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出去之后,直接给钟之羽发了条信息。
【秦晚:钟董,请问您现在在哪?】
她发完之后,又点开朋友圈。
最近两天,她鼓起勇气打扮自己,在公司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所有人看见她都会惊叹“秦经理打扮后居然这么好看!”,所以她怀着一点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心思,将自拍发到了朋友圈。
至今仍有源源不断的同事、亲戚给她点赞,介绍对象的人更是多了不少。
可她一直没有收到最想收到的那个点赞,
——是太忙了所以没看见吗?
秦晚点开图片,放大。
照片里的女人明媚阳光,因为美颜滤镜而稍微有些失真,但仍然能看出来是她。
她咬唇,手机却突然收到回复。
【钟之羽:没看到之前那条,衣服不用还了,你自行处理就好。】
【有事?】
秦晚直接撒了个小谎:【有份报告需要您签字。】
秦晚是钟之羽招进来的,一直以来都把他当做直属上司。
钟之羽果然没有怀疑。
【我现在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先找小阮阮汇报。】
【秦晚:方便问下您在哪吗?如果在A市,我直接去找您。】
对面的钟之羽皱起眉头,身后玉雪瑶听到动静:“怎么了?”
“没事。”
他们正坐在最传统的绿皮火车上,窗外早已不是A市的天空,而是茫茫不见尽头的原野。
他答应和玉雪瑶来雪山散心,哪怕插上翅膀也至少要一周才能回去。
【钟之羽:你去问小阮阮吧,她会告诉你。】
随后给阮娇娇打了声招呼,让她帮忙遮掩。
他们一直这样相互合作,因此钟之羽也不知道,这个回答让阮娇娇产生了误会,更是给秦晚带来了多大刺激。
阮娇娇头疼地看着重返办公室的秦晚,心里自动把她当成了钟之羽想甩却甩不掉的女人。
因此一改之前的好说话,严肃声明让秦晚专注工作,不要关心上司的行程。
“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会插手,但不要把私事带到工作上来。”
心里,把钟之羽骂了个遍:
好好的干嘛搞办公室恋情!万一秦晚因此离职,她上哪去找第二个能力强劲的销售经理!
因而,也错过了女人眼底的阴鸷。
秦晚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就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手里的文件摔在地上!
仍不解气,疯狂地用高跟鞋踩踏、碾压!
阮娇娇这个贱人!贱人!
她一定知道钟之羽去了哪,却故意捉弄她,看她的好戏!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在嘲笑她!
她怒气冲冲地找到李院长的电话,拨过去:“之前你让我偷止疼药的配比药方,我答应了......”
---
霍迟尧抿了口酒,重复:“这不重要?”
“当然!”
白羊说,“你们两个都对对方有隐瞒,这就扯平了。她现在不爱你,只是因为对你的行为寒心了,如果你解决好许笙笙的事,再好好追她,何愁不会死灰复燃?”
霍迟尧想到阮娇娇说这话时决绝冷漠的表情,心底有些不安。
真的有白羊说得这么顺利吗?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不能让她知道当初救了她的人不是你......”
白羊挠了挠头:“据我的经验来看,她居然能在你的冷脸下坚持三年,肯定是爱惨了你的!不过这也侧面说明那三天对她而言有多么重要......绝对不能让傅安和她见面!
霍迟尧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沉郁。
牙根不自觉咬紧了。
他不愿当谁的替身,更不愿意这份好,是别人施舍给他的。
无论对于他,还是对于阮娇娇而言,都是彻头彻尾的羞辱。
白羊苦口婆心:“你不能这样想啊,现在你们已经没有感情基础,让她知道事实,只会把她推的更远。等你们感情稳固了,在她心中的地位超过了那个傅安再坦白不是正好?更何况,你不是也还要探明小嫂子的底细吗?”
一番话,让霍迟尧紧绷的脊背微松。
想到那个身份不明的海外账户,和她与钟之羽的复杂关系,霍迟尧终究点了点头。
“好。”
随后起身:“我先走了。”
“不是......去哪?”白羊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追妻。”霍迟尧抛下沉沉二字,长腿跨过狼藉的地面,推门而出。
“......”白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不是,他怎么感觉苍狼这么像拔x无情的渣男......
奇怪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打了个冷颤,摇了摇头,甩出脑后。
既然苍狼走了,那他就只好自己找点乐子吧。
男人精致忧郁的脸色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根本不需要翻看便签,就熟练准确地输入了那段号码。
“......喂?”
女人温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白羊看了眼拿着电话的经理,对方立刻心领神会。
“您好,白先生在我们会所喝醉了,手机置顶的是这个号码,请问您可以来接一下他吗?”
毫不意外的,白羊听到了许笙笙的回答。
“好呀,稍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他扬起唇角,讥讽地笑了一声。
---
霍迟尧停在阮娇娇公司楼下。
他穿着低调,但昂贵的车标和优越英俊的五官早已引来了一堆瞩目。
身为独掌霍氏的青年才俊,又经历过这么多次热搜风暴,他的脸对大众而言并不陌生。
很快,万宁制药的前台迎上来,红着脸小心翼翼道:“是、是霍总吗?”
霍迟尧低头,声音温和:“我来接我太太。”
那双凤眸漆黑浓沉,双眼皮的褶皱深而窄,配合着笔直的长睫,总给人一种深情不堪许的错觉。
前台脸红心跳,结结巴巴道:“可阮董、阮董还在和研发部开会,要不您进来等一会?”
将霍迟尧迎进来后,她本想避嫌离开,可男人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坐吧,我还有些事想要请教。”
前台受宠若惊地坐下,看见这个冷冽英挺的男人半垂着眸,长指搭在膝盖上,一下下敲打着,忽而露出一个冰雪消融的笑。
“我太太比较独立,公司的事不想我帮忙,所以我想打听一下,她平时在公司的工作状态。”
霍迟尧慢条斯理道:“比如......跟公司的男性们关系如何?”
这、这是——
在吃醋?!
前台恨不得死死捂住嘴巴,才把到口的尖叫咽了下去。
她对阮娇娇感官很好,自然不会说她的坏话。
更何况,阮娇娇还是给她发公司的上司。
“霍总放心吧,阮董来了之后在公司很负责,许多事都亲力亲为,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她。而且她对男员工也很有距离感,基本上只冲女人笑。”
前台抿唇笑了笑:“说起来还闹了个笑话,因为男人里面,阮董只跟钟董说说笑笑,他们一块来的那天,好多人都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呢!后来知道他们只是表兄妹,我们可惊讶——霍总?”
前台惊讶地看着霍迟尧从面前的盘子里取了清口的薄荷糖,长指隔着包装袋缓缓揉捏。
表情看起来很平静,可薄荷糖的碎屑却顺着爆开的缝隙漏出来,落了他一掌心。
霍迟尧拍了拍掌心的碎屑,径直起身:“没事,多谢你的分享。”
“——还是我亲自上去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