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很快搬完最后一块青石砖。
君玉便和他们一起偷偷溜了出去。
原本繁华热闹的集市,却冷清至极。大多的店铺都已经关门。大街上冷飕飕一股凉风,没有几个人影。全城都挂着白布,以示肃穆国丧。
但当君玉他们走到南桥上,发现那倒是熙熙攘攘有不少人。也是凤凰降世,也算当世奇景,怎么能没人观赏?
桥上许多人在那里吵吵嚷嚷地争论些什么。
君玉便快步走向那南桥。那南桥是一座拱形石桥,用青料大石砖铺成,雕雕画画着不少精美的花纹。全长约有百米,有七十二个精美的镇水神兽坐落在石柱栏上,样子武威神气。
君玉走上南桥,踮脚向远处望去。却看见远处两只鸳鸯。其中一只羽『毛』极为艳丽,应该是雄的,另一只羽『毛』则比较暗淡,应该是雌的。鸳鸯这种鸟,本就是雄的羽『毛』艳丽,才好求偶,其实没什么大惊小怪。但很多人孤陋寡闻,竟把鸳鸯当凤凰,还以讹传讹。说是新皇,刚要登基,就天降祥瑞,说什么大吉之兆。
“公子,真有凤凰吗?”
“有!”君玉在低声暗骂:有个蛋!孤陋寡闻之辈,粗鄙浅显之辈。错把鸳鸯当凤凰,还害得自己白跑一趟。
王祥和王贲还踮着脚向人群挤去。
正当君玉厌烦的时候,突然一回头。一位衣着淡雅,品貌不俗的女子,缓缓从拱形桥上走来。随着她这么一步步走上拱桥,她的面容才缓缓『露』了出来。只见她眉目如画,冰肌玉骨。着一身淡蓝『色』衣裙,披一袭乌黑飘逸的长发。浑身都散发这清新淡雅的清香最是让人动容的便是她眉间那一缕不解的忧愁。
这世间最美好的,也许不过这么简简单单的一瞬对视。
君玉望着这姑娘,只觉得她的脚步有些匆忙。
“站住,抓小偷!”
一位神『色』匆忙的飞一般的跑了过来,另一个一边追,还有一边大喊。
看来在前面奔驰的便是小偷,这年头,小偷哪都有。尤其最喜欢这人多热闹的地方,这里才好下手。
突然这小偷慌不择路,却一下撞上了这位姑娘。她倒着向柱栏倒去,这柱栏不高,这样倒去,十有八九会栽入这怒江之中。要是栽进去,这大江汹涌澎湃,必然沉入江中,再无生还之机。
君玉一个健步冲上去,抓住这位姑娘的手。猛地一拽,才将她拉了回来。
不成想,太紧张了,使得力气有点大。这位姑娘居然刚好扑入自己怀中。
她的手凉的吓人,不知是刚刚受了惊吓的缘故,还是天生体质的原因。但那股淡淡清香却实实沁人心脾。
那个小偷早已被王贲拌倒,扔下钱袋,疯狂逃走了。
“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这位姑娘嘴上说受了惊吓,但表情从容依旧。仿佛生死对她来说这,也是无关紧要的事。
“小女子告辞!”
“慢着,还没请教姑娘姓名。”
“贱妾薄名不知也罢,以免玷污公子圣听。”
这位女子只有留在这样一句话便匆匆走了。
其实这女子她名叫陈子兰。从小家道中落,不得流落青楼暗香阁,但却出淤泥而不染。以卖唱为生,不曾失了半分名节。
她之所以不说姓名,是觉得自己出身不洁之地,说了让人耻笑。
君玉看着这位远去的姑娘,久久不肯移开视线。直到这位姑娘的身影彻底消失,君玉眼光一扫,发现左侧有几位女子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转向右侧居然还有女子抛媚眼。
而正想快步离去,谁知有几位女子居然挡住自己的去路。有一个故意把丝绢扔在自己脚下,另一个居然还假意晕倒,要靠在自己身上。而她们的长相,在君玉看来,只能用吓人来形容。
君玉举止潇洒,风华绝代,长袍无风自动。风靡万千少女,也在情理之中。可这些大姐大妈都跟着凑什么热闹?这可着实让君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感觉一股凉意突起,浑身直哆嗦。
君玉感觉不太对,再这样下去,等这些女子围成一堆,自己想走,也走不了。
“王贲,王祥,我们快走。”
“哎,君玉公子,别走呀!”
后面一大帮大姐大妈可着劲地追着,君玉他们哪敢歇脚,恨不得连飞带跑地奔回家里。
还好刚刚正午,没错过时候。
君玉赶紧整理下容装,缓步走向寝室,叫醒王匡。
“爹,我搬完了!请您视察!”
“哦,搬完了。爹有点困,睡得有点久了!”王匡伸个懒腰,穿好衣服。
“瞧你这一身汗,搬几块石砖就累成这样了。爹当年征战的时候,奔走千里,也未曾像你这样。”
君玉不禁暗笑,刚才被追的拼命狂奔,出了一身的汗。居然被爹当成搬砖流出的汗。这真是太好了!
“是,爹英明神武,武力过人!”
“你这身子骨,还是虚呀!还是得多加练习。”
王匡视察了一下,并未发现有何破绽。君玉暗暗拍拍胸脯。
下午一切照旧,王匡还是没有发现。晚上的文墨考试,君玉自然不用担心。君玉自幼喜静不喜动,所以通读了不少诗词歌赋。这个当然难不倒君玉。他从容对答,得到了王匡的肯定。
可晚上自己却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入眠。
昨天那位姑娘的面容一遍遍的在自己眼前出现。那淡雅的清香,那瀑布般的长发,那如画的眉目,更让君玉忘怀。最让他难以猜透的是,那姑娘眉间的那一缕愁容。
“她该是怎样的人?”
昨晚君玉虽然睡得晚,但梦却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