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钰慌慌张张地从墙上下来,随便找了个茶馆坐着。
她想过万慕归会在里头,可当她亲眼瞧见时,还是一把利刃一样刺进她的心里。
她在心中一次次地告诉自己,她对万慕归的仅仅是依赖,从来都不是儿女之情,眼下却有一种背叛的感觉。
苏凝钰坐着茶馆里,茶水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就连店家上的茶是以次充好都没有发现。
青竹也瞧出了她的异样:“小姐,你怎么了?”
苏凝钰撂了茶杯,垂眸望着这壶以次充好的茶:“我方才瞧见了万慕归在里头,正和那女子坐在一处。”
此刻的她就像是个木偶人一样,就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她把店家叫了过来,厉声说道:“我方才叫的是银针白毫,你这给我上的是,当真我是喝不出来吗?”
苏凝钰直勾勾地盯着店家。
店家本以为她是女子,喝不出好赖,身旁又没有男子,即便喝出来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才会以次充好。
瞧见苏凝钰这幅凌厉的模样,瞬间就怂了,点头哈腰:“应该是新来的人不懂事,拿错了茶叶,我这就去给夫人换一壶新的。”
青竹也甚少见她这般,也被她吓到了,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
先前也有过店家以次充好的店家,苏凝钰只是口头教训了几句,从未试过像今日这般,险些就要将店家活剥了。
过了一会儿,瞧见她脸色缓和了些,才问道:“小姐,不如我们去向王爷问个明白吧,里面兴许是有什么误会呢?”
误会?
苏凝钰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若当真清清白白,为何要把人偷偷地藏着这里,还要避开她,独自一人来。
向来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这般偷摸。
当年苏岐在外面有了外室的时候,也是像万慕归现在这般,鬼祟行事。
“我会去问的,但不是现在。”苏凝钰垂眸应了一句。
“小姐,王爷出来了。”青竹指了指,低声说道。
待万慕归走远后,苏凝钰才转身去到那处院子,和青竹直接翻墙进去。
她们进来时,院子里并没有人,只有尚未干透的衣物在院子中晒着。
苏凝钰望着这些衣物,却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想到书房里那张写着沅沅的纸张,她瞬间想到这不是她年幼时的穿衣风格吗?
她年幼时,喜素雅,觉得穿着华丽反而是俗气,衣物的颜色也多以淡雅为主。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愈发地喜欢华丽的东西,首饰都是以珍珠、翡翠为主。
瞧着这院子熟悉的衣物,她随即便明白,此沅沅并非同名同姓之人,而是在刻意地模仿她。
但不管是确有其人还是刻意模范,万慕归的这笔帐算是犯下了。
苏凝钰正想着要进屋去寻那女子,她却自己送上来了。
二人立马躲到衣物后面,待那名女子一靠近,苏凝钰便一跃来到她的身后,拔下珠钗抵在她的脖子上。
这名女子立马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瞧见地上的身影,便知道挟持她的是名女子:“这位姑娘,有话好好说就是了,何必动手呢,可莫要让我这种人的血脏了你的手。”
“你是何人?”苏凝钰冷冷地问道。
“小女子名唤沅沅。”
苏凝钰听后,用力握住珠钗抵在她的脖子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的答案我若是还不满意,我让你血溅当场。”
这名女子感觉后背发凉,咽了咽口水:“小女子,名唤若兰。”
苏凝钰拿着珠钗在她的脖子上左右划了两下,语气平静,却又让人毛骨悚然:“是谁让你假扮沅沅的?”
若兰想到那人的话,若是把他供出来,她会死,若是现在不说,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思虑片刻:“我并非有意扮作沅沅,只是有位公子他上来就唤我沅沅,我已经与他解释过了,我并不是沅沅,可他不信……”
“那处院子你又作何解释?”苏凝钰又问道。
“我初来京城,没有落脚的地方,那名公子便替我寻了这处院子,让我暂时安置下来,只要找到落脚的地方,我立刻就搬走。”若兰故作柔弱。
可苏凝钰却不吃她这套,若是在万慕归的面前,兴许还有些用处,苏凝钰只觉得她的行为很是恶心。
对于若兰的话,苏凝钰也只是信了三分,信这处院子是万慕归给她找的。
苏凝钰一记手掌便把若兰打晕,随即就出了院子。
事实却与若兰所说的恰恰相反。
万慕归遇上若兰,并非偶然,而是故意为之。
前几日,若兰一身万慕归初遇苏凝钰时的打扮,故意出现在万慕归的眼前。
在此之前,她已经确认过万慕归每次都会在同一时刻来茶楼买糕点。
她瞧见万慕归出现时,便故意晕倒在他的面前。
光是看背影,确实是与苏凝钰年幼时有几分像,这才迷惑了万慕归。
万慕归见她一个女子在京城孤苦无依,便找了处院子给她,让她暂时先安置下来。
苏凝钰与万慕归先后脚回的王府,苏凝钰在前院瞧见了万慕归,却也装作没看见,径直地回了碧棠院。
想起他一边讨好着她,一边与若兰你侬我侬,苏凝钰心里便觉得恶心。
看到今日送来的、尚未来得及吃的糕点,便觉得厌烦,起初是想让人送回去给他,转念一想,为何要将这便宜还给他。
于是便让青竹拿去给院里的侍女分了。
又把万慕归送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放在不起眼的地方。
在这事之前,苏凝钰对于离开一事还有些摇摆不定,眼下又出了这档子事,更是坚定了她离开的想法。
苏凝钰端坐在榻上,此时真烦得很,万慕归又偏偏往火上撞。
“小姐,王爷来了,你见吗?”青竹低声问道。
“不见,就说我歇息了。”
青竹按着苏凝钰的话回了,不一会儿万慕归便走了。
苏凝钰唤来青竹:“若是他再来,都给我打发走便是。”
“是。”青竹低低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