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波克雷什金进入卫戍司令部大院时,索科夫特意瞥了一眼对方胸前的勋章,只有一枚红旗勋章,说明他此刻还没有获得金星奖章,以及“苏联英雄”的荣誉称号。
没等两人走进大楼,上尉就从里面急匆匆地跑出来,一把握住了波克雷什金的手,情绪有些激动地说:“您就是波克雷什金上尉吧,我是卫戍司令部的埃迪普上尉。刚刚在楼上看到您的车到了门口,特意下来接您的。”
“您好,埃迪普上尉。”波克雷什金一边和对方握手,一边笑着说:“您真是太客气了,您不是已经派索科夫同志到门口来接我了么,哪里还用得着亲自跑一趟。”
“哦哦哦,对的,对的。”埃迪普连忙附和道:“这次您来卫戍司令部,是由他带人保护您的安全,不过我的心里不踏实,还是要亲自过来交代几句的。”
谈笑间,埃迪普上尉带着波克雷什金和索科夫走进了大楼,来到了为对方安排的房间。
“波克雷什金上尉,”埃迪普说道:“您这次来莫斯科,帮您安排到卫戍司令部来居住,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索科夫同志,”他转头又对索科夫说,“你安排两名战士,守在波克雷什金上尉的门口,确保他的安全。”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索科夫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回去安排保护波克雷什金的人手,毕竟对方是苏军中最优秀的飞行员之一,可千万不能在自己负责的区域内出任何问题,否则自己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来到院子里,正好看到安德烈带着巡逻队回来,索科夫就迎上去问道:“安德烈巡逻还顺利吗?”
“嗯,很顺利。”
“我有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索科夫说道:“你找两名信得过的战士,跟我走一趟。”
安德烈连忙叫过两名战士,跟着索科夫朝楼里走,同时嘴里还在问:“索科夫,是什么任务啊?”
“今天来了一名非常优秀的飞行员,会在卫戍司令部这里待几天。”索科夫对安德烈说:“你们的任务,就是确保他的安全。”
“索科夫,你说的飞行员是谁啊?”安德烈好奇地问:“我认识吗?”
“波克雷什金上尉,听说过吗?”
索科夫原以为像波克雷什金这样后世着名的飞行员,知晓的人肯定很多,但谁知说完他的名字之后,安德烈却摇摇头,一脸茫然地问:“他是隶属于哪个方面军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呢。”
听安德烈这么说,索科夫意识到自己又有些想当然的,维多利亚认识波克雷什金,是因为她来自后世,知道这位未来的空军元帅也不足为奇。而安德烈不过是一个最底层的小兵,能把团里的人认全乎就不错了,更何况还是不同兵种的人。
几人来到波克雷什金的房间,此刻埃迪普上尉已经离开,索科夫向对方介绍说:“上尉同志,这是安德烈,您住在卫戍司令部的这段时间,由安德烈和他手下的两名战士,来负责您的安全。”
“索科夫同志,真是太谢谢您了。”
“别客气,这是我分内之事。”
几人聊了一会儿,索科夫准备出去看丹尼斯他们有没有回来,而波克雷什金显然也不愿意待在房间里,想到外面透透气,就跟着索科夫走了出来。
众人来到院子时,正好赶上丹尼斯带队归来。
“连长同志,”丹尼斯抬手向索科夫敬礼,并报告说:“我们已经顺利完成巡逻任务,途中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嗯,”索科夫微微点点头,随后对丹尼斯说:“你们先去休息吧。”
而站在不远处的波克雷什金,见到丹尼斯向索科夫敬礼时,不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等丹尼斯带队离开时,他扭头问身边的安德烈:“安德烈,我没有看错吧,一名少尉居然向普通的战士敬礼,还如同下级向上级报告工作一般,向索科夫同志汇报工作?”
“上尉同志,”安德烈笑着回答说:“虽说索科夫没有军衔,但由于他在最近战斗中的优异表现,早已成为了我们的连长。”
“为什么他还没有军衔呢?”波克雷什金不解地问道。
“因为,因为他入伍的时间太短。”安德烈有些尴尬地回答说:“准确地说,他入伍仅有几天,上级还没有时间给他授衔。”
“哦,原来是这样。”波克雷什金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后,虽然感到了吃惊,但也觉得很正常。自从战争爆发之后,一名普通的战士在战斗中,因为上级指挥员的不断牺牲,从班长变成排长,又变成连长,甚至变成营长的事情,也偶有所闻。如今眼前的索科夫,应该就属于这样的人。
“上尉同志,”安德烈望着索科夫离开的背影,对波克雷什金说:“索科夫没有军衔,只是暂时的,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上级就能授予他应得的军衔。”
中午时分,埃迪普亲自来找索科夫:“索科夫同志,我刚刚接到通知,你下午和波克雷什金上尉一道,去参加会议。”
“什么会议?”
“不知道,上面没说。”埃迪普摇着头说:“不过倒是有车来接你们。”他抬手看了看时间,继续说道:“会议是下午两点半召开,你两点的时候去院子里登车。”
索科夫按照埃迪普的吩咐,不到两点就等在了院子里。谁知刚在院里站了没多久,就看到波克雷什金带着安德烈等人从楼里出来,便过去与对方打招呼:“上尉同志,您这是打算去什么地方啊?”
“是索科夫同志啊。”见到和自己打招呼的人是索科夫,波克雷什金也表现得非常客气:“埃迪普上尉刚通知我,说上级要让我去参加一个会议,让我在这里登车。你怎么没在屋里休息呢?”
“巧了,埃迪普上尉也通知我,说让我参加一个会议,让我到院子里登车。”
“那真是太巧了,看来我们是一起去开会。”
车来了。先驶入院子的是两辆边三轮,接着是一辆军用的大巴车,后面跟着一辆警车。
车辆都停稳之后,从大巴车里下来一名内务部的中尉,大声地问:“谁是波克雷什金上尉和索科夫?”
“我们是!”波克雷什金和索科夫连忙上前,向对方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波克雷什金上尉(索科夫)。”
内务部中尉盯着两人看了一阵,随后一摆头,说道:“上车吧。”
由于窗户都拉着帘子,索科夫无法看清楚车里的情况。等他上车后,看清楚里面坐着十几个人,虽然暂时看不清楚他们领章上的军衔,但索科夫也明白,这些人肯定都是军官。
看到索科夫和波克雷什金两人都上车了,安德烈也想带人跟上车,却被内务部中尉拦住了:“你们做什么?”
“中尉同志,”安德烈对内务部中尉说:“我们是奉命保护波克雷什金上尉安全的。”
“放心吧,他们的安全由我们来负责,就不用你操心了。”
中尉重新回到车上后,司机关闭了大巴的车门,掉头朝着院子外面驶去。
“少尉同志,”车启动之后,波克雷什金看清楚自己身边坐着一名少尉,便好奇地问:“你知道我们去什么地方吗?”
少尉苦笑着摇摇头,回答说:“我也不知道。”
坐在前排的内务部中尉,听到了少尉和波克雷什金的对话,扭头用严厉的语气说了一句:“不许说话。”
当大巴车里重新陷入安静之后,索科夫的心里变得不踏实起来。内务部中尉说话的语气,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自己是坐在一辆囚车里,正被送往郊外的刑场一般。
十几分钟之后,大巴车停下,内务部中尉招呼大家下车。
索科夫下车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发现车居然停在跑马厅旁边,这意味着车里的人都是来这里开会的。
内务部中尉让大家在车旁列队之后,又按照名单挨着点了一遍名,这才带着众人进入了跑马厅。
进门时,门口的守卫,接过中尉手里的命令,又挨着点了一遍名,确保在场的人员与名单上的人名完全吻合之后,才放众人进入了跑马厅内部。
索科夫和波克雷什金都坐在第八排,由于是邻座,不免要交头接耳说几句:“索科夫同志,你觉得我们到这里来开的是什么会议?”
索科夫心里很清楚,来这里开会的人员,基本都是来自不同战线的基层军官,会议的内容,肯定不会是讨论下一阶段的作战部署,而是对这些曾经在战场上建立功勋的人员,进行表彰和授勋。
他笑着对波克雷什金说道:“上尉同志,我想上级派人把我们带到这里来,肯定是为了授勋一事。”
“授勋?”听索科夫这么说,波克雷什金的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真的吗?”
“当然。”索科夫点着头说道:“上尉同志,我想您最近的作战任务一定非常紧张吧,在这种时候把您从前线召回莫斯科,并让我们来跑马厅参加会议,我觉得除了授勋之外,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原因。”
等人员都来齐之后,会议便正式开始。
索科夫原以为主持这次授勋仪式的负责人,就算不是某位元帅,也应该是某位大将,甚至等负责人走出来之后,索科夫才惊奇地发现,来的居然是加里宁。
留着山羊胡子的加里宁,做完了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就开始了授勋仪式。
首先获得勋章的人,便是索科夫身边的波克雷什金。
“鉴于在与德国占领军的斗争中表现了勇敢精神和英雄主义,最高统帅部决定授予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波克雷什金空军上尉金星奖章,以及‘苏联英雄’的荣誉称号。”
波克雷什金听到索科夫说今天这里是搞授勋仪式时,就已经猜到自己肯定会获得勋章,但没有想到获得的居然是金星奖章,以及“苏联英雄”的荣誉称号,一时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上尉同志,”索科夫见波克雷什金坐在位置上发呆,连忙推了他一把:“别愣神了,快点上台领奖吧。”
波克雷什金回过神,慌忙站起身,拉了拉军装的下摆,随后迈着坚定的步子朝台上走去。
加里宁亲自帮波克雷什金别上了金星奖章后,又拿出一份授勋证书,递给到他手,微笑着说:“上尉同志,我向您表示祝贺,祝贺您获得了军队里最高级别的勋章,希望您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建立更多的功勋。”
波克雷什金向加里宁表示感谢之后,从台上走了下来。
当他就坐时,索科夫向他伸出手,微笑着说:“上尉同志,我向您表示祝贺。”
波克雷什金和索科夫握手时,快速地朝台上瞥了一眼,随后问道:“索科夫同志,不知道你今天能获得什么级别的勋章?”
“不清楚。”索科夫摇着头说:“不过我觉得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能获得一枚红旗勋章。”
加里宁又给几名军官授勋之后,就直接念出了索科夫的名字:“米哈伊尔·米哈伊尔诺维奇·索科夫,获得列宁勋章。”
刚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索科夫还有点满不在乎,自己上次穿越时,就获得了好几块红旗勋章。但当加里宁宣布他获得的是列宁勋章时,整个人都惊呆了。要知道,这种勋章可是最高级别的,仅次于金星奖章,罗科索夫斯基在战争爆发时,胸前挂着四枚勋章,红旗勋章占了三枚,剩下的一枚才是列宁勋章,由此可见,想获得这种勋章,是多么不容易。
见索科夫和自己刚刚一样,波克雷什金连忙推了推他的肩膀,提醒他说:“索科夫同志,别愣着了,快点上台吧,加里宁同志还等着你呢,别让他等得太久。”
当索科夫出现在台上时,参加会议的军官们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因为获得列宁勋章的人,居然只是一名普通的战士,这让他们感到了百思不得其解。
加里宁给索科夫授勋之后,旁边走过来一名将军,手里捧着一套装在托盘里的军装,开口说道:“索科夫同志,鉴于你在战场上的优秀表现,经最高统帅部研究决定,破格晋升你为上尉军衔。”
索科夫向对方表示感谢之后,捧着新军装下了台。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获得军衔的晋升,整个人感觉在做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