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王匡虽然已经有气无力,但还是努力振作精神问道。
“是王彧!”李宗周一脸严肃道。
“绝不可能!他跟了我二十多年,情同兄弟。我了解他的为人,绝不是个为富贵爵位所动的人!”
“不相信,你问问你儿子吧!”李宗周一脸难以言状的得意的笑容。
王匡扭头看向君玉,君玉点了点头。
“这……!”王匡顿时语塞。
就连这么多年,亲如兄弟的王彧居然都背叛了他,他实在想不出这世间还有谁可以相信!
“你所信赖的人,却都被背叛了你!你拿什么跟我拼?”李宗周突然想到了什么,阴邪的笑道:“哦,对了,你一定会想到你的嫡系军队。忘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最大的倚仗,龙骧虎卫军,已经在你儿子一意孤行下,全军覆没!你的爱将陈玄矶,李道成双双惨死!”
王匡实在不忍心想象那悲惨的画面,他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快呀?哈哈哈哈哈!”李宗周又是一阵疯狂的大笑。
讲真的,王匡此刻心中百味陈杂。既有爱将战死的心如刀绞,又遭人无辜背叛的意外彷徨。
今天像是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梦里正吃着好酒好菜,一不小心,就下了大狱。还被冠上谋反的罪名,这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可如果这是个噩梦,为什么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却这么真实?
李宗周此时早已无意戏弄王匡。像一只猫儿,已经玩腻味了它爪下的老鼠。
“明天,你们爷俩就要被押到菜市场,斩首示众了。有什么没说完的话,赶紧说吧!到了明天,恐怕就来不来及了!”李宗周把皮鞭教给一个衙役,转身刚想离去,又回头补了一句:“哦,对了!替我好好招待一下这小崽子!”
李宗周临走,还不忘让衙役好好“招待”一下君玉。实在是“用心良苦”呀!
“我要见皇上!”王匡抬起头颅,用尽最后的力气沉声道。
“可皇上不想见你!”李宗周,扔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去!
第二天,集市的道路上,挤满了人。因为人们早听说,在这里要处决一对权倾朝野,威震八方的父子俩。不错,正是扫北王王匡与其子王君玉。
“哎哎哎,听说了吗?扫北王居然谋反了!”
“这事早已穿传遍大蜀,昨夜扫北王的儿子,居然带领重兵猛攻皇城。但最终全军覆没!”
“这扫北王,人平时挺不错,咋就干出这等事?”
“狼子野心,衣冠禽兽!”一个平民大声怒骂,还把烂菜叶扔到王匡与君玉的身上。
“忘恩负义,罔食君禄。”另一个大汉还把臭鸡蛋,让王匡与君玉身上扔去。
顿时,场面就失去了控制。成千上万的人,把手中的烂菜叶,烂鸡蛋,烂泥巴,都朝罪犯扔去。还边扔边骂,越骂越粗俗。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猪狗不如的禽兽!”
“败类!”
“人渣!”
其实这很正常,自古成王败寇,自然不必多言。再者说,平民能知道什么?始终只是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罢了。看到的真相,也只是别人“修饰”过的真相。始终不清楚,这倒底是不是真的?只能是官府说好,就称赞褒颂。官府说坏,就殴打辱骂。
谁会知道君玉只不过是遭人构陷,才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当然,也没有谁会在乎!除了,……子兰。
兵变当晚,王府家眷就全部逃散。而子兰,还没有入门,还算不上王家人。所以,今天处斩的就只有王匡,君玉父子。
当时,李宗周还纳闷是怎么回事?只能估计是走漏了消息。不过要是能斩了君玉,王匡,他的心愿也算了了。
突然,一抹靓丽淡雅的蓝装在拥挤的人群中,出现了。蓝装依托的是一个极为俊秀清丽的面庞,而这张面庞上写满了焦急与不安!她的身旁还跟着两头白狼。
不错,正是子兰。她双目微红,眼含清泪。样子很是凄切!子兰一直追随囚车前行。子兰一直眺望两只囚车,可囚车上王匡,君玉都披头散发,灰头土脸,她根本看不清。只能根据年龄来判断,前面那个年纪大的,肯定是王匡,后面的那个便是君玉了。
终于,囚车押到了刑场!王匡先被押到行刑台上,台上的监斩官,正是李宗周。
这天是大年初一,天降大雪。冷风呼呼,刮得人脸生疼。鹅『毛』般的大雪覆盖了一地,大地洁白无瑕,如一块不经雕琢的天然美玉。
李宗周不想多等,示意旁边的文官宣读判决文书。
“罪犯扫北王,大将军王匡,世受皇恩,不思报效。纵容其子,夜袭皇城,意图谋反。狼子野心,一夜显『露』。现在证据确凿,全家处斩!”
李宗周往下扔了一道令牌,嚷道:“斩!”
一个刽子手,手拿一把大砍刀。他取下王匡背后的木牌子,往刀上喷了一口酒。
“扫北王,切莫怪罪哦!”
这个刽子手大喝一声,一道刀光闪过。
一道血泉喷涌而出,立即染红洁白无暇的雪地。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滚落在众人的脚下。
“伯父!”子兰刚想发声,但却意识到不能发声。子兰捂着嘴痛哭,她推搡着士兵,想冲过去。但很快,又被身形魁梧的士兵给推回来。
“罪犯王君玉,系扫北王,大将军之子。嚣张跋扈,欺压良善。于除夕夜,带领重兵五万,夜袭皇城,意图谋反,罪不容诛!”那个文官宣读完那些自己都不知道,从那找来的罪状。
“斩!”李宗周又扔下一道令牌!
那个刽子手取下君玉身后的牌子,同样是一道刀光闪过。
“不!”子兰一声凄厉的大叫,但依然不能改变事情的发展。
一颗圆滚滚的人头飞出,一道血泉再次喷出。
“君玉!”子兰再也忍不住,从士兵的兵器的阻拦下冲了出来,扑着接住了君玉的头颅。
她口中喃喃道:“我夫君没有人头落地!没有人头落地!”
是没有人头落地,不过人是已经死了。子兰完全不能接受事实,已经开始有点疯疯癫癫。
“君玉,你听到吗?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喊你君玉的吗?我喊出了,你听到了吗?”
她扑跪在地上,完全不顾血污,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头颅。一边抚慰,一边诉说。
那两个士兵用兵器,想要伤害子兰,雪球和灰顶对着两个士兵呲牙咧嘴。鼻子上的肉紧缩到一起,凶狠的狼牙『露』在外面,还不断的发出呲呲的响声。这样可怕的威慑,居然让那个两个士兵都不敢轻易前进。
“这是什么人?”李宗周不解的问道。
他实在想不通,这时候,谁还敢从上来靠近王匡父子。要知道,这时候,大家都连躲都躲不及的。生怕不骂王匡父子几句,就会被当做王匡的同党似的。
李宗周身边有认识的,赶紧回话:“这是青楼的歌女!”
“青楼歌女?”李宗周疑『惑』的看了看子兰。
他居然发现子兰的模样,像极了三十多年的他夫人的模样。他很是惊异,三十多年他夫人不光是陈登的女儿,而且是一位绝『色』大美女。老实说,他娶陈登的女儿,也不只是为了谋取仕途,也有点贪图美『色』的意思。
这李宗周以为这是一个巧合,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巧合。当时,陈登有一子一女。女儿嫁给李宗周,儿子,也就是陈子涵,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陈子兰。实际上,李宗周的妻子就是陈子兰的姑姑,而李宗周就是他的姑父。而李语夕和李天佑,就是子兰的表妹表兄。
但是造化弄人,谁也没想到,这李宗周,也就是子兰的姑父,最后杀了子兰的未婚夫和公公。
“戏子无情,歌女无义!我们走!”李宗周居然放过了子兰。
“戏子无情,歌女无义!”
“戏子无情,歌女无义!”
“戏子无情,歌女无义!”
子兰反复念叨这句话,突然“哈哈”大笑。子兰笑着笑着,眼泪就涌了出来,“是呀,谁会相信歌女也会有真情?”
子兰之前在君玉试走近她内心的时候,她有多犹豫,现在就有多后悔。她千不该,万不该,囿于身份等级观念。在于君玉的感情路线上,迟迟迁延不进,致使一辈子就连君玉的名字都没有唤过一声。
她始终以为她的身份低微,配不上君玉。所以总是公子公子的唤着,她总以为以后还会有机会。可谁能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君玉居然当着她的面,被砍下人头。
从此那个宠她,惯她,爱她,敬她,喜她的君玉公子,彻底离开了人世。
人们看够了热闹,终于在谈笑中缓缓地散去。只留子兰一个,抱着颗血红的头颅,在雪地里自言自语。
那天,鲜血印染出了一大片雪地,红雪如绯『色』的晚霞般艳丽壮美,而雪地上碎的是子兰一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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