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戚和她们一样穷得颠沛流离,但是韦戚却收留了她们。
“两个女娃娃看着怪可怜的,收留着当我的药童吧。”
安婳安姝同意了,但是安婳知道她并不信任这个老头。
她已经快没了信任人的能力。
可当老头每天从怀里掏出热乎乎的白馒头,看着他们狼吞虎咽时,而自己却一口也不吃,硬说自己吃过时;每天一丝不苟地教他们功夫时,安婳觉得,或许他真的是个好人。
安婳真正相信韦戚,是因为连宴。
连宴看到她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攥着一块石头,而且经常偷偷留一些韦戚给她的钱在身上。
她其实一直想带着安姝逃跑。
安婳警惕地看着这个发现了她的秘密的少年,然而连宴没有说什么,只是带她去看了她从来没看到过的韦戚。
瘦小的老头站在酒楼面前,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朝着那些达官贵人卑躬屈膝,点头哈腰,乞求那点食物。
安婳呆住了。
从一开始,韦戚在她们面前就是一个高傲嘴硬的小老头,他很老,背却挺得很直。
他最常说的,便是人穷志不短,挺直你的脊梁,别让人笑话!
然而这个傲娇的小老头,却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为了他们弯下高傲的腰。
韦戚是骄傲的,他是人人皆知的医鬼,他是一个天才。
可生活却不容许他骄傲。
他只能低下头颅,任他人嘲笑鄙夷。
而在那几个孩子面前,他极力维护着自己的尊严,同时也护着他们的尊严。
那天晚上,安婳躺着安姝旁边翻来覆去,最后安姝被她吵醒了,揉着眼睛问她:“姐姐,怎么了?”
安婳看着黑夜里的安姝,轻声问:“你喜欢韦叔吗?”
安姝点了点头:“喜欢,韦叔好好的。”
她打了个哈欠,又睡了过去。
安婳看着破庙的屋顶,最后她闭上了眼睛。
那就这样吧。
从此安婳再没想过离开。
她从这里得到了温暖,但她清楚,自己已经无法改变,她只能是那个冰冷的安婳了。
可在那个静谧夜晚,一切都再次改变。
她看见了一个孩子。
柔软得不可思议,甚至让她的心都软了起来。
当她决定抱起这个孩子时,她便知道,她变了。
她成了一个母亲。
安婳这辈子都没想过结婚,更没想过孩子,可如今她有了一个孩子。
一个孩子,足以让一个女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开始惜命,比以往更加惜命,因为她还有浅浅。
但是她失去了她。
她不该那么放心的,她应该一直待在她身边。
安婳摸着怀里的猫,一滴泪垂落。
“浅浅……”我的孩子。
安婳是如何睡过去的,她已经忘了,当她醒来时,她躺在床上,没有盖被子,当她反应过来,去看怀里的猫时,却发现怀里空空如也。
安婳猛地站了起来。
“浅浅!”
“喵……”
不知何时乱了的被窝里钻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安婳愣住。
“……浅浅?”
她的声音有些颤意,付浅眨眨眼睛,钻出被窝,走到了她的面前。
“喵喵~”
铲屎官,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安婳蹲了下来,和她面对面。
她轻轻地用鼻子碰了碰她毛茸茸的脸,眼角不知何时带了一条泪痕。
付浅轻轻舔了一下她的脸。
“喵~”
没事啦,我可是有三条命的猫。
安姝从外面冲了进来:“姐!我刚刚听到……”
安姝呆住,她看见昨天僵硬地躺在她膝上的猫,正蹲坐在床上,看着她。
安姝放轻了声音:“浅浅?”
“喵~”
浅浅活过来了,但是身体还很虚弱。
安婳小心翼翼地一直在她旁边护着她。
连宴也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
一直阴沉着脸的他听到系统的话时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直接去了安婳那里。
付浅一看见连宴就兴奋地朝他扑了过去,看得安婳脸一黑。
连宴摸了摸怀里兴奋的奶猫,眉眼温和。
连宴对安婳说:“你若还忙着,便去吧,我自会照顾好她。”
安婳:“……”
于是,安婳找到了夏朗。
安婳面无表情:“我要求增加教里的人手。”
夏朗愣了:“为什么?”
安婳:“分给我的事务太多,我没时间带孩子。”
孩子自然指的是浅浅。
夏朗:“……”
于是半个月后,当韦戚回来时,发现教里多了不少新面孔。
付浅在活过来的一个星期后,就重新变成了人。
原本安婳以为她不会再变的,但是在某个晴朗的早晨,安婳感觉到怀里多了什么什么,而且体积还不小。
于是安婳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张粉嫩嫩的脸蛋,正闭眼熟睡。
安婳愣住了。
良久,她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韦戚回来后,就紧锣密鼓地开始研制连宴的解药。
付浅坐在一边,抱着安婳买给她的虎布偶玩,时不时抬头看忙得热火朝天的韦戚,然后低头继续玩。
加油啊,韦老头。
解药在一个月后终于研制了出来。
连宴服了药,然后就闭关了。
他闭关不知道要多久,付浅便一天天地长大。
她成长的速度跟吃了激素一样,才半个月,她就已经长出了所有牙齿,已经那个跑了。
而半个月后,付浅接到了一个消息。
“恭喜任务者完成第二次‘风景线’!”
付浅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连宴!!
安婳拿着饭勺喂到她嘴边:“怎么了?”
付浅下意识张开嘴,饭塞满了嘴巴。
“唔唔……”她嘴里含着饭,本来说话就不清楚,现在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韦戚擦了擦她嘴角的饭粒。
“好好吃饭,唔唔的也不怕饭喷出来。”
付浅:“……”
别的不说,韦老头的毒舌是真的改不了了吧。
过了一会儿,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安婳最先反应过来,看向了门口。
众人也反应过来,纷纷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的,正是半个月前闭关的连宴。
付浅兴奋地叫起来。
“夜!啊哇!”
她说不清楚他的名字,只能夜夜的叫着。
连宴踏步进入屋内,抱起兴奋的手挥来挥去的付浅。
“这么快就长大了。”
安婳看着连宴,没有说话。
安婳并不讨厌教主,但她一直觉得浅浅对连宴似乎比看见她还要开心。
和情敌争夺喜爱的安婳:教主就是我的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