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端上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先给牛大盛上一大碗,之后苏颜才坐下来吃,两个娃娃不停地点头,连连说好吃,傻妞更是半点不客气,大块大块的红烧肉往碗里夹。
已经连着吃了三天苏颜做的饭菜了,可小墨觉得怎么都吃不够,娘亲的手艺是在太好了。小家伙边夹菜边冲苏颜笑,声音甜腻腻的:“娘亲,你做得饭菜真好吃,要是以后天天都能吃到娘亲做的饭菜就好了。”
苏颜夹菜的手微微一顿,有种心酸的情绪弥漫开来,给两个娃娃和傻妞夹了不少菜,满心愧疚,身为一个母亲,她确实没好好为儿子做过几顿饭。
“小墨,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和小月受苦了,连我做的饭都没好好吃上几顿。”
小墨见苏颜一脸内疚的样子,仰起笑脸:“哎呀,娘亲,人家只是随便说说啦,哪里能要你天天做饭,你不是说把我培养成会做饭的好男人,以后好骗女娃娃么?你要是天天做饭,那我拿什么骗女娃娃去,要是讨不着媳妇可就糟糕了,你都没机会抱大孙子,所以,你不能跟我抢,站在一边指点就好。”
“噗——”小月一口饭喷出来,立马拆台,“小墨哥哥,你不是说这辈子不找媳妇儿,要一辈子陪着姑姑吗?”
小墨:“……”
傻妞咬了一口红烧肉,哈哈大笑起来,苏颜也忍不住笑开了,这几个活宝!
一家子吃得正香,院子里传来二小子的声音:“小墨!”
小墨扔下碗跑出来,就见二小子和小柱站在门外,一人手里拎着两只山鸡,小墨见到小伙伴,自然很开心:“你们怎么来了?”
二小子光着小膀子,皮肤晒得黝黑黝黑的,将手里的一只山鸡递给小墨:“我和小柱今天上山去了,抓了四只山鸡,送你一只。”
小柱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说道:“我们本来要约你一起去的,可你要去念书,我们就自己去了。你不知道,这几天山里的野鸡可多了,就是不好抓,我们抓了一天才抓到四只。”
小墨瞧瞧他们手臂上被荆棘划出的血痕,感动死了:“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兄弟,有好吃的都不忘了我,感动死我了。”
二小子和小柱摸着头傻笑着,二小子的头不停往小墨后头看,小墨贼贼地笑道:“小月在屋里头呢,走走走,先放着,洗洗手在我们家吃饭,娘亲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娘亲的手艺可好了,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吃。”
苏颜和小月也出来了,见是二小子和小柱,也招呼两个娃娃一起吃饭。二小子瞧着小月不停地傻笑,搞得小月莫名其妙,小月倒也不是扭扭捏捏的女孩子,上前拉着二小子和小柱就往屋里拽:“二哥哥,小柱哥哥,傻站着干嘛,走嘛,一起吃饭,不用不好意思呀,姑姑很欢迎你们的。”
小墨跟在背后看着二小子和小月傻乐,苏颜一副了然的神情,凑过头来:“小墨,我好像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我早就闻到了。”小墨丢给苏颜一个你才知道的表情。
苏颜语重心长地对小墨说道:“儿子,你要加油啊,不然小月就被人抢走了。”
小墨:“……娘亲,你能不能纯洁一点,小月是我妹妹!”
苏颜凉飕飕地说道:“又不是亲兄妹,再说你们都睡一被窝了,还搂得那么紧,你可要对小月负责哟,我可是非常非常喜欢小月当儿媳妇的。”
小墨:“……”
小墨真想一脚把自家娘亲踹到月牙潭去,脑子里装得什么呀,有这么个娘亲真丢脸。小月身体那么奇怪,冷得像冰一样,他当然要搂着小月睡了,他怕小月冷,他心疼小月。
不过苏颜的话也提醒了小墨,在小月没找到会心疼她照顾她一辈子的心上人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娶媳妇儿的,这辈子,小月都是他的责任。
隔了一天,苏颜抽空回了镇上,把朱大夫请来给牛大诊病,朱大夫诊了脉之后,给牛大重新配了药,苏颜问及牛大的病情,朱大夫只能摇摇头:“他的身子早些年就伤了根本,也就那样了。”
朱大夫劝她宽心些,苏颜点点头,有些难受,可又无可奈何,生老病死是每个人不得不经历的事儿,苏颜心疼的是,牛大还那么年轻,才三十岁。
之后的几天,二小子便常和小柱来蹭饭,每次都吃到撑,回到家一直缠着自家娘找苏颜婶婶学做好吃的,二小子和小柱的娘大吃飞醋,自家儿子都快变成别家的儿子去了。
苏颜在镇上开酒楼的事儿也在月牙湾传开了,一个一个都觉着挺新鲜的,尤其最近经过牛大家的门前,总能闻见馋死人的菜香,于是村里的人开始往牛大家跑,想讨教几招。二小子和小柱的娘自然在其中,就连小月的二婶三婶也忍不住凑过头来看,苏颜向来心宽,也懒得计较过去的事儿,自然乐得传授,简单地教了些饭菜的做法。
杨氏因着身子日渐沉了,肚子越来越大,金水娘自然不让她出门,生怕大孙子有个闪失。苏颜便做了些好吃的,让小墨送些给徐老先生,小月往丁氏那边也送了些,自己则提了些去了寻杨氏。
杨氏可是有几个月没见苏颜了,天天被圈养在家里,可憋坏了,见苏颜来,高兴得连走带跑。金水娘在后面紧张得要命:“玉兰,你慢点,慌什么哟。”
苏颜也赶紧迎上前,搀了她坐下:“祖宗,你现在可是金水大哥一家子心尖上的肉,悠着点。”
苏颜将手里的食盒递给金水娘,金水娘又叮嘱了杨氏两句,这才回了屋。
杨氏苦恼地说道:“哎——你别提了,现在娘连门都不让我出,我快闷死了。我身子是重,可不影响走动啊,可娘她老人家太紧张过头,愁死我了,还要熬四个月啊。”
苏颜瞧了瞧杨氏的肚子:“这才多久没见,肚子大这么多,看来是个大胖小子哟。慢慢熬吧,生了孩子,还有月子呢。”
杨氏哭死:“怀个娃娃咋的这么痛苦啊。”
“废话,不然你以为娘这么好当。”
杨氏苦哈哈地想了想:“也是。听金水说你在镇上开酒楼,生意好得不行,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啦。”苏颜得意地扬眉,“有我苏颜出马,生意不好都不行。”
“瞧你美得。那你这几天咋的都在家,酒楼的生意不管了?”
“不用我管,我只是负责菜色,我好久没在家呆了,这回抽个空回来,顺便看看你呗。天天忙啊忙的,也忙不到头,总得休息休息不是。”苏颜伸伸懒腰。
杨氏瞧了瞧四周,靠苏颜近了些:“你今儿来得可真巧了,我正好想和你打听个人。你们酒楼是不是有个叫许苏和的厨子,平时大伙儿都叫他苏师傅?”
苏颜点点头:“你打听他做什么?”
“他还没成亲吧?有没有相好的?”杨氏继续追问。
“都没有。”苏颜有点明白杨氏的意思了,眼睛贼亮贼亮的,八卦什么的最有爱了,“你要给他说亲么?”
杨氏点点头:“就不晓得他有没有成亲的打算了。”
金水大姨家在镇上,大姨家的闺女也就是他表妹彩鹃今年十七了,正是婚配的年纪。几天前,彩鹃出门买东西,但身子不适昏倒了,是许苏和救了她。许苏和文质彬彬,又懂药理,瞬间就把彩鹃的心给勾走了。彩鹃多番打听才知道许苏和是酒楼的厨子,为了瞧许苏和一眼,每天抱着银子去酒楼吃饭,天天伺机去后厨找许苏和。
姑娘家家的这么抛头露面总归不合适,再者,钱大把大把地花在酒楼,把彩鹃爹娘心疼得快吐血了。若不是家里做点小本生意,有点积蓄,否则那经得住彩鹃这么折腾。
彩鹃爹娘也远远瞧过许苏和几眼,长得一表人才,性子也稳重,在酒楼赚的钱也不少,寻思一番,若是许苏和也瞧得上自家闺女,成了这门亲倒也不错。彩鹃娘便把这事同金水说了,金水本想找苏颜问这事,可这几天恰巧金水在镇上,苏颜在月牙湾,便没问成,今儿杨氏逮着了苏颜,自然得问问了。
苏颜一向喜欢各种八卦,各种花边,何况是自家的厨子,人家的终身大事自然也得关心关心,于是拍着胸脯保证:“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给你打听打听看。”
苏颜和杨氏聊了大半天,后来天忽地阴沉起来,像是要下大雨,院子里还晒着衣服,苏颜便赶着回家了,谁想在回家的路上居然遇着了林徐氏。林徐氏见她,自然没好脸色,苏颜也懒得理她,林徐氏却还不忘骂骂咧咧:“扫把星,骚蹄子,荡^妇……”
苏颜深吸一口气,我忍!继续想前走!林徐氏典型的是心理有毛病!
这场雨接连下了三天,天气变冷了许多。牛大本来身子就不好,经不得湿气受不得寒,谁想突然变天,牛大发起了高烧,朱大夫冒雨来给他看病,可怎么都退不了烧,人也迷迷糊糊的。
朱大夫也束手无策,叹息道:“牛大这回,估计是……哎!”
苏颜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小月趴在炕前不停地给牛大换额头的手帕,可额头依旧你们烫,小月哭着求着:“爹,你快点醒来啊,别吓小月,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