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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乐台的这场邀约,虽然让洛宓她们得知了近期武林的变化,尤其是邪道即将复苏的消息,却也耽误了她们不少时间,让她们接下来的行程有些赶,好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三源太衡估计得推迟了,当然,这也只是她们的猜测。

不过,尽管母女二人得知了这么多外人难以知晓的消息,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就算姜九璃没有提前告知,等三源太衡开始之后,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的,而且,这个过程中,她们也做不了什么事,既不能阻止邪道的复苏,也不能揭露背后有到底什么阴谋和算计。

姜九璃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她邀洛云凰一见,也不是为了谈这种消息,除了和洛云凰“联络感情”之外,更多的则是在洛宓面前刷好感,她对师兄的贼心,至今未死。

路途中,一行人也见到了许许多多的车队,观其装扮的风格,并不是地州道门所属,估摸着是参与三源太衡的势力,这些时日,遇到这么多外来势力的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少女还好奇地观望了一下,发现都不是什么特别强大的势力。在洛氏的这段时间,洛云凰教了她许多关于江湖顶尖势力的知识,这些都是族内弟子的必修课。在这些车队的旗帜上,少女并没有看到让她眼熟的,而且,每一个车队的阵容都不是很大,远远比不上洛氏前前后后近百辆车架的盛状,所以洛宓才能确定他们的层次并没有那么高。

想想也是,需要让洛宓她们记住的势力,哪个不是一方巨无霸?整个江湖上都找不出多少家来,就这么碰到的话,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何况,真要遇到了,对她们来说,也未必是好事,谁知道会不会是洛氏的竞争对手甚至仇家。

这些势力的人中,也有些注意到了洛宓她们奇怪的阵容,两辆极度豪华的马车,以及一架道门风格的马车,很难不让人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能显露洛氏信息的,比如旗帜之类的,并没有装配上去,落单的大势力之人,很容易让人起一些不好的心思,毕竟真要做出了什么杀人劫货的事,这荒郊野岭的,只要守好口,谁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路上,洛宓她们只遭遇过几次打扰,大多数人对这个神秘的主人还是很敬畏的,不敢贸然打扰。只有很少数的一些势力的人以交朋友的名义凑了过来,或许是想打听车中主人的信息,或许是存了一些恶念,看起来对自己很自信,不过都被姜九璃的人给打发了。

整个过程很简单,并没有想象中的尔虞我诈,也没发生什么大的争端,更没有所谓的见色起意,姜九璃的那位师侄直接扔出牌子,亮出了姜九璃九妙道子的身份,过来凑近乎的人见此也只好乖乖离开。

他们是没有办法证明车中人是否真的是道门道子,但这可是地州,地州境内,谁敢假冒道门道子?真不怕骨灰被人扬了?单纯道子的身份,或许没多大的实权,但能当上道子的,除了自身顶尖的天赋之外,背后几乎都有强大的背景,一般的势力,真不敢过于得罪,尤其是,道子并无过错的情况下。

在一次用膳时,洛宓感慨道:“这些势力的人,真的可以算作正道势力吗?”

少女虽然没有下车,却也知道了这些时日发生的种种,她又想起了洛水之地,想到了狼子野心的流云殿,以及乘人之危的三大势力。这些势力,没有被三教打压,就足以证明他们的立场,但若是将他们当做正道,又有些不符合洛宓的感官。

“怎么了?阿宓,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一直关注着女儿的洛云凰,一下子就发现了少女的异样,也不明白她年纪轻轻的,怎么一天天这么多感慨。

洛宓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要不是姜九璃告诉了她关于邪道的事,她根本不会在意何为正邪,或者说,她从前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些江湖势力,严格来说,也算不得正道。”姜九璃淡淡地说道,身为道门道子,她自然是有资格说这话的。

“不是正道,为何还会受到三教的邀请?”

“不是正道,不代表就是邪道啊,事实上,像他们这样没有明显正邪倾向的势力,才是江湖的大多数。”

看着少女迷茫的小眼神,姜九璃解释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说,正邪不两立,他们不是正道,就该是邪道?然后所有的正道都该联合起来,一同把邪人消灭干净?”

洛宓本想说是,但转念又想,这样未免有些过去理想化了,若真能做到这一步,这世间岂会还有邪道武者?正邪的划分,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这背后一定涉及许多利益的划分,那么正邪的划分标准是什么?又是谁来制定的呢?三教吗?少女一时之间,竟有些迷惘。

姜九璃耐心解释道:“正道,从广义上来说,当今九州的绝大多数势力,包括北方坐拥三州的帝国,都能算是正道,从狭义上来说,特指三教及与三教同道的宗门和世家。至于邪道嘛,怎么说呢,也很复杂,你要知道,江湖中,不管哪个势力,多多少少都做过一些肮脏的事,哪怕是三教,也不例外,若是因此来断定一个势力是正是邪,那天下九层九的势力都是邪道了。”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正和邪,亦是相辅相成的,离开某一方,另一方都是不存在的。人为道一,则正邪不过是一的阴阳两面,阴阳是在不断变化着的,正邪也是如此,江湖上,大抵能保持一个平衡?”

“平衡?邪道不是被打压了几百年了吗?这怎么就平衡了?”

“能被打压的,都是那种罪恶滔天的,江湖中做下恶事的武者不在少数,要把他们全都制裁是不可能的事,江湖中的事,还是得有江湖中人处理,三教要对付的,都是在邪道中也算是罪大恶极的人。”

少女能够理解,但她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在立什么牌坊一样。

“算了,不说了,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代表不了什么。你嘛,也别管什么正邪,有人若是让你心情不爽的话,直接一剑呼上去就是了。”

姜九璃淡淡地说道,其实以她的道门道子的身份,是不该说这话的,但她也知道武林中的肮脏事,不想洛宓为此受委屈,这些天的交流中,她也能感觉到洛宓有点爱钻牛角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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