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怜舞的白玉割锐不可当,就连羽修之士,也难当此一击;白眉的禅言亦是奥妙无穷,其中的法则之力,又怎是区区一名玄修之士所能抗衡。
眼见这法宝禅言一落,这青衣修士就要命丧当场,不想白玉割落到青衣修士头顶三寸处,硬生生停了下来,只有一道法宝神光落来,将青衣修士的法袍切了个七零八零。
白眉的禅言亦及时收手,空中只见光芒乱闪,却不见真个落下来。
原来姬怜舞和白眉刚才是担心对手势大,这才痛下杀手,希望能先除掉一个再说。此刻见对方心意相同,是友非敌,心中最忌惮之事也就化为乌有,又何必再多惹煞气。
青衣修士见二女修法宝禅言落下时,是因知道来不及抵御而束手待毙,此刻则是因对方收手大出意料,更是痴痴呆呆,如在梦中一般。
紫衣修士见事起仓促,也是来不及反应,此刻见二女收手了,才叫道:“两位仙子,动手为何?”
姬怜舞将白玉割一收,厉声道:“你这二人好不晓事,竟敢去寻原承天的麻烦,却不知原承天实是救了你等的性命,你等以为那妙谛丹真的是灵丹妙药不成。今日只当给你等一个教训罢了。”
白眉道:“那妙谛丹却是怎样?”
姬怜舞就将妙谛丹暗藏誓符,其实是要拜魇龙为主之秘细细说来,二修听了这件秘辛,惊的目瞪口呆,白眉则是怒发冲冠,将手一拍,叫道:“元都大法师教的好徒弟,竟做出这样下流的勾当来。”
转向两名修士道:“刚才的话你等也听说了,趁早死了得服妙谛丹的念头,服了此丹,便是魇龙的侍奴,哪怕是飞升昊天,这条性命,也是牢牢的攥在别人手中。”
紫衣修士也是有见识了,闻言点了点头道:“若非两位仙子,几乎被这姓宁的害死,这其中利害,我等自是明白。”
姬怜舞道:“还请两位道友知会各位亲朋,就将此事及早传扬开去,也免得误已害人。”
紫衣修士道:“在下理会得。”
姬怜舞与白眉一个法宝犀利,一个禅言强横,二修纵有腹诽,又怎敢说些什么,只能唯唯诺诺罢了,白眉又教训了几句,这才让二修离去。
二修被二位仙子当面数落,早就是汗流浃背了,听到白眉放人,忙不迭的揖手告辞,很快就消失无踪,
等二修去远,姬怜舞与白眉相视一笑,想起刚才互怀猜忌的趣事,更是乐不可支。
姬怜舞这才自承是原承天之友,因不知白眉底细,又担心打扰原承天冲玄,这才故意引开白眉。白眉听到这里,不免又是一笑。
白眉亦将此次奉一禅堂首禅元寂禅师之命,前来调查宁氏兄弟一事细细说来,随后道:“这宁氏兄弟竟敢与百大凡族勾结,以妙谛丹收揽天下修士,委实可恨,好在其师元都大法师是高德大士,想来自有会禀公处置,姬道友告诉承天,实不必担心了。”
姬怜舞道:“不想白眉道友亦是原道友的故识。”
白眉叹道:“我与原承天,亦算是不打不相识。“将伽兰城的事细细说来,姬怜舞也是一笑。
白眉道:“姬道友,此事虽经你说明了,可我既奉首禅之命,总不能听你一面之辞,我仍是要细细调查一番,相互印证了,才敢复命的,承天此时竟不便相见,那也罢了,日后有缘,再来相会。”
姬怜舞道:“道友行事谨慎,自是应该。”
就与白眉分了手,径直回到小红山,白眉则动用青光纵地术,刹那也不见了。
回到金塔时,原承天恰好冲玄完毕,姬怜舞将遇到白眉一事细细说来,原承天道:“若非一禅堂,岂不要不知不觉,就惹下杀身大祸。”
既提到白眉,就不由想起令无参来。却不知令无参此刻是否已经转世重生,想来一禅堂定有妥当安排,倒也不必多虑。
此番冲玄成功,于这玄修境界,再无险难,剩下的羽修大关,若无奇遇福缘,那就是十数年之后的事情了。这便是说,若想去九渊寻找飞升段碎片,起码要等到十年之后。
原承天心中盘算一了下,当前急务,是将这百羽宴办好,一来是晓谕诸修,免得再入了百大凡族的圈套,昊天仙族与凡族之争,还是置身事外为好。
二来是想在这百羽宴中碰碰运气,看看能否寻到五金六脉雪芽。而无锋剑所需的材料,目前只得了件蟠龙木,另一件龙翥玉若是毫无头绪。
这是眼前的事。
再远一些的事,就是魔俗之争。魔界虎视眈眈,随时都会破界而来,其势已不可阻,双方少不得要进行一场大战。此事或许就是三五年之间就可见分晓了,趁着这次百羽宴,也该提醒诸修才是。
姬怜舞道:“趁着这次百羽宴,承天何不振臂一呼,组织起一个同盟来,日后魔俗大战,若是诸修各自为战,定会被魔修各个击破了,唯有合在一处,才可与魔修相抗。”
原承天深以为然,他生性疏懒,原不喜挑头起事,可魔俗之争非同小可,若不能将凡界的力量组织起来,又怎是魔界的对手,此事纵是不愿为之,亦需勉强。更何况若修这天道之修,又怎能只图自己修为精进,唯有心怀天下,以众生为念,才能得窥天道之修的门径。
便点头道:“猎风当初告诉我,步遥行将我那本秘册命名为‘承天秘籍’,我还怨她怎不力阻这等沽名钓誉之事。此刻瞧来,倒是错怪了猎风。那虚名虽是无足轻重,可有时却有好处,这次百羽宴,看来的确是要下些功夫,将诸修捏合成一处才是。”
说到这里,对猎风歉然一笑。
猎风笑道:“主人的大名能传遍天下,正是猎风的宿愿,我才不管什么沽名钓誉。实说了吧,当初步遥行力倡此事,我虽是替主人诼逊了几句,却当真没有力阻。便是主人责怪,我也是不悔的。”
说罢三人皆笑。
姬怜舞道:“若想集合诸修,光靠这承天秘籍带来的名声,怕是不够,百羽宴中高士如云,个个目高于顶,承天还需拿出真才实学来,方能震得住这些大修。”
原承天道:“此事怕是难为,难不成我要与这些修士去斗个你死我活不成?”
姬怜舞道:“我有一策,承天听到是否合适?”
原承天道:“怜舞便是我的智囊,所用之策,定是妙不可言,只管道来,承天无不应承。”
姬怜舞笑道:“你也莫要夸我。我这个计策,也是有来由的,原是十大仙族为了各族的名次,以及昊天十鼎的归属,暗中也是有争有斗,但表面上却不能撕破了脸。于是就每隔五十年,办一次说法大会。由各族高士开坛斗法,斗的是口舌玄承,却不必真个动手……”
猎风不等姬怜舞说完,就拍手叫道:“这个法子好,若论玄承口舌,便是天一宗的关启乾在主人面前,也是要甘拜下风的,这法坛一开,又有谁人是主人的对手。”
姬怜舞笑道:“其实修士修到羽修境界,是强是弱,只从这玄承中就能瞧出一二来,开坛说法大斗玄承口舌,与真正的动手也相差不多。以承天的玄承,自然无往而不利,既可收服诸修之心,又免了干戈,岂不是好?”
原承天道:“这个说法大会,的确是妙计了。此事就猎风先与步遥行与风家商议了再说,我到时就以寻常修士面目出场便是,若真有人胜了我,自也该以此人为主,只要是有利于魔俗大战,谁来领袖群伦倒也不差。”
猎风道:“能在玄承上胜过主人的,这凡界之间,只怕还没生出来呢。“她本是霹雳般的性子,知道这说法大会是原承天扬名天下的大好良机,再也不肯多待,忙忙出了金塔,就来到风家。
风氏诸修听到猎风这个建议,齐声叫好,风敬正道:“这几日我也在寻思,如何将这次百羽宴办得与众不同,仙子这提议来的恰好。这讲法大会若能办得成功,岂不是传扬天下的美事,风氏这场百羽宴,自然也会流名千古了。”
风敬博笑道:“百羽宴就算不可能真的有百名羽修之士,三四十名总要有的,这些高德大士个个目高于顶,表面上虽是和睦,私下里怎不想分个输赢。只是高德大士云集之地,动手动脚难免不雅,开坛说法正合其宜。此事的确可以行的。”
风敬正道:“族长既这么说,此议已定。不过在下心中还有个想法,却要劳烦仙子了。”
猎风道:“道友只管说来。”
风敬正道:“风氏主持百羽宴一事,若要办这说法大会和,自然也要派人参加的,只可惜本族之中,怕无高士,上得台去,也担心污了风氏的令名。若仙子肯相助一二,风氏不胜感激。”
猎风叫道:“莫不是让我去说法,这可万万使不得。”
风敬正笑道:“仙子若是上去说法,自然是好,若是不肯,我等怎敢勉强。只是在下不知仙子与那位原承天交情如何,若能请得此人,代表风氏开坛说法,则是风氏大喜之事了。”
猎风未及回答,步遥行就在旁边大摇其头,道:“此事只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