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笙眉头蹙紧,正思量着,忽然一辆车从自己的眼前开过。
如果没看错,就是刚刚跟云菱在一起的那个雷霆和他的两个手下!
那么,整座山上,极有可能就只有薄云菱一个人了!
想及此,他的脸渐渐惨白起来......
夏季的雨总是下得急而猛,不会儿,天上的雨点就如同冰雹一般砸在身上。
云菱已经有些虚脱,晃晃悠悠地站着,看着挡在面前的石头山。
原来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呀!
那么,就是说,自己被他抛弃了麽......
当杜笙穿着景区保安的雨衣,顶着大雨走到刚刚二人分开的地方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这时候,他已经骂了薄云菱五百遍了,真是个蠢女人哪!她不会就知道直走,不会拐弯吧?!
就算是找不到像自己找到的捷径,找到景区的大路不是很简单的事情?顺着路往回走不就行了麽?!
他顺着刚刚二人走的那条路往前走了一段,忽然现地上隐隐有被雨水冲开的血迹,而且血迹是一路向前的。
他的脑子感觉忽然被人打了一闷棍,慌忙往前急急寻去!
汪辰和乔菲儿坐在人家农家的饭厅里,一边看着大雨一边看着年轻的女人后背背着孩子给二人张罗饭菜,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汪辰看着女人满头大汗的炒着菜的样子,不禁碰了碰乔菲儿道:“你看她背着孩子做饭多不方便,你帮帮她嘛!”
乔菲儿也感觉自己干坐着有些不妥,忙站起来道:“那个,我做饭一窍不通,我帮你抱着孩子吧?”
女人点点头,从后背上将孩子解下来,递给乔菲儿。
谁知乔菲儿刚接过来孩子便哇得大哭起来,女人示意乔菲儿用手轻拍孩子的后背,乔菲儿也模仿着女人的样子竖着抱着孩子,然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孩子果然不哭了!
汪辰看着乔菲儿难得的温柔和细心的样子,忙拿出手机啪啪地拍了几张照片,甚觉满意的点点头。
二人逗着孩子,女人三两下将饭做好了放在他们面前,是两碗热腾腾的茄丁打卤面,看着很下胃的感觉。
女人抱走孩子后,整个饭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汪辰看着乔菲儿饿极了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拿起旁边的餐巾纸给她擦嘴。
乔菲儿一把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忽然道:“哎!你做我男朋友怎么样?!”
汪辰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灰色,但马上笑道:“我什么时候不是了?怎么着?你想跟我......”说着就要凑上前没正形,乔菲儿躲开他的狼吻,拿起碗坐到另一端,正色道:“我是说真的。你好好考虑考虑,在没想好之前,杜绝一切形式的身体和心灵接触!”
汪辰的脸色变了变,嘴蠕动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来来,便也端坐着拿起碗来吃饭。
两个人就这样不冷不热的坐到雨停了,天也放晴,方才起身开车继续往景点走去。
山上的雨越下越大,脚下的路却越来越难走,原本顺着的血迹也被大雨冲刷了干净。
杜笙皱着眉头一路向前,因为他确信这个笨女人除了直走,绝对不会拐弯的!
真是愚蠢!
他气得压根痒痒。
路终于走到了尽头,面前是一座不大的小山坡,而山坡的旁边有个似乎是守山的人临时住的红瓦石墙的小房子,。
他眼睛忽然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站在房子唯一的一个玻璃窗户前,他往里望了一眼便马上冲到门前一脚踢开了屋门!
屋内唯一一张放着薄褥的床上,薄云菱正满腿是血的躺在上面,似乎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杜笙忙将雨衣脱下来,关紧门,走到床前,看着面前这个脸红得像个番茄的女人,手顺势摸了摸额头。
果然,滚烫!
薄云菱虽然是睡着,可是也没闲着,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童年,仿佛她记得在她的生命中曾经有一个极美的女人,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一辆豪华的车的旁边,当她高兴的跑过去时,那个女人却不见了!
“妈妈!”
杜笙看着眼前这个连做梦都在哭泣的女人,眉头缓缓皱起。
云菱的睫毛很美,是那种长长的卷卷的如儿时大家都玩的那种布娃娃的那种。
虽然是闭着眼,但是轻颤中带着一些晶莹的睫毛还是看着让人忍不住有怜惜的冲动。
杜笙看着眼前这幕,手轻轻触掉她眼睫毛上的眼泪,然后缓缓下移,停在领口处。
哗......
冲锋衣的拉链被拉开,露出里面同样被雨水从领口淋进去浇湿了的黑色吊带背心。
杜笙的喉结蠕了蠕,感觉到下身的变化。
他低头看了看某处的高耸,咒骂了一句,一鼓作气将那个黑色吊带背心和运动文胸一同脱了下来!
自然,那熟悉的身子再次裸露在外面。
他碰了碰那身子,还是滚烫的吓人,忙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矿泉水和手巾,倒着水弄湿手巾给她降温。
忙活了半天,感觉她的温度有些低了,又开始帮她清洗伤口,然后拿出他随身带的创可贴给她贴上,方才懒懒地躺在她的身后,拥着她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云菱终于从那恍惚又仿佛真实的梦里走出来。
睁开眼,眼前是一张颠倒众生却让她心寒胆颤的脸,长长的睫毛,微闭的长长的眼颊,不染自红的嘴唇,还有好看的轮廓。
她的眼就这样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仔细打量他,下得结论竟然是:他确实很好看。
只是,这样好看的男人竟然是个变态,啧啧,可惜!
杜笙仿佛感觉到了有人在心里骂他,眼睛瞬间睁开,跟她的眼撞了个正着,本来应该唇枪舌战的二人,竟然同时红了脸,如同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就那么静静看着对方。
许是被盯得累了,云菱终于忍不住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没好气道:“你不是走了麽,还回来找我做什么?!”
“睡觉。”杜笙依旧还保持刚刚的姿势和表情,轻轻从那好看的唇里吐出极其裸露的两个字,而且可以做得脸不红,心不跳。
云菱虽然早就知道他的流氓作风,但是在这样暧昧的姿势下,听他说着这样的话,还是感觉极其的难受,忙挣扎着要起来。
不过,没起来还好,一起来更要命。
她的喉咙里出极为震惊的叫声。
啊!!!!
杜笙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生怕耳膜震破。
“你!你个变态!这荒郊野外的,你把我**干什么?!”
杜笙再次恢复刚刚的姿势,用手托着自己的漂亮的头,轻吐红唇:“裸睡降温。”
云菱这才意识到自己烧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痛的!
虽然是盛夏,可是这里是山上又刚刚下过雨,她这样一起身还真有些冷得受不住,只好乖乖的重新躺回自己睡的地方。
还好,温度还在。
杜笙满意的忽起他的漂亮的唇,再次闭上眼,伸出一只胳膊将云菱揽在怀里,懒懒道:“如果不想病得更严重,就老实在我怀里呆着。”
雨,终于停了,窗外传来鸟儿唧唧的叫声。
两个熟睡的人在轰隆隆的敲门声中醒来。
杜笙睁开眼,转过身看见窗外站着一群人,而自己跟云菱依旧是赤身躺在被子里。
幸好自己在上床前把门锁上了!否则......丢人丢大了!
待他一个剑身起身将裤子穿上,并穿戴好一切后,做了一件让窗外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举动!
那就是,把窗帘拉上了!
窗外以景区保安为首的一群人都面面相觑,而站在后面的汪辰和乔菲儿更是傻眼了!
杜笙回过身叫醒云菱,云菱的烧似乎退了不少,但是身上还有很多虚汗。
他把她扶起身,将已经晾干的衣服递给她。
云菱知道外面有人,有些手忙脚乱,待穿戴好后,方才感觉杜笙的脸色不对。
平时白白净净的一个人,怎么忽然脸红红的,看着也不像烧的样子。
云菱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杜笙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憋的!”
......
薄云菱瞬间感觉啼笑皆非,这个男人是在跟自己抗议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憋成内伤了麽?!
杜笙率先开门出去,云菱在后面也一瘸一拐跟着出来。
众人皆盯着二人的衣服,上下打量,搞得二人都不约而同的红着脸先一步往回走去。
两辆车顺着海边公路一路飞驰走着,乔菲儿的小qq走的慢,杜笙一边开车一边还通过反光镜往后看着,以防二人再次走丢。
汪辰坐在副驾驶,端着胳膊撑着脑袋,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看着正在开车的杜笙。
杜笙终于被看的不耐烦了,没好气瞥了他一眼道:“你如果再继续看下去,相不相信我从窗上直接给你扔下去!”
“老大!我只是用眼神表示对你品行转变的审视而已,就算是害羞了,也不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处理问题吧?”汪辰一副油嘴滑舌的样子,杜笙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左手轻轻抬起放在唇边掩饰。
“我是怕她在山上被雷雨冲走罢了,如果真的那样,我这个带她上山的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杜笙挑眉道。
汪辰撇撇嘴,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
他们的车后,那辆红色的qq上,乔菲儿一边开车一边没好气地说:“你说你没事跟那个男人爬什么山哪!昨天你说他要来找你我就犯嘀咕,果不其然,出事了吧?!你又不欠他的,凭什么他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呀?!你再这样的话,连命丢给他了都不知道!”
云菱坐在后面座位上,裹着乔菲儿一直备着的车毯,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外面的迤逦风光,心情却并没有想象中的不好。
那个男人虽然中途走掉,可是明知有暴雨的危险依然上山来找自己,说明他本性并不坏。
想想之前他对自己的种种,除了那个上霸道和随便一点以外,其他地方都还不错,光救自己这都是第三次了!
乔菲儿见云菱心不在焉,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轻叹了一口道:“你呀,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云菱笑了笑不做声,依旧看着外面,外面风格迤逦,波光粼粼,配着晴朗的蓝天和天边隐隐的霞光,堪称绝色。
云菱的脸颊不知道是红霞的映射还是高烧未退,亦或者是其他,总之是满面红光,气色非常。
哐!一个水晶茶杯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不说,还溅得到处都是碎渣。
杜笙垂手站在沙的旁边,低着头站着,任由坐在沙上的杜父大雷霆。
杜父从沙上站起身,气得手抖道:“你个不孝子!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有多重要,我想你比谁都明白吧?!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竟然翘班走人?!”
杜笙蠕了蠕嘴唇,嘴角撇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哂笑。
老实说,他还真的给忘了。
杜父见他不做声,以为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又接着道:“好,就算是你心情不好出去散心,散心就散心吧,你还带着那个绯闻女孩?!”
杜笙这次抬头了,纠正道:“爸,已经是女人了。”
杜父正准备接着骂,被他这么一堵,一口唾沫堵在肺口,瞬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你!你个不孝子!”杜父指着杜笙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手抖。
杜母见杜父一个人顶不住了,忙站起来帮腔道:“笙儿,你这次真的把你爸气坏了!你知道你爸多么重视这次跟众股东介绍你的机会吗?这是你正式成为你爸继承人的仪式,也是众股东认识未来新主子的机会!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杜笙的脸色沉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沙上,没好气道:“就算我不出现股东会议,他们还不知道我是未来杜氏的主人麽?再说了,能不能顺利继承又不是爸爸的面子就能说的了算的,靠的是本事,等我把菲娜儿内衣做起来,他们一个个不得上赶着找我来麽!”
杜父见杜笙心中有数,脸色也缓和下来,也坐到沙上,重重的叹口气道:“笙儿啊,爸爸老了,最近身体也不大好,爸爸是怕自己哪天忽然走了,你这边还没有顺利过渡......唉!”
杜笙的表情终于正经起来,蹙眉道:“爸!您好端端的说什么走了的话!如果您这么在意董事会那些老家伙对我的看法,那就再召开一次董事会会议不就好了嘛!”
杜父冷眼瞥了他一眼,厉声道:“董事会会议是说开就能开的吗?!有些股东在国外任高职,你让他们每天顺着你的心思到处飞?!简直是胡闹!对了,还有你跟丰家的婚事,我跟丰粤海已经说好了,我们下周一亲自登门拜访道歉,顺便订一下你们订婚的日子,就这么说定了!”说完,杜父也不给杜笙任何辩驳的机会,径直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