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予大喜,她与白无尘,竟然是这般配合默契!
白无尘亦与楚华予心意相通,他忽而忆起一套剑法,那是套双人合力才能使出的招式,他很想学却寻不到与他契合的搭档,不知楚华予愿不愿意陪他一起练……
箭未用尽,周围妖兽皆已除尽,白无尘拉着楚华予的胳膊将她送入结界内,并叮嘱她不要出来,他将结界又加固了一层,随后转身御剑,再次投身于洪流之中。
九曜被扩至最大,白无尘这次又救来了许多寻常百姓,只是外面洪水滔天,极难再发现活人的气息……
白无尘又带着一批人踏入洞穴,有一位妇人上前拉拽白无尘的衣袖,质问道:“我儿子呢?为何没有我的孩子!”
白无尘蹙眉,如此境况,他自然是能救一人是一人,根本来不及区分谁是谁的孩子,谁又是谁的家人。
白无尘没有说话,楚华予见他已是疲惫不堪随后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忧心道:“尽力就好,别去了……”
白无尘的脸上露出一丝疲累的笑,他望向楚华予,轻声道:“无事,我再去一次……”
随后,白无尘转身御剑,再次毅然飞向洪流之中。楚华予在洞中焦急地等待着,这次她等了很久很久。
终于,白无尘回来了……
“我儿子呢?为什么还是没有我儿子!”方才那位妇人号啕大哭。
此时,亦然有一只妖怪蠢蠢欲动,那还不是一般的妖怪,是羽妖妖王。
“当心!”楚华予蓦然变色。
只见羽妖妖王如箭离弦般向白无尘身后的寻常百姓扑杀而来。
白无尘反应极快,一手为身后百姓打下结界,另一只手注入灵力拍向妖王,只不过那只妖王狡猾非常,竟是躲过了白无尘那一掌。
“接剑!”楚华予喊道,随后将自己的佩剑山鬼丢向白无尘。
山鬼在空中旋转,最后被白无尘稳稳接到手中。白无尘简单试了两招,才发觉此剑虽是薄而轻盈,却是刃如秋霜。
羽妖妖王有点难缠,它速度极快,白无尘竟一时间无法将其斩灭。
“狗东西,快把那妖怪射死!”苏安晟在一旁笑道。
“是!少主!”苟吉勒拉弓搭箭,一连几次都未能瞄准羽妖妖王。
“草!飞那么快,叫人怎么瞄准啊!”苟吉勒怒道。
“狗东西,你到底行不行啊!”苏安晟不悦道:“不行的话让本少亲自出马!”
苟吉勒被这一激,随后将弦拉满。
楚华予蓦然变色,这苟吉勒瞄准的到底是白无尘还是羽妖妖王啊!
楚华予刚想上前阻止,苟吉勒已将箭矢射出。
最后一击,白无尘终于将那妖兽劈成两半碎为齑粉,与此同时,却有一箭射穿了他的肩胛骨。
“噗哈哈哈!狗东西,可真有你的!”苏安晟小声笑道。
“呃……”白无尘身形不稳闷哼一声,不由地蹙起眉头。
“白墨!”楚华予大喊一声,随后狠狠瞪向苟吉勒和苏安晟:“你到底想干嘛!”
“我……我只是想帮忙啊……”苟吉勒颤声道:“要怪就怪我技艺不精,射偏了……”
苏安晟此时却辛灾乐祸:苟吉勒射的好!白无尘他活该,谁叫他断了自己的财路,白无尘死了活该,死了才好!
白无尘中箭受伤,一时间灵力滞塞,连带着九曜剑也剧烈摇晃了几下。
白无尘稳住剑身,瞧见脚下洪流中有一孩童的身影,白无尘大惊,随后将九曜剑降至最低,他忍着肩膀处的巨痛去救那位孩童,终于将他从洪水中拉了上来。
“我儿子!那是我儿子!”方才那位妇人欣喜若狂,可随后又蹙起眉头大声喊道:“我儿子为何没有动弹!?”
白无尘将那孩童抱入怀中,却发觉他面色惨白,心脏处竟有一个血窟窿!看来,这孩子的心脏是被妖兽分食了,方才在水中时就已没了呼吸……
白无尘带着百姓踏入洞穴,楚华予连忙走上前去封住他的穴位止血。
“多谢仙君!多谢仙君!”
“仙君真是好人呐……”
得救之人谢过白无尘后纷纷与家人团聚。
“若是我再早些,我就可以救他……”白无尘口中喃喃道,他面色苍白,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无尘兄,没事的,交给我吧……”楚华予从白无尘怀中接过死去的孩童,随后轻轻将他放在地上。
“孩子……我的孩子啊……”孩童的母亲一把将楚华予推开,随后扑在尸体上痛哭不止。
“节哀吧!”
“节哀……”
众人纷纷走上前去安慰。
白无尘站在一旁,无力的垂着手,肩膀处的鲜血顺着胳膊滴落在地上。
“你修什么仙?问什么道!”那妇人缓缓起身,踉跄着走向白无尘:“你们这些废物!一群佛口蛇心的畜牲!竟然连一个六岁的孩子,都救不了!”
“我们走吧……”楚华予将白无尘护在身前,拉着他打算离开。
那妇人踉跄着追了过去挡在二人面前,逐渐失去理智,怒道:“你们怎么不去死!你们怎么不去死啊!还我儿命来!还我儿性命!”
白无尘睫毛轻颤闭目不语,心中,肩膀处皆传来阵阵绞痛。
那妇人似是不解气,扬起手来竟是要打白无尘一耳光,楚华予赶紧将白无尘护在身后,死死抓住那妇人的手腕。
“你放开我!”那妇人怒吼道。
“啪!”
声音清脆响亮震惊众人。
原来是那妇人的另一只手狠狠扇在了楚华予的脸上。
“你!你怎么打人呐!”洞中有人怒道。
“嘶……”楚华予揉了揉自己的脸,短暂的愣神过后,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楚华予!”白无尘蓦然变色,看见楚华予脸上那道掌印心也不由得疼了起来。一想到楚华予方才是为了他才挨了一耳光,心里又多了几分愧疚。
“我没事的,走吧,我们到后面去。”楚华予轻声道,她是不会同一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较真的。
“小贱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俩是一伙的!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妇人指着楚华予骂道,楚华予不再理会她,拉着白无尘就走。
“你别走!我让你走了吗!”那妇人还要追过去,却被洞中其他百姓拦下。
“你少说两句吧!”
“就是!人家救了你,非但句谢谢都没有,还这般辱他!”
“就是就是,我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你怪人家做甚!那么多人受难,人家根本救不过来,我们这都算是命大的了……”
“就是就是……”
“你!你们!”那妇人怒道:“死的又不是你们家的孩子!你们自然不懂我的痛处!呜呜呜……”
“……”
这世道人人家中都有人死,难道只有她家孩子的命是命,别人家的就不是命了?众人不再理会那位妇人,心中的同情逐渐变为厌恶……
楚华予搀扶着白无尘躲到远处,随后划开他的衣服为他清理伤口。
白无尘愣了愣,这感觉怎么如此熟悉?是了,那日在昆仑,楚华予就是这般为他疗伤的……
剑伤太深,楚华予蹙起眉头,只能先将箭矢折断再小心处理。
第二次,白无尘的上半身又被楚华予扒了个精光,楚华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白无尘的肌理还是同上次那般细腻,骨肉匀称,伤口的血滴顺着恰到好处的腹肌线条缓缓没入性感的人鱼线,再往上看,白无尘那深邃的眼眸正望着她,那双丹凤眼本就勾人心魄,如今倒好,里面又缱绻了无尽的深情……
楚华予咽了咽口水,嬉皮笑脸道:“哎呀不错嘛,你这身材是越来越好了!我都要把持不住了!”
“呵,逞口舌之快……”白无尘轻声道。
楚华予坏笑道:“唉~我可不是逞口舌之快!你如今这个样子……若是我想对你做些什么,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
“你!唉……算了……”白无尘无奈地叹了口气,心却道:楚华予,我倒是希望你对我做些什么,可你肯定不敢做,你这不是逞口舌之快是什么……
“疼吗?你的脸……”白无尘轻声问道,他很想摸楚华予脸上的红印,便将手伸了过去,最终却还是收了回去……
“我不疼啊!我一点儿都不疼!倒是你,你这肩膀可以称得上是命途多舛了,之前在昆仑受伤就是在这处吧!唉……等我们出去了,我定好好收拾苟吉勒一顿!玛德敢动我的人!他是不是不想活啦!真想把他打成筛子!”楚华予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白无尘轻声道:“你是女孩子,不可这般胡言乱语。”
“是是是!”楚华予笑道,随后趁白无尘不注意将伤口的箭头取出,又将止血药敷在上面,疼得白无尘低喘一声。
“忍一忍哈!”楚华予笑道,随后为白无尘输送灵力减轻痛苦。
“不要给我输灵力了,你自己也没多少……”白无尘轻声道。
“我有啊,我的灵力现下已恢复了三成喽!”楚华予笑道,手中输送灵力的动作依旧未停。
“怕是连一成都没恢复……”白无尘轻声道。
楚华予笑了笑,随后为白无尘包扎伤口:“包好啦!无尘兄你……”楚华予抬眼,却发现白无尘在轻轻地哭着。
“你……怎么啦?”楚华予问道。
“如果……我早点发现那个孩子,或许就可以救他……”白无尘轻声道:“都怪我……”
“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啊……”楚华予轻声安慰道。
白无尘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楚华予大感不妙,这场面实在太熟悉了,对了对了,生病的白无尘就是这个样子,生病的白无尘简直不讲道理!
“小鱼儿……呜呜呜……”白无尘一下子扑在楚华予怀中寻求安慰,楚华予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因为白无尘的双手正紧紧搂着她的脖子,令她动弹不得。
楚华予深吸一口气,吸间都是白无尘身上清冷的檀香气味。同时,白无尘也闻到了那股令他醉心的香草气味。
楚华予没再挣扎,拍了拍白无尘的背轻声安慰:“不哭了,不哭了,白墨不哭了啊……”
白无尘终于安心了些,不知不觉间便躺在楚华予的腿上安心睡去了……
到了晚上,百姓拿出洞中的粟米生火熬了些粥,同时也分了苏安晟和苟吉勒一些。
“呀呸呸呸!怎么这么难喝!”苏安晟将碗摔在地上,怒道:“我待不下去了!饿死我得了!苟吉勒,我们去找贺护法!”
“是!少主!”苟吉勒笑道,二人随即御剑离开,丝毫不管洞中人的死活。
“仙君,这里有应急的食物,你们也吃一些吧!”有一人拿着两碗粥走到楚华予面前。
楚华予笑道:“给我一碗就好,多谢。”
“哦,当然可以。”
那人拿着剩下一碗粥走了回去,有人问道:“那两位仙君是一对吗?”
那人回答:“我看挺像……”
楚华予端着粥柔声道:“白墨,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
白无尘缓缓睁开眼睛,抿了几口粥便轻声道:“小鱼儿也喝一些……”
楚华予:“我不喝我辟谷。”
“那我也不喝……”白无尘垂眸。
“哎呀好好好。”楚华予随后小小抿了几口,笑道:“我喝了,这下该你了!”
白无尘点了点头,在楚华予的连哄带骗下终于喝完了那一碗粥,随后又躺在楚华予的腿上渐渐睡去了。
深夜。
“疼……”
楚华予好不容易才睡着却被这熟悉的声音吵醒了,她打着哈欠,轻轻拍打着白无尘:“白墨,不疼了,不疼了啊……”
白无尘感觉到了安抚,没再喊疼,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楚华予拍累了,终于不知在何时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渐亮起。
楚华予先醒了,却发现白无尘头很烫,脖子上还长了红疹。
楚华予大惊:“这是!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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