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动静有些大了,除了一开始就知道的大皇子,太子也被吸引过来。
大皇子本以为被踹飞的应当是奚阮身边的侍卫,结果竟然是自己的伴读。
【没用的家伙,丢人现眼。】
接触到大皇子不满的眼神,赵羽踉跄着走过来,看着奚尘的眼里淬着毒。
“这狗奴才想害我性命,大皇子一定要为属下做主啊。”
赵羽来到大皇子身边,一开口,大皇子就知道要做什么。
“竟是如此嚣张跋扈,连本皇子的伴读都敢打。”
“来人啊…”
“且慢…”
太子从远处走过来,目前只听赵羽一面之词他是不信的,这侍卫是个稳重的,断不会随意打人。
“太子殿下莫非是要包庇不成,还是说此事也有殿下的手笔…”
大皇子咄咄逼人,仗着此处偏僻,人都是他们身边的小厮,这罪他认也得人,不认也得人。
太子皱了皱眉,明白此事大抵是大皇子故意设计,若是传出嚣张跋扈的名声,他免不了要在朝堂接受一顿声讨。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奚尘,低着头,方便小公子抱他,太子示意身边的人把奚阮抱过来,一个侍卫死了便死了,太子并没有替他出头的想法。
小厮要把人抱走,奚阮抱着奚尘不撒手,小厮也不敢硬抢,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
“公子去找太子殿下好不好。”
奚尘抱着人哄,他知道,太子来了小公子就不会有危险,至于他,只要小公子安全便好。
“不要,不要,他们是坏人,要欺负阿尘。”
奚阮不敢松手,他怕一放开他的阿尘就再也找不到了,所以不能放开。
太子盯着相依相偎的两个人,屈尊纡贵的走过去,在一众人前蹲下身子,是准备亲自把人抱走了。
旁边的几个皇子脸色各异,赵羽更是吓得几乎要站不稳,没想到这小伴读太子这么重视。
太子是君,伴读是臣,断没有君王如此迁就臣子的道理。
赵羽只能祈求这小娃娃年幼,看不出其中关窍,还没学会告状。
“阮阮乖,跟着太子哥哥走好不好。”
“不好,全都是坏人,阮阮不跟坏人走。”
小娃娃刚刚哭的狠了,此刻脑子才清醒三分,泪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太子。
小手伸出去要把人推开。
“你走,阮阮不要做伴读了,全都是坏人,欺负阮阮。”
太子这时候才注意到小娃娃身上的污渍,腹部有一个黑乎乎的脚印,零星散落的鲜血,在纯白的兔裘上都格外明显。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阮阮了,告诉太子哥哥。”
太子拿出手帕给小娃娃擦一擦哭花的小脸,从奚尘手里接过去,也不嫌弃人脏,抱起来由着奚阮指认。
“是他,他拿棍子打阮阮,阿尘的手都被打破了,还在流血。”
说到这奚阮就想下去看看奚尘的伤口,可太子抱着下不去。
“那这是怎么回事。”
说的是脚印的事了。
“是他…踢阮阮。”
小娃娃委屈极了,趴在男人肩上,鼻头一酸就又想掉眼泪。
“赵公子好大的胆子,宣平侯家的嫡子竟是如此不放在眼里,怕是本殿下在你眼里也是可以随意打骂的存在了。”
“殿下冤枉啊,属下…属下不过是一时糊涂。”
赵羽跪下连连求饶,一个人揽下了过错。
太子看着大皇子冷笑一声,“那便罚三十大板吧!”
三十大板半条命都要没了,赵羽不敢反驳,还要叩首谢恩。
面如死灰的被拖下去,大皇子没看一眼,一甩袖就离开了。
坏人走了,奚阮又不许太子抱着,张着小胳膊要奚尘抱,蹭了蹭男人的脖颈让人抱着他回去。
衣衫脏了,奚尘带着小公子去洗漱,一层又一层的棉衣脱下,才能清晰的看见那白软肚皮上的青紫。
竟是这般严重。
小娃娃浑身雪白,只有此处格外突兀,奚尘捏紧了拳头,手指轻柔的给小公子涂药。
“阿尘不哭,阮阮不痛。”
小公子柔嫩的小手给他擦眼泪,奚尘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泪。
怎么会不痛啊,奚尘现在无比的后悔当时把人放开,他就应该直接打的那人爬不起来。
奚尘小心的给奚阮涂了药,自己手上的伤口倒是没在意。
奚阮笨手笨脚的给人上药,他最害怕阿尘流血了,上一次阿尘浑身是血背着他逃命,差一点就会死掉,这事奚阮每每想起都怕的要命。
“阿尘,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不想做伴读了,这里总有坏人欺负人。”
深宫之中最是凶险,遑论权力争夺最激烈的东宫,人死的只会更多。
奚阮今天呆在一众权贵中隐隐能感觉到这些人欺负他们,是因为他们最好欺负。
奚阮想不出解决办法,想逃避,今天那些人是要杀了他,杀了阿尘,留在这会死掉。
“公子不要怕,以后不会再有人能欺负公子,我会保护公子荣华一生。”
奚尘摸着小娃娃柔软的细发安抚,对着人承诺,他不能带着公子走,就只能变强,变得没人敢随意欺辱他们,护得住小公子不用看人脸色,被人拿捏。
奚尘是个守信的,他既是这么说了,便绝对不会食言,而这一护就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