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走后,留下了不知所措的方慧柔和董氏二人。
“姑母,承儿他是开玩笑的吧?怎么能害了小美……”
方慧柔喃喃的说着,十分的害怕。
看着面前桌子上的纸包,方慧柔道:“去烧了去,丢的远远的。”
一旁的丫头急忙点头,伸手去拿,却不料董氏却道:“住手!”
方慧柔一愣,“姑母?”
“拿着吧。”董氏叹口气说着。
方慧柔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董氏。
“承儿这孩子说的也不无道理,你想保全小美,那我们都得遭殃,现在小美这孩子如果能引起老爷的怜悯之心,那你也有可能东山再起,夏蝉那贱人就是一个孩子,好在我们这有这么多人,你要是真的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不知道下次机会在什么地方。”
董氏说着,看着方慧柔惨白的面色,继而又道:“慧柔啊,姑母知道你舍不得,可是这舍不得也要舍得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咱们把夏蝉那贱人赶出去,以后小美还是能再好的啊。”
方慧柔哭着,“姑母,这样可就是毁了小美的一生了啊。”
“现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别的办法,要是没有,就乖乖的听承儿的话,赶紧的去办。”
董氏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厉害了起来。
方慧柔一惊,不敢再说话了,只是这心里还是难受的很,只得拿起了药包来,转身走了出去。
这边夏瑾重走后,夏蝉跟玉自珩正在下棋呢,就听梅丫前来报,说了夏承的事情。
夏蝉一愣,托腮道:“这个夏承表面是恭敬有礼,斯斯文文的,怎么背后地竟然这么阴险?”
“那是,这种阴险,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罢了,大多数人都是绝对他人很好的。”
玉自珩一边研究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边说着。
“哦?十三,你也知道这夏承么?”
夏蝉听玉自珩这么说,急忙开口问。
“怎么不知道?几年之前,皇上大赦天下,将大牢之中的犯人全部都带了出来,同样也有各个军营里以前积攒的一些流放的犯人,那时候夏承所监管的南方军队,犯人很多,为了面子,给皇上表现出一种他那边很和平犯人很少的状态,他就将那其中一半多的犯人全部挖坑活埋了。”
“啊?”夏蝉惊讶,梅丫站在夏蝉身后,也是止不住的惊讶。
“活埋?”夏蝉皱眉,“这也太丧心病狂了,犯人若是诚心悔过,那就是回头是岸,怎么还能这样剥夺人家再次生活的权利,这样多的人命,就没人发现么?”
夏蝉不解的看着玉自珩。
“他做的很隐秘,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我当时正好路过,就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了。”
玉自珩说着。
“那这个夏承也实在是太能装了,刚才在爹爹面前一副好儿子的样子,背后却是截然不同,而他此次回来,又是挑了这个时候,看样子就是冲着我来的。”
夏蝉皱眉说着。
“此人心机颇深,且手段狠毒,不是常人所能匹敌的,小知了,在他没有动手之前,咱们千万不能有任何动作,要不然肯定会吃亏的。”
玉自珩看着夏蝉说着。
夏蝉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我自己倒是不怕,我就是害怕我爹,这个夏承若是要害我爹怎么办,他这种丧尽天良的人,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前程能活埋那么多条人命,更别提他要转手对付爹爹了。”
夏蝉说着,又是担心起来。
“放心,那是在江南,他管辖的地方,现在是在京城,任他怎么大胆,也不敢太过放肆的。”
玉自珩说着,伸手握着夏蝉的手,“有我在呢,你放心吧。”
夏蝉转头看着玉自珩,点了点头。
“小姐,我们怎么办?”
梅丫开口问着,“如果让他们的奸计得逞了,那老爷就被抢走了。”
“无妨,我不怕他们来这一招,以为爹爹只要几句话便能被哄走么,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怎么办。”
夏蝉冷笑一声,又转头道:“对了梅丫,你去看过六叔了没有?他现在什么情况?”
梅丫摇头,“他现在任凭怎么责打,就是不肯松口,咬紧了牙关就是一句不知道,老爷现在派的人啥方法都用了,可就是撬不开他的嘴。”
夏蝉皱眉,“这么忠诚的仆人,真是难得啊,对了梅丫,你有没有查过,这个六叔到底是什么底细?”
梅丫点头,道:“这个六叔家里是京郊的小山村的人,三十多岁的时候来的京城,辗转几次进了夏家,听说当时这个六叔唱戏很好,而方慧柔又是喜欢听戏,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悉了,许是那时候六叔就背叛了老爷吧。”
夏蝉听着梅丫的话,心里却是另一番的想法。
三十多岁的六叔,十几岁的方慧柔,这孤男寡女的……
夏蝉一想,脑袋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梅丫,你来,你去帮我散布一下这个消息……”夏蝉让梅丫附耳过来,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话。
梅丫点点头,“小姐您放心吧。”
说着,便转身走了出去。
“小知了,你跟梅丫说什么了?”玉自珩很是好奇。
夏蝉轻笑,“十三,我们今晚就去地牢会会这个六叔。”
夜里,月朗星稀,夏蝉跟玉自珩悄悄的去了地牢。
地牢里关押着六叔,夏瑾重让人严加看管了起来,夏蝉跟玉自珩从前门进去,在一旁躲了起来。
“小知了,你让我来干嘛?我们不去问六叔,在这儿躲着干嘛?”
玉自珩对夏蝉的举动十分的不解。
“我心里有个猜想,不知道准不准,只有来这里等着,才能验证了,你就先耐心一点啊。”
夏蝉说着,张嘴咬了他一口,拿着眼睛瞪了他一下,让他耐心一些。
玉自珩委屈的捂着肩膀被咬到的地方,却还是一直伸手抱着夏蝉,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
地上太凉。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地牢里安安静静的,白日里行刑的人都累了,给了六叔含了一片人参吊着气,便都收拾收拾去歇着了。
夏蝉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外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得见地牢里被绑在柱子上的六叔。
夏蝉一直在等着,就在等那个人的到来。
如果自己的猜想是对的,那今晚上,那个人一定会来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转眼,已经是深夜了。
夏蝉慢慢的也有些着急了。
玉自珩一直抱着她,也不敢出声,只怕惊动了她。
就在夏蝉几乎都想要放弃,想要推翻自己之前的想法的时候,地牢外就传来一阵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夏蝉顿时来了精神。
看来白天让梅丫散布消息果然没错。
方慧柔进了地牢,左看右看,将那行刑之人已经喝了自己送来的酒昏睡在桌子上和地上,便也放了心,随即四处的看了看,走去了六叔绑着的地方。
“六叔,六叔……”
方慧柔看着已经被折磨的不像人样的六叔,心疼不已。
她听到行刑之人在院子里的说话,说是六叔已经快要不行了,她不管不顾,怎么也要来见一面,就怕以后真的是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六叔,你醒醒啊六叔……”
方慧柔哭着,可是也不敢出很大的声音,只敢小声的喊着。
六叔在方慧柔的呼喊之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六叔一下子惊讶起来,“赶紧走,快走啊,不要让人发现……”
“没事的没事的,六叔,我让人给行刑之人喝了带有迷药的酒才敢进来的,他们没那么快醒的。”
方慧柔看着六叔憔悴的脸庞,十分的心疼。
“六叔,现在可怎么是好,老爷这是要折磨死你啊……”
“放心,夫人,老奴不会说出去的,老奴就算是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六叔看着方慧柔,眼神坚定的说着。
“不……六叔,这样受折磨的人是你,你放心,承儿已经回来了,他会帮我们的,他一定会帮我们度过这一劫的。”
方慧柔说着,十分动情的看着六叔。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有今天,六叔,我不会让你死的。”
六叔动情的看着方慧柔,“夫人,老奴不配,老奴不配……”
“为何这么说,小美和承儿都是你的孩子,都是你的骨血,这个夏瑾重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待我们一点也不好,这下承儿回来了,我想我们会解脱的,到时候我们一家四口就去幸福的生活,离开这里,我实在是受够了。”
方慧柔说着,哭着投进了六叔的怀抱。
六叔也是一时间泪涕横流。
“夫人,当年的事情,不要告诉承儿和小美,他们会怨我的,我不是个好父亲,我配不上你们……”
“不会的,我只要你,六叔,虽然你大我二十岁有余,可是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只想给你生孩子……”
方慧柔跟六叔在互诉衷肠,可是这边的夏蝉跟玉自珩,却是如同那铁锅上的牛排一样,被雷的是外焦里嫩。
六叔已经年近六十,方慧柔才不到三十,这哪里是大二十多岁,明明是将近三十岁。
方慧柔竟然跟一个大自己三十岁的人生了孩子,而且还谈情说爱,想来这几年在府里,借着夏瑾重不去她房里的时间,她跟六叔苟合了不知道多少次。
回了家,夏蝉还是耿耿于怀。
“一开始只是觉得方慧柔小家子气,比较不开明,怎么现在发现她竟然是这么的不要脸!明明不喜欢我爹爹,还非要嫁进来,为了嫁进来还害了我爹和我娘一辈子不能在一起,最后却跟这么个老东西混在一起。”
夏蝉是越说越来气,恨不得这会儿就去告诉夏瑾重真相,然后将这一对贱人活生生虐死。
“你别生气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在现在他们得到了报应,而我们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为后面的事儿铺垫了一下,能更好的施展了。”
玉自珩温柔道,安抚着夏蝉。
夏蝉侧脸,“你有什么好主意?”
玉自珩轻笑,凑在夏蝉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话。
夏蝉一听,立时觉得靠谱。
“行,就按你说的这么办。”
方慧柔从地牢回了家,哭成了泪人。
她恨命运的不公平,为何自己就只能任人摆弄,一点点的还手之力都没有!
现在想想,唯一能指望的儿子却这般冷血无情,除了让小美牺牲,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董氏说的也对,牺牲了小美一个,换来的是自己以后的前程,只要自己能拿下这夏府,那以后小美也能得到更好的医治,一定可以没事的。
方慧柔像是自我麻痹一样的,连连的念叨了几句,然后双手颤抖的拿了那包白天里夏承给自己的药包出来,找来了丫头。
“夫人,有何吩咐?”
方慧柔咽了一口唾沫,将纸包递给丫头,道:“这是大夫给小姐开的药,你拿下去煎了,给小姐喝。”
“是。”丫头急忙上前,接过了药包。
方慧柔看着丫头将药包拿了过去,心中犹如千万根针在戳自己的心窝一样。
“记得,一定要让小姐全部喝下去。”
“是,夫人。”
丫头拿着药,轻声的退了下去。
方慧柔一晚上没有睡好觉,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整晚。
第二天,夏瑾重刚醒来,就听到小厮的急报。
“老爷,不得了不得了了……”
“怎么了?”夏瑾重皱着眉,显然是心情很不好。
“大小姐昨天一夜,今儿早上起来,耳朵没了……”
“什么?!”夏瑾重猛地站起了身子来,“什么叫耳朵没了?”
“小的也不知道啊……老爷您赶紧去看看吧……”
夏瑾重皱着眉,快步的出了院子,去了夏美的房间。
刚走进院子,便听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哀嚎的声音。
夏瑾重皱了眉。
他虽然因为方慧柔的关系不喜欢夏美,可毕竟是养在自己身边十几年的女儿,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呢。
夏瑾重进了屋子,有了立刻禀报,“老爷来了。”
方慧柔急忙起身,一下子跪在了夏瑾重的面前,“妾身有罪,妾身有罪……”
夏瑾重看着躺在床上的夏美,一惊,急忙上前去坐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慧柔哭着道:“药都是好好喝着的,不知道怎么昨天小美就在说身体不舒服,耳朵听不见,大夫说是急火攻心,体内的郁结引发了耳朵的发炎,大夫说了,这耳朵怕是永远也好不了了,而且一半的脸也要毁了……”
夏瑾重听了,心中十分的难受,转头看着床上的夏美,被包扎起来的一半的脸,心中很是后悔。
“小美,小美……是爹爹的不对,都是爹爹的不对,你想要什么跟爹爹说,爹爹都给你……”
夏瑾重难受的很,一边轻声的说着,一边握着夏美的手。
夏承跟董氏站在后面,看见这一幕都是十分的满意,只有跪在地上的方慧柔,眼睛里一半是欣慰,一半是担心。
她不知道自己这次做的对不对,但是不做,又是别无他法。
“爹爹……”
正在此时,床上的夏美也是醒来了。
“小美,小美……”
夏瑾重急忙伸手握住夏美的手。
“爹爹,救我,救我啊爹爹,我不想变成聋子,我不想……”
夏美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自己默默的说着,她害怕,害怕自己不说,以后还会变成哑巴。
“不怕,小美别怕,爹爹会帮你找全国最好的大夫,一定会医治好你的。”
夏瑾重说着,忍不住心中剧痛。
自己的一巴掌,真的引发了女儿的一连番的后遗症,这都是自己造的孽。
“爹爹,留下来陪我好吗,爹爹不要走,小美很怕……”
夏美伸手紧紧的攥着夏瑾重的手。
“没事,爹爹不走,爹爹留在这陪着小美。”
夏瑾重说着。
董氏跟夏承听到夏瑾重这样说,都是十分满意的样子。
就连方慧柔,也是放下心来了。
好在,女儿的牺牲还是有意义的。
“爹爹去了方慧柔的院子?”
夏蝉听着梅丫的禀报,皱眉说着。
“是,夏美一边的脸毁了,耳朵也烂掉了,老爷十分的心痛,就留在了那里,说是要住几日。”
梅丫说着。
夏蝉点点头,“看来他们是满意了。”
玉自珩正在烹茶,听夏蝉这么说,开口道:“现在也该轮到咱们出手了。”
夏蝉轻笑,“今晚就行动吧。”
夜里,夏蝉跟玉自珩去了地牢里。
几个行刑之人还在严刑逼供,每次在六叔快要死了的时候,就会给他最好的人参含着,帮他续命,这样保证他怎么也死不了,一直饱受折磨。
“招不招?你不招,这烙铁可不长眼!”
六叔看着面前被烧的红彤彤的烙铁,心中说不害怕是假的,只是他咬着牙,“我不知道……”
“嘴硬!哈哈哈……”
那人拿着烙铁,直接给印在了六叔裸露的胸膛上。
烙铁被烧的通红,覆上皮肉,发出‘滋滋’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啊……啊……”六叔疼得只能低声的痛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人扔了烙铁,“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老早说了不就不用受这些罪!”
“嘿嘿,你说咱们把他耳朵烫下来怎么样?就跟大小姐似得,耳朵没了,啥都听不见了……多惨啊……”
“哎?我也听说了,说是这大小姐一夜之间忽然就耳朵烂掉了,一半子脸都毁了呢,本来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呦,你说说,现在这幅半人半鬼的模样,谁还要?别说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了,就是咱们这样的,也得要个健全的婆娘啊……”
“肯定是养一辈子了,啧啧,真是可怜……”
几人说着,就勾肩搭背的出去吃饭了。
六叔疼得是浑身直抽抽,可是听到几人的说话,六叔又是猛地惊醒了过来。
“你们别走……别走……说清楚……”
六叔嘶哑着嗓子说着,可是声音还是太小了,根本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怎么,想知道什么?不如问问我?”
夏蝉笑着走了出来,站在了六叔的面前。
六叔猛然一惊,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哦?不想问了?好,那我走了。”
夏蝉作势要走。
“别……别走……”六叔无奈,还是开口喊了一声。
夏蝉笑着走了回来,重新的站在了六叔的面前。
“想问什么?问吧。”
六叔抬起头来,看着夏蝉,“大小姐……大小姐的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他心里清楚的很,夏蝉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当然不是我,我还不屑去对她下手。”
夏蝉说着,看着六叔,“你女儿身边的人,你就不怀疑?偏偏怀疑我?”
六叔一惊,原本就煞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惨白。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夏蝉轻笑,“别装了,夏美跟夏承都是你的孩子,这一点难不成你想否认不成?”
六叔的脸色顿时变得毫无血色,抬头看着夏蝉,“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还知道当年是你拦截了我娘给我爹的救命信,并且将信交给了董氏,然后方家才能从中渔翁得利,赚一笔肮脏的钱。”
夏蝉说着,眯着眼睛看着六叔,“你当年作下的孽,如今都要由你的儿女来还,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儿女慢慢的受尽了折磨,然后生不如死的活着。”
“不要,不要啊……”
六叔害怕了,“求求你,夏姑娘,我做的孽,我犯的错,我来承担,我的这条命你拿去便是,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吧……”
“哈哈哈……真是好笑!我凭什么?只是现在我还没动手呢,你们内部的人就忍不住开始动手了,方慧柔为了重新固宠将你救出来,所以给夏美喝了一种药,而这种药正是夏承带回来的,夏美本来快要好了,岂料喝了这种药,变得更惨了,他们想要用夏美的惨状,换取我爹留宿在方慧柔院子的资本,然后重新得宠。”
夏蝉说着,笑着看着六叔。
六叔一愣,瞬间脸色惨白了下来。
“不可能……不可能的……”
夏蝉耸肩,“难不成你以为我会骗你?我有这个必要么?好吧,知道你不相信,那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夏承的笔迹呢?”
夏蝉说着,伸手将纸包抖落开来,上面写着夏承的字,这是给方慧柔的,那上面的药,都是夏承亲自配的。
“看到了么?你的儿子,为了给母亲固宠,亲手配药,整死自己的妹妹,你看到的这些药,加在一起不仅是毁了夏美,慢慢的,夏美还会枯竭而死,夏承这是下了狠手的,就是为了要夏美的命。”
六叔看着这铁证,惊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他终于泣不成声。
“作孽啊,作孽啊……”
夏蝉轻笑,将纸包收了起来,道:“我给你两条路,第一,你继续坚持你自己的想法,跟我们耗着,然后亲眼看着你的儿女走向毁灭,第二么,你跟我爹说清楚,说清楚当年的事情,董氏跟方氏死了,那你的儿女也没有什么可争的,自然会消停的,怎么选择,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夏蝉说着,看着六叔,见他十分触动,默不作声了,这才转身离开。
出了地牢,梅丫道:“小姐,要是那老东西选了第二条路,难不成您真的要放过夏承跟夏美吗?”
“笑话,我为何要放过他们?只是让六叔说出实情罢了,到时候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对付他们这种人,还用得着讲什么道义?”
夏蝉轻笑一声,道:“回去,静候佳音吧。”
两人回了屋子,玉自珩还没回来呢,夏蝉皱着眉,“怎么十三还没回来?不是说回玉家一趟吗,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夏蝉郁闷的不行,来回的踱着步子。
她还想跟他商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小姐,您别担心,奴婢这就去玉家看看。”
梅丫说着。
夏蝉点头,“你快去快回,我也担心十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梅丫点头,转身出去了。
夏蝉转身,去衣柜里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然后自己先去沐浴了。
可是洗完了之后,梅丫也没回来,玉自珩也没回来。
夏蝉有些着急了,正要出门,就看见梅丫神色匆匆的回了来。
“小姐,十三爷不在玉家,玉老将军说,半路给叫到宫里去了,让小姐不要担心。”
“去宫里了?去宫里做什么?”
夏蝉急忙问。
“玉老将军也不知道,说是如果明早上还不回来,就去宫里找。”
夏蝉皱了眉。
真是个多事之秋!
“小姐,您不用担心,十三爷福大命大,不会有事儿的。”
夏蝉点头,坐在床上,“梅丫,陪我坐坐,咱们等等十三吧。”
“哎!”梅丫点头,坐在了一旁,陪着夏蝉一起等着。
夜半时分,玉自珩才回了来。
夏蝉已经抱着抱枕靠在一旁的被子上睡了,梅丫也撑着头睡着了,玉自珩轻手轻脚的进来,梅丫却先惊醒了。
“十三爷……”
梅丫急忙站了起来。
“嘘!”玉自珩伸手比划了一下,然后转头看了看夏蝉,轻声道:“你先出去吧。”
梅丫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夏蝉靠着被子睡着,还没醒来。
玉自珩笑笑,解下了自己的衣裳,然后伸手抱着夏蝉的身子,走到床上去躺下。
这一番动作间,夏蝉就已经醒来了。
“十三?”夏蝉惊喜,急忙来了精神。
“你怎么回来了?伯父说你进宫去了,皇上找你进去干嘛?”
玉自珩轻笑,“没什么,睡吧,好晚了。”
夏蝉皱眉,伸手摸着玉自珩的脸,“十三,你瞒着我?”
玉自珩一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好吧,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说着,玉自珩上了床来,钻进了被窝里躺在了夏蝉的身边。
“到底怎么了?”夏蝉挪了挪身子,靠在了玉自珩的怀里。
玉自珩伸手揽着她的小身板,“宫里又死人了。”
“啊?”夏蝉惊讶,急忙转身看着玉自珩,“这怎么回事儿啊?”
玉自珩皱眉,“不知道,死的是吐蕃的公主,皇上大为震怒,吐蕃公主一死,吐蕃肯定是要生气的,这样就会影响两国的交好,从而引发一系列不必要的战争。”
夏蝉皱眉,“这可怎么办?这事儿到底有完没完了,灭寂已经死了,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啊,太烦人了!难不成还有第二个人也想练那个什么邪功?”
玉自珩皱着眉,“不知道,只是这次实在是很棘手,皇上也发怒了,刘西洋已经跪在殿前几个时辰了,最后好不容易求情,才让他起来回家。”
“啊?刘叔叔没事儿吧?”
夏蝉紧张的问道。
“没事儿,回去休息一下就行了,只是这次的案子如果查不出来,只怕是会牵连刘西洋的。”
玉自珩说着。
“这可怎么是好,十三,不如我们也去帮忙调查吧,不能看着刘叔叔这么被牵连啊。”
玉自珩点点头,“其实我已经派人在查了,只是毫无头绪,我们根本不知道凶手抓这些人的目的。”
夏蝉皱着眉想了想。
“上次灭寂说过,我是第九个,前面已经死了八个,九个人,肯定是有某种联系的,说不定跟那个吐蕃公主也有联系,他们还缺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吐蕃公主!”
“不是,这个吐蕃公主的死状跟前面完全不一样,是被勒死的,心虽然被挖了出来,可是没有被带走,还在她尸体旁边,这就是说明,这个人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玉自珩皱眉说着。
夏蝉无奈了。
“这事儿怎么这么乱,这人到底是谁,为何这么厉害,竟然能在皇宫里来去自如,还能轻易的取了吐蕃公主的命之后从而逃之夭夭。”
夏蝉说着,忽然道:“这人,会不会就是皇宫中的人?”
玉自珩看着夏蝉,继而点点头,“说不定真的是。”
夏蝉皱眉,“会是谁呢?”
“别想了,什么事儿都放到明天再说,你这么担心,我们明天就去宫里走一趟吧,我想着将暖儿接出来就好了,宫里最近不够太平,接出来放在身边安心一些。”
玉自珩轻声的说着,安慰着夏蝉,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夏蝉点点头,伸手摸摸他的脸,“睡吧,晚安。”
一夜好梦。
翌日一早,夏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天大亮了。
玉自珩给夏蝉端来了水,道:“洗把脸吧,今儿回我家去一趟去,我娘做了些好吃的,想着给你尝尝,本来昨儿是要我带来给你的,可那东西不好带,怕半路洒了,我说今儿个带你回家得了,我娘就给你留着了。”
夏蝉轻笑,“伯母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都受之有愧了。”
玉自珩伸手给她穿着衣服,顺便在她脸颊上偷香几下,笑着道:“你是她儿媳妇,不疼你疼谁呢?”
“十三,以前在定州的时候,我是独当一面的,现在来了京城,觉得自己没啥用了,因为出门和在家里,总是被一群人宠着捧着,觉得自己挺虚的,十三,以后你可别老是宠着我啊……”
“好好好,我答应你……”
玉自珩笑着说着,一边拿着毛巾蘸了温水,给她擦脸。
笑话,他十三爷的媳妇儿,可不就得被万人宠千人捧?当然这近身的宠爱,还是得自己亲力亲为才是最好。
伺候完了,外头的早饭也摆好了,两人出去吃了饭,商议着一会儿去玉家该买点啥,然后什么时候再去宫里的事儿。
这边梅丫却跑来,道:“小姐,那老东西肯承认了。”
夏蝉一惊,“果真?”
说着,夏蝉直接站了起来,“爹爹知道了吗?”
梅丫点头,“已经派人去通知老爷了。”
夏蝉轻笑,“这就好,快走。”
玉自珩急忙跟了上去,夏蝉边走着边跟玉自珩说着昨儿晚上的事儿,玉自珩笑着道:“还是你聪明。”
夏蝉轻笑,“现在就等他承认了,来个一锅端。”
夏瑾重自从住进了方慧柔的屋子,就每天陪着夏美,眼看着夏美的气色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夏瑾重也是十分的欢喜,每天让厨房做了好吃的送来。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骨肉啊,再者这事儿也是自己不对在先的。
方慧柔依照夏承所说,换了衣裳,换了首饰,放下了身段儿,每天在夏瑾重的面前晃悠,夏瑾重虽然还是不跟她说话,却也不是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态度了。
方慧柔心中暗喜,总算是有了进展。
夏承早上起身,便决定出去逛逛,顺便打听一下最近一段时间京城的事情。
“少爷,您用早饭吗?”
小厮进来问道。
“端上来吧。”
夏承说着,在桌前坐下,看着早饭一道道的被端了上来,伸手端着粥准备喝。
这一闻,夏承却骤然大惊。
“我有点不舒服,先出去一下,你们在这看着。”
小厮一愣,看着夏承忽然就走了出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夏承脸色铁青,大步的走到了厨房里去。
“大少爷……”
厨房的丫头们都是急忙散开。
还有的丫头不住的看着夏承,抛着媚眼。
“你们忙,我来看看给小姐熬得药。”
夏承说着,走上前去,看着在炉子上炖着的瓦罐,又看着一旁的丫头。
“这药一直都是你在熬吗?”
丫头急忙点头,脸红红的,“是奴婢。”
“昨儿夫人让你给小姐熬得药呢,那纸包上写的药方,我还要去抓药。”
夏承笑着说着。
人前,他就是个斯斯文文的大少爷而已。
“药包?药包被奴婢扔了……”
丫头急忙说着。
“什么?!”夏承一惊,即刻转身离开,去了方慧柔的屋子。
“你将那药包给了丫头,然后没有收回来?”
夏承进了门,劈头盖脸的就问。
方慧柔一愣,“是啊,我直接给了丫头……怎么了?”
夏承简直想掐死面前的女人。
“那药包上是我的笔迹,配的药都是我写的,现在没了,万一落到了有心之人的手里,那怎么办?早上我喝粥的时候,竟然闻到了那种药的味道,熬粥的锅里怎么会沾上这种味道,说明这药包没有丢,还在府里。”
这其中的一味药,无毒,却是依附性十分的强,现在还能闻到那种味道,说明药包还在府里,所以夏承才暗暗害怕。
药包如果还在府上,那能落到谁的手里去?
“没事儿吧,就是一个药包罢了,再者别人谁能拿去呢,拿去也没用啊。”
方慧柔说着,安慰着夏承。
“你懂个屁!”夏承皱眉冷眼看着方慧柔。
忽然,夏承想起了什么来。
如果这药包被夏蝉拿到,她会干嘛?会给夏瑾重么?
不会的,这样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可是,这药包她还能拿去干嘛呢?
夏承的脑子飞快的旋转着,没一会儿,就想到了答案。
“承儿,承儿你去哪里啊?”
方慧柔看着一言不发就往外跑的夏承,连声的喊了几声也没用。
夏承想到的,夏蝉能去威胁到的人,也就只有六叔了。
他跑去地牢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地牢的行刑之人前去禀报夏瑾重的消息。
夏承皱眉,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冲进了地牢里。
“你被人骗了!”
夏承皱眉说着。
六叔一愣,第一次跟夏承面对面说话。
“承儿……”
“你住嘴!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我?”
夏承皱眉说着,“你这个蠢货,被夏蝉几句话就骗了,想交代实情是么?交代了之后什么后果你知道吗?你中了别人的圈套,还想来害我?你怎么不自己咬舌自尽,去死!”
夏承低声的说着,眼神里,语气里,都是对面前之人的厌恶。
六叔觉得心中难过不已,“你不能害你妹妹,她也很可怜……”
“你住嘴!你有什么资格!我告诉你,你要是今天敢说出来,我以后都不会看你一眼,以后你我仅存的这一点维系也一刀两断!”
六叔一愣。
正在这时,地牢之外传来了脚步声。
是夏瑾重他们来了。
夏承皱眉,狠狠的看了六叔一眼,转身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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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是说,还是不说呢?还有,你们造是谁给小知了下的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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