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高大结实的身躯颤抖,他张了张嘴,几近失声。
“萧先生……”
怎么正经斯文的一个人背地里也是一个登徒子?
陆溪言郁闷地推搡着身上的男人,禁锢着的手臂的力量突然加大。
陆溪言:“……”内伤都快被勒出来了!
终于找回声音,男人沙哑中含着哽咽,像是浸了黄连一般的苦:
“言言…言言…”
推搡的动作微顿,肩膀上滑落男人滚烫灼热的泪珠,像是烧了火,灼伤皮肤。
心脏处传来难言的伤痛,陆溪言清醒地知道自己冒着暴露的风险上来的原因。
即使难受,她也凭借着理智推开了男人。
精致白皙的脸颊微微冰冷,她吐出一口气:
“萧先生,您认错人了,我姓汪,名姜白。”
赤裸的脚踩在地板上,已经冻得通红。
她随意扫了一眼,立刻拉过裙摆遮挡。
男人垂着眸子,微微蹙眉:
“怎么不穿鞋子?”
矜贵冷淡的男人冷静地蹲下身子,大掌不容置喙地撩开裙摆,将女孩儿小巧玲珑的脚握紧怀里。
陆溪言:“………!!!”
“萧先生,请自重!”
脸颊红了又白,陆溪言退后,由于脚还在人家手上,免不得身体始失重。
强劲有力的手臂顺势一捞,女孩儿跌进怀里。
熟悉的盈香进入鼻息,喻江白甚至在一瞬间感动得想哭。
“言言……哥哥等你了三年,找了你三年,终于,等到你了……”
失而复得的喜悦,
“萧先生,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您口中的那个人。”
兀自退后,陆溪言抬眸,看着这个在自己印象中从未出现过的男人:
“我今天来找您,是代表慕域,请求您的帮助。”
潋滟的眸光微顿,喻江白缓缓抬眸:
“慕域?”
慕家……
琥珀色的眸子涌起滔天的怒火,他静静看着面前对自己全然陌生的女孩儿,任由喜悦和悲凉双管齐下。
陆溪言轻轻点头:
“慕家家主对萧先生的父亲有恩,他当时允诺给慕家一个条件,如今,我想用这个条件,请求萧先生帮助我们,除去现在野心勃勃的慕夫人。”
男人的脸色晦涩,他下意识地摸出一根烟。
“吧嗒~”
摩擦出来的火光,让男人轮廓分明的脸多了无尽的危险。
猩红的凤眸落到女孩儿身上,如同被猎人盯上的猎物。
烟圈吐出,看到女孩儿皱眉,他倏地笑了起来。
烟被踩在脚下狠狠碾压,男人声音幽冷:
“那是萧邬的事,凭什么我来守信?”
邪气又狂妄,陆溪言深吸一口气,底下已经传来助理和保镖的声音。
咬咬牙,脚踝已经肿起来,她忍耐着将脚套进去:
“萧先生,人无信而不立,您刚掌权,这般作为恐怕难以服众。”
杏眸落到男人身上,见他没有生气,陆溪言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我来的太突兀了,如果您想好了,请您派人来E国华尔街给我们说一声。”
她鞠了一个躬,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
强势的气息再次袭来。
男人炙热的胸膛贴紧女孩儿裸露的脊背。
禁锢在腰间的大掌如同铁链一般。
她猛地被翻了一个身,两节手腕被男人攥紧,拉过头顶。
一只手托举着盈盈不堪一握的腰,男人目光落到女孩儿右肩处的纹身,声音低哑得可怕:
“为什么要纹身?”
陆溪言不明所以:
“我乐意!”
像是一只输不起的猫儿,傲娇地扭头。
喻江白指腹轻颤,碰了碰女孩儿右肩上活灵活现的纹身:
“蝴蝶不好看,你喜欢玫瑰的,盛开的玫瑰。”
陆溪言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挣扎的动作根本无济于事。
冰凉柔软的唇瓣印上,虔诚而炙热。
陆溪言身体猛地僵住。
她顿住呼吸,扭过头:
“我告诉你就是了,我之前出了车祸,右肩被穿透,留了疤,我觉得难看,所以去纹身,你满意了吗?”
男人不语,唇瓣不曾抽离。
“萧先生,慕夫人派来监视我们的人已经发现我不在了,即便您不想帮我,也求您别害我!”
这话说的,似乎有些重了。
男人身体似乎被倒入冰柱,他哽咽地抽离,眸光破碎:
“不会害你……”
男人后退一步,似乎听到心脏裂开的声音:
“我房间有暗门,是通到外面花园的,你可以从这里下去。”
收敛起情绪,他仿佛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让人仰望的萧家继承人。
“这是萧家每一任家主都会修建的,关键时候可以用来逃命。”
他自说自话,慢腾腾地走过去,替女孩儿按下了机关。
陆溪言看着他,不明白这种关乎性命的事他为什么会和她提及。
轻轻触碰开关,幽暗的暗门后面的通道亮了起来。
他侧开身:
“进去吧。”
女孩儿提着裙摆从身边走过,他下意识地攥紧洁白如玉的皓腕,鸦羽长睫轻颤:
“下次,别不穿鞋子乱跑,容易着凉。”
陆溪言复杂地看着他,压下怪异:
“谢谢萧先生。”
毫不犹豫地抽走手臂,男人下意识地心口轻颤,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块。
女孩儿已经走进了通道,影子被拉得很长。
喻江白无力靠在墙壁,指尖微蜷:
“言言,玫瑰花期到了……”
一明一暗,果然有她在的地方,哪里都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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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小姐,你怎么在外面?”
保镖眼尖地发现一瘸一拐的女孩儿,连忙走过来。
“助理姐姐呢?她拿到药了吗?我下来找她,脚不小心受伤了,我又是第一次来这里,不小心迷了路。”
保镖松了一口气,再加上是在外面找到的,也就没有怀疑:
“已经拿到药了,您先跟我回去吧。”
陆溪言点了点头,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到三楼幽闭的窗户上。
微微抿唇。
如陆溪言所料,助理不放心地询问完前因后果,确定没有任何破绽,陆溪言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车子驶出庄园,男人站在窗户边,眷恋晦涩。
“原绥,再查一查,三年前慕家的所有行踪,一定要隐秘,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挂断电话,男人凉薄的唇瓣紧抿,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女孩儿的柔软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