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钰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又去到了那处院子,正瞧见万慕归和若兰在一起,两人看起来十分恩爱的模样。
一人抚琴,一人舞剑,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苏凝钰失落地一人回了王府,刚踏进屋内,便瞧见一封休书放在桌上。
她平静地打开休书,心里就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地刺了进去。
“从今日开始,不再是辰王妃了,收拾你的东西离开王府吧。”万慕归牵着若兰,出现在苏凝钰的面前。
尚未等苏凝钰开口,一把匕首刺穿了苏凝钰的身体,转身望去,动手之人正是若兰。
苏凝钰捂着伤口,想哭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她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二人。
梦结束了,苏凝钰猛地从床上坐起。
她望着漆黑的天空中,被云遮住只剩一半的月亮,明明窗户是开着的,却有些喘不过气来。
披了件外衣,便想着去院子里待会儿。
她一打开门,便瞧见万慕归在外头站着。
此时已快丑时,想要去院子里待会儿也只是临时起意,瞧见万慕归衣袍上细小的水珠,不知他在这站了多久。
苏凝钰本想转身回去,想到自己对他说的话,却也是掺着假话,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万慕归对她有所欺瞒。
在心中叹了口气,还是走了出去。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有人不愿见我,我就想着在这等等,兴许就等到了呢?”
苏凝钰听出他这话是在抱怨自己不愿见他,又故作没有听出他话里意思的模样:“是何人胆子这么大,竟敢将王爷拒之门外。”
“她的脾性是有些大,我也在想是不是该磨一磨她的性子了。”万慕归瞧了她的反应,牵起她的手,“我这些时日确实没顾得上你,待我忙完定会好好的补偿你的。”
苏凝钰一听他这话,便想起他藏在外头的若兰,脸色一沉,便把手收了回来:“王爷说的事该不会就是西边那处小院的姑娘吧。”
万慕归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想起自己书房曾有被翻动的痕迹,并没有恼,反而心里在窃喜。
见苏凝钰已经知道了,也不打算继续瞒着她:“确实是她,那女子是来京城务工的,我见她孤苦无依,才给她找了处院子,你莫要多心?”
怎能不多心?
她来京城务工,又与你何干,何须你一个王爷帮忙。
苏凝钰在心中骂道。
又把若兰谎称自己是沅沅的事情联系起来,依着直觉,总觉得其中有些问题。
但还有谜团尚未解开,苏凝钰也不敢断定其中是否一定存在问题。
若是贸然说出,他怕是不会信的。
苏凝钰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女子似乎是叫沅沅?”
瞧见万慕归迟疑了一下,苏凝钰立马便火上心头:“既是如此,不如王爷把她接到王府吧,也好有个照应。”
苏凝钰本就对沅沅这事十分介怀,真的沅沅站在他的面前却认不出来,一个西贝货,说什么都信。
“还是让她住在那边的小院吧,我知道你喜静。”万慕归早就看出若兰是假冒的沅沅,只是没有拆穿她。
他之所以把若兰留下来,只是想知道幕后指使之人罢了,若是把她带进王府,怕她会对苏凝钰不利,又怕把苏凝钰牵扯进来。
把她留在小院,无疑是最佳的法子。
“那便随王爷了。”苏凝钰立马转身回了屋子,用力地关上房门。
万慕归依旧乐呵着,他知道苏凝钰这是吃味了。
现在即便是苏凝钰一把火将辰王府烧了,万慕归也不会有怨言,甚至会在一旁给她递火。
见这般,他也确定了苏凝钰的心中是有他的。
只是她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才会让人看起来是薄情。
接下来的几日,万慕归来碧棠院来得更是频繁了。
只是,来八次有四次被拒之门外,有两次是不在府内,能见上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苏凝钰躲着他,不想见他,却又偏偏守在茶馆,等着万慕归出现。
同时也是想看看若兰在谋划什么。
只是若兰十分警惕,苏凝钰从未见过除了万慕归以外的人进去过。
今日在茶馆坐了许久都未见万慕归来,便以为他今日不会来了,正准备回府,万慕归却踏进了茶馆。
苏凝钰这时想离开却已是迟了。
眼见躲不掉了,苏凝钰只能硬着头皮坐在那。
却有种做了坏事被抓心虚的感觉。
万慕归拿过苏凝钰方才用过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跟你屋内的茶比起来,还是缺了点什么。”
苏凝钰嫌弃地睨了一眼他手中的茶杯:“王爷说笑了,我屋内的茶又怎么比得上沅沅的呢?”
万慕归撂了茶杯,拉着苏凝钰便往马车上去。
他想过解释,可现在并不是时候。
尚未查出幕后之人,又不知他们的目的,只能由着苏凝钰使着小性子。
待日后事情明朗了,再与她解释。
万慕归回到王府后下令,不许苏凝钰踏出王府,更是增加了侍卫巡察。
只是不让她踏出王府,但是在王府内还是可以随意走动。
苏凝钰便以为他是为了若兰才故意禁足她的,心里便窝了一肚子的气,正无处发泄。
本以为晚些他就会来向她低头,可她等了许久,直至亥时都没有见到万慕归要来的意思。
派人去问了才知道万慕归不在府中。
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随即便去了万慕归的书房,屋内空无一人。
那种害怕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问了一个在身旁伺候的人:“王爷何时出去的?”
“王爷一个时辰之前就出去。”小斯回答。
苏凝钰的心中愈发的忐忑不安,总觉得会出事情。
随即翻动万慕归桌上的书信,一封夹在帐薄里的信,吸引了她的目光。
“欲救人,子时,城外流云湖。”
苏凝钰把桌上的东西恢复原样,平静地回了碧棠院。
屏退了身边的人,换上了夜行衣,从箱子里拿出许久未沾过血气的少吟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