自然是要换一种活法呀。总不能重蹈覆辙,两辈子都为同一个人而死吧。”
“如果他们兄妹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呢?如果哥哥后悔想弥补呢?”泽越灼灼地看向她,声音嘶哑地问道。
衡音摊手叹气道:“可前世的伤害是真实存在的呀,即使哥哥悔恨弥补那也是他的事情,妹妹依旧可以选择自己新的人生。前世兄妹之情断绝,相忘于江湖是最好的。”
泽越眼里的光一点点地熄灭,脸色隐隐灰败黯淡,这是她的想法吗?他其实早就猜到了,她性格外柔内刚,决定的事情从来不更改。
辛蔚笑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一直希望梦里的故事就到此终结,不要有来生,若是有来生,这对恩断义绝的兄妹最好也只是人海里擦肩而过,永不回头。
好了,多谢泽教授和学妹,解了我心里的一个困惑。”
辛蔚脸上笑容更深。
衡音笑盈盈道:“小意思,做人嘛,就要拿得起,放得下。都什么年代了,我现在看小说,作者写破镜重圆和追妻火葬场都是要被读者骂的,一边看,一边骂,嘿嘿,谁也不想找虐嘛。”
衡音看向泽越,见他面容英俊苍白,垂眸不语,如同一尊易碎的名贵瓷器。
然而下一秒,泽越已经收敛的所有的情绪,一言不发地起身往外走去,仿佛刚才的一幕是她的错觉。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泽越。
衡音弱弱道:“泽教授怎么了?他不喜欢这样的答案吗?”
辛蔚意味深长地微笑:“可能是工作太累了。”
衡音有些不安地戳了戳小手指,她怎么感觉泽越有些伤心了。
谈话终止,一场危机解除!
宋星河暗暗松了一口气,给长歌发了一条信息:“这个辛蔚是什么来头?这么疯的人,总感觉是一颗定时炸弹。”
这厮比陆西泽还要疯。陆西泽和傅怀瑾斗生斗死的,都没有想过暴露一丁点的前世往事,这厮到底什么来头,为了衡音那小丫头,竟然这么疯!
秋长歌还没睡,见泽越离场,两人谈话终结,便退出了直播间,靠坐在露台上,看着外面的青山碧湖,指尖一点点地敲打着栏杆。
自从她被这个世界承认,系统也完成任务离开,所以她已经无法入梦窥探前世之事。况且她入梦入的是自己的梦,窥探的是自己的人生,从来无法窥探别人的人生。
辛蔚此人,她探不到来历,或许泽越可以。
看泽越黯然离场的模样,那个故事应该说的八九不离十,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泽越会突然放弃一切,回国重新开始,又会守在衡音身边,无数次拒绝衡音,却又忍不住想靠近她。
像是带着满身罪孽,乞求宽恕的死囚。
她在众生塔的那十年,他们在泉城相依为命,已经成为彼此的家人了吧。谢景焕一生不受困权势,不拘于天地大道,唯独心魔难过。或许现在的衡音已经成为了他这一世的心魔。
长歌伸手摸到窗台下的三枚铜钱,还没拿到手,就被人夺了去。
傅怀瑾俊脸凝重地站在窗边:“长歌,你不会是想起卦吧?”
她病了大半年,身体才稍稍好转一些,竟然想碰这些?她竟然还在窗台下藏了三枚铜钱?
秋长歌身子一僵,波光潋滟的眼眸微敛:“怎么会。”
“不是最好。直播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凭他是谁,又是怎样的因果,与你,与我们都是无关的。你一向知晓,不能介入他人的因果,否则必要付出代价。”傅怀瑾将那三枚铜钱直接没收,“这铜钱我没收了。”
“嗯。”秋长歌淡淡点头,他难道不知道,她若是想起卦,不拘是用铜钱还是龟甲,万物皆可起卦。
只是动了那个念头,但是又被他掐断了。
傅怀瑾说的没错,他人的因果,总是要他们自己偿还的。
“那个辛蔚确实有些麻烦,不过这事应该泽越去解决。”傅怀瑾见她衣裳单薄地坐在露台上吹风,俯身抱她进屋,“我倒是有些后悔你认衡音那个小丫头,自打你认了这个妹妹,心思全都在她身上。”
口吻有些酸涩有些嫉妒。
秋长歌失笑:“你跟个小丫头争风吃醋?”
傅怀瑾抿唇,低低叹气:“我也不想这样。”
真是麻烦,还是得早早将那个小丫头嫁出去,不然一天天地赖上长歌了!什么事情都要长歌操心。
等衡小音结婚,自然有她老公去烦。
“我给宋星河回个电话!”
“他的电话也不准回。一个妹妹不够,还来一个哥哥!”
“好好好……”
宋星河等了半天没等到电话,也没等到信息,顿时牙都咬碎了。一定是傅怀瑾那厮死缠着长歌,让长歌连回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妒夫!应该浸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