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张至少有七八分相像的脸,陆溪言心头闪过一抹莫名。
她轻轻回握了一下,眸光微垂。
安依似乎性子很活跃,她顺势挽着女孩儿的胳膊,一脸天真:
“我看咱俩差不多大,你已经能独当一面和江城第一大公司谈合作了,真的是太厉害了!”
女生摊开手,自嘲地笑了笑:
“哪像我,在国外学了三年,回来也还是只能从底层做起。”
陆溪言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到女生挽着自己的手上。
微微抿唇后退:
“RK.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空降的,没有任何经验,简而言之,我就是凭借关系安插进来的,和你的真才实能不一样,你不用羡慕我。”
拂开女生的手,她礼貌性地点头,推门离开。
身后的女生淡然抽出纸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掏出口红,轻轻一抹。
干净的气质染上魅惑。
好久不见,陆溪言……
……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慕斯这里,不用担心会被装监控器窃听器什么的。
陆溪言如同往常一样,直接去了慕域的房间。
换了环境,男人精神状态似乎变差了。
透着病态的白,唇瓣干涸。
女孩儿的话停了好久,他才慢腾腾地反应过来。
迟钝地摇了摇头,指尖倏地攥紧轮椅把手。
“怎么了?”
到慕斯身边,总好过在汪瑜身边。
毕竟前者,不会伤害他。
慕域垂头,指节用力到泛白,奈何张嘴就是说不出话来。
泄气之际,手里被塞进一个平板。
抬眸,是女孩儿一如既往温和包容的杏眸。
“你慢慢写,我看着。”
男人手型极为好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艰难地在平板上滑下:
萧家
女孩儿眨了眨眼:
“你是想问萧家那边的情况吗?”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想到那夜似梦非梦闯入的青年,指尖微蜷:
“你放心,我会努力争取的。”
指头在平板上划下一道,慕域咬牙,怨恨自己的不得力。
手中的平板被抽走,女孩儿后退了一步:
“你别多想,好好休息。”
他的药一直是豆珃负责,到了慕斯这里就出现问题,难保不是豆珃受了汪瑜的指使,故意为之。
他们也只能更加小心。
喻江白……
杏眸露出思量,陆溪言瞥了一眼外面黑下去的天,微微抿唇。
她了解到,喻家那位太子爷,经常出入『缘落』。
上次的事不了了之,男人的回复模棱两可。
她必须要趁着现在的机会,一举问清楚!
破碎的眸光逐渐坚定,陆溪言推门,出了慕家。
『缘落』
“清清姐,那个像不像喻江白去世了的小妻子?”
阮璟推了推身边的孙佳清,示意她看过去。
刚进门的女孩儿恰好走到了灯光处,柔和的光洒下,女人动作一顿。
手中的酒放下,再次抬头,女孩儿已经消失不见。
“清清姐?”
阮璟不明所以地拉住她:
“你干嘛去?”
孙佳清抿唇,被拉着坐回原位,脑海里总是闪过女孩儿的身影。
半杯酒下肚。
“我去趟卫生间。”
放下杯子,孙佳清沉着脸朝着女孩儿刚才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阮璟不明所以地撇了撇嘴。
『缘落』每一间包厢都是单独的,喻家大少如今身价千亿,隐私行程全部保密,她根本无从得知他来了没有,具体在哪。
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穿过廊道,拐角处突然和送酒的女生撞上。
酒水洒了一地。
陆溪言连忙道歉。
侍从呵斥的话停到了嘴边,看着女孩儿熟悉的脸,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陆小姐,您来找喻少吗?他在122包厢。”
女孩儿帮忙收拾的动作一顿,碎发垂下,她道了一声谢。
趁着侍从还没有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离开。
直到女孩儿背影消失,侍从才如梦初醒,猛地拍了一下脑门:
“陆小姐,她不是……”
侍从胆战心惊地推着车,犹犹豫豫地回头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去找自己的老板说明白。
万一是他看岔了眼,泄露了喻少的行踪……
猛地打了一个机灵,侍从连忙跑开。
陆溪言听了侍从的话,轻而易举地找到了122包厢。
即将搭在门上的手顿住,纤弱的手腕猛地被攥紧。
难闻的酒气袭来:
“小姑娘,想借势可不能胡来,那是贵人的包厢,不让乱进。”
中年男人看样子像是路过,醉醺醺地攥紧了女孩儿光滑如丝绸的手腕:
“你不如跟我来,想要什么叔叔都给你。”
“放开!”
陆溪言皱眉,没想到男人醉酒,力气倒不小。
手腕传来疼痛,她见男人愈发口无遮拦,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踢在男人下腹。
男人吃痛弯腰,陆溪言找准机会,抽回自己的手腕。
包厢门很容易就被推开了,灯光昏暗,里面安静得似乎没有任何人。
扑空了,人没来吗?
身后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陆溪言警惕地回头,柔软的身体猝不及防被推倒。
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渐近,但始终不敢踏进这间包厢半步。
“喻先生?”
试探性地小声开口,陆溪言努力适应着包厢的黑暗。
声音似乎在远离,冷寂得毫无生气。
陆溪言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转头突然撞上一堵黑墙。
硬邦邦的,带着温度的,人墙。
呼吸蓦地顿住,紧张危险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处于黑暗中的女孩儿下意识地后退,手腕再次被攥紧。
身体瞬间失重。
跌进柔软的沙发,男性危险勃发的气息逼近。
染上凉意的指腹顺着额头滑下,炙热的呼吸沾染了浓烈的酒气。
像是在确认什么。
终于,男人温吞地开口:
“你终于舍得来找我了……”
柔软冰凉的唇瓣一点一点碰到女孩儿的右眼,气息缱绻破碎,沙哑低沉的声线却透着委屈:
“我好想你……”
怕急于求成,胡乱冒进让她暴露,给她增添麻烦,他忍了好久,忍着不去打扰她。
忍不住的时候,就多喝点酒,在梦里见见她,克制克制。
可醉酒的梦里,她一次都没有来……
唇瓣向下,青年委屈又蛮横地咬了一下女孩儿柔软的唇瓣,度了酒气过去:
“让你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