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感觉自己的后脑勺炸开,他是什么意思?在这里?办公室,一个可以随时都有人进入的地方?!
这就是他侮辱自己的方式麽?!
他看着她煞白的脸,唇边冷冷一笑,挑眉道:“怎么?这时候知道害怕了?勾引别的男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金主会生气?!”
她的脸色缓缓沉了下来,也带着浓浓的气愤道:“我几时勾引别的男人了?!我被人暗算,被好心人扶起,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吃醋吗?!”
一句话出口,两个人都愣在了当场,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夫妻吵架?!而且那句吃醋,瞬间把杜笙秒杀的七荤八素!
吃醋?!她在说自己是在吃醋麽?真是好笑!
云菱没接住,只好俯身去捡。
就在她俯身的当口,他的话再次如冷冽的冰块一般袭上她正涔血的心。
“我再提醒你一句,不要把自己当圣女,太清高对你没好处!出来卖的就要有出来卖的样子!”
她感觉眼底酸酸的,一股温湿的液体缓缓升上来,却被她生生压住。
她在告诫自己,薄云菱,他说的没错,这就是你的命,没的选择!不就是一年麽,或者是他很快就厌倦了自己,也就是更短的时间,自己就自由了!那时,自己就可以重新过上新的生活!
那时,一定不要再让自己这样委屈!一定要过得幸福!
她就站在原地,缓缓褪下身上的内衣,然后换上新的内衣,然后踩着猫步缓缓踱到他的面前。
他感觉到了她的宁静和顺从,心里也似乎平静了许多,于是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抬头。
瞬间,他呆住了。
“喂!杜老大!”汪辰低着头拿着一堆资料一边看一边进来。
杜笙微微一顿,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当然,他也没放过,云菱脸上的那抹尴尬和几欲躲藏的感觉。
汪辰感觉到气氛不对,抬头一看,瞬间石化了。
半响,他指了指云菱道:“老大,要不要这么重口味啊!我靠,我要不要呆会再来?!”
杜笙斜瞥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言不的云菱,挑眉道:“不用,她本来就是胸模,就是给人看的!你也看看,怎么样?!这款情趣内衣怎么样?!”
汪辰太了解这位老大的性格了,表里不一的事情做得太多了。让他看他就看啊?!未来如果想起来今天这幕肯定又要给自己小鞋穿了!
于是他忽然揉了揉眼道:“我去!早上忘了涂眼膏了,昨晚熬夜伤了眼了,不行不行!我去涂点眼膏去了!走了哈!”说着,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飞速出了门,并且交代秘书,任何人不准进去!否则,格杀勿论!
汪辰一出门,云菱便踉跄着跌坐到了地上。
羞辱!这就是他给的羞辱!
他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
眼底的泪蓄起,她缓缓抬头,两行泪缓缓流了下来,她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方才直面他,冷冷道:“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我!?我做错什么了?!是你逼我跟你的,是你让我跟你签的契约,你在给我一条生路的同时又把我摔进万丈深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杜笙,今天,我告诉你,我们的契约结束了!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还给你那三百万!”
拿起地上那件被撕得有些不成模样的裙子穿上,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她的心渐渐坚硬,缓缓起身,看着杜笙那张铁青的脸,缓缓道:“至于你对我做的那些,我就当是被鬼压了!算我倒霉!告辞!”
门在她毅然决然的背影中关上,他以为自己会怒火冲天,却意外现自己竟然忽然轻松下来。
至少以她刚刚的表现可以确定,她跟自己在一起并不是如自己所想那样为了贪图金钱。
他的唇角微微忽起,挑了挑眉,喃喃道:“被鬼压了?呵~这场游戏可不是你说结束就结束了的。”
从电梯里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刚走到一楼大厅就看到一群人在冲着她指指点点。
她知道以自己这上下全是裂缝的裙子任谁都不会淡定地只是看着,尤其是她前一段时间还跟杜笙的绯闻闹得那么严重。
不过,从今天起,她要做回自己,不再受任何人的摆布!
不过,三百万……这不是一个小数字,该怎么办呢?
“什么?那三百万你还要还给那个杜大少?”乔菲儿看着拿着行李坐在自己小床上的云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云菱此时已经将她那大卷在后面挽了一个簪,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要怎么朴素就怎么朴素,俨然一个女大学生的打扮。
她喝了一口菲儿给她的冰水,润了润干渴的嗓子,点头道:“嗯,我想跟他彻底撇干净。”
“靠!那便宜就让他白占了?!云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了那样的男人肯定没什么好事!”
云菱不做声,菲儿就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想,于是更加气愤道:“他凭什么吃干抹净还想要人要财啊?!他算什么东西啊?!我说云菱,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到哪里都被人欺负!我说,你……”
云菱听她也唠叨差不多了,于是马上切入正题道:“菲儿,上次你说你们杂志社需要一批小礼物,什么时候过去谈谈?”
乔菲儿一顿,没好气看了她一眼,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你呀,也就这么点本事了!走吧!我们马上过去!主编这两天都催了好几次了!”
云菱的脸上顿时巧笑起来,仿佛一切都没生过的绝缘体一般,纯净的脸上一汪向往的笑。
主编是个中年妇女,慈眉善目的,对云菱也特别的客气。
“薄小姐,薄氏之前的名字我们也有所耳闻,不过,您的能力……”
云菱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布娃娃出来,递给主编。
主编迟疑了一下,接过布娃娃,一看,这是一个红色的布娃娃,看得出来是手工缝制的,但是非常的有意思,眼睛和鼻子都是用粗的毛线缝出来的,看起来却活灵活现,尤其是两个黑色的麻花辫更是透着一股灵气。
主编微微有些吃惊,看着云菱道:“这,这是您亲手做的吗?”
云菱笑了笑,这是她前几天连续几个晚上赶出来的,这是上天给她的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她要拼了命的去抓住它!
“好!”主编忽然一拍手道,“非常好啊!虽然我们这一次要的量并不多,但是以后每一期都需要这样的赠品,或者你可以做出更多样式的作品出来!”
“哇塞!云菱,你太棒了!没想到我们主编竟然一口气给你十万的单子耶!你这家伙是不是走了狗屎运了!”
云菱看了看冰饮店里的其他人,低下头,小声道:“小声点!让人听见了!不过要求时间是一个月,做出一千个布娃娃来,对我来说还是有困难的。”
“没事没事,回头我让我乡下一个手工做得特别好的阿姨过来帮你!你们两个人做,肯定没问题!”乔菲儿信心满满,也兴奋得很,看到云菱终于可以鲤鱼翻身,对于她这个朋友来说,没有再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云菱则脸上满是感激的表情,纤长的手指摸了摸菲儿的小手道:“谢谢你,菲儿,如果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菲儿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大口吸着冰饮,红扑扑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
汪辰看了看冰饮店里的两个女人,听着旁边的助理的汇报:“那个薄小姐似乎刚刚从杂志社谈下了一笔十万的单子,两个人正兴奋着呢!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杜总?”
汪辰看着乔菲儿的侧脸,圆圆的脸蛋上透着健康的红润,不知不觉地竟有些出神,眼底透着一抹爱意。
助理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句:“汪总,这件事要告诉杜总吗?”
汪辰这才回过神,挑了挑眉道:“这么点小事,没必要告诉杜总!让薄小姐喘口气吧!”
助理点点头,动车离开。
临走前,汪辰又一次看了乔菲儿一眼,心里想着,看在菲儿的面子上,就放过薄云菱一马吧!要是让杜大少知道这个薄小姐要自力更生了,他的自尊心肯定又要作祟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唉!什么时候这个家伙才能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在意这薄云菱的一举一动,其实是他已经爱上她了呢?
站在父亲当年白手起家的工厂前,她感慨万千,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她也曾经在这个工厂的大院里玩耍。
虽然母亲不喜欢这里,不愿意到这里来,但是她却经常央求父亲领着她过来玩。
这是一个大约有两百多平的大院子,加上旁边的工厂和宿舍,总共有五百多平。
父亲破产的时候,因为这里地段偏僻几乎不值什么钱,银行都没有过来查封,倒是便宜了她了,至少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可以有一个栖身之所。
院子里长满了杂草,还有很多破旧的机器堆放在院子里,旁边的厂房和宿舍楼也很旧了,但是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地露出舒心的笑容。
还好,上天还没有把自己逼上绝路,这里的机器虽然旧了,但是应该还能挑出能用的来,至少要把这十万块挣到手再说,不是吗?
“我滴天哪,我说银行怎么不查封呢,这地方就算卖也没人要啊!周围连个村子都没有,公交地铁更是连个影都没有,这么偏僻的地方,你爸当年怎么找到的啊!”乔菲儿一脸的无语加挫败的表情。
云菱笑了笑,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道:“这里原来是抗战时的一个兵工厂,后来抗战结束后,我爷爷因为对这个兵工厂有感情了,就把这里地皮买了下来,一直没用,后来我父亲准备做服装的时候,就在这里开始了他的创业之路,虽然这里已经十几年没来了,但是,现在看来,还跟当初没什么区别。”
她看着院子里的两棵参天的大树,当年她还曾经在这两棵大树中间拉上绳子坐秋千,当然,是有人帮她做的。
“哇塞,那你真的准备在这里白手起家吗?”
云菱看了看菲儿,脸上浮出自信的笑,点点头道:“嗯!我想我父亲可以做到的事,我也可以做到!不过,这一切都谢谢你,菲儿,你帮我介绍这笔生意,还帮忙求主编给我预支五万块的启动资金,谢谢你!”
“拜托,你今天都谢了八百遍了,你要是总是这样没完没了,姐姐以后可就什么都不帮你了!”
“知道啦!”
杂志社的顶楼天台,主编局促地站在一个黑衣人的后面,脸上带着惧畏的表情:“雷总,您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您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吗?”
黑衣人缓缓回身,露出那张带着刀疤的本应英俊的脸,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主编一看见他的脸就手脚抖,她知道杂志社的新东家是黑社会的人,但是即使有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却一看见这位新东家就是这副老鼠见了猫的表情。
雷霆点了点头,淡淡道:“嗯,这笔单子结束后,我还会给你新的单子让薄云菱做,你只需要做好这个中间人就可以了。”
主编拨浪鼓似的点头。
雷霆看了看她,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冷冷道:“这是给你的奖励,记住,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如果被第三个人知道,什么后果,你懂得!”
虽然是淡淡的出口,可是每一个字都听得这位主编心惊胆战。
她慌忙结果信封,频频点头道:“您放心好了,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跟第三个人讲的!您让我打理杂志社,又给我了这么多的好处,我想报答您还来不及了呢!”
雷霆对这样的奉承并不感兴趣,收购这个杂志社也只是为了他的计划而已,所以,对于这些虾兵蟹将,他的一贯作风就是能赏则赏,不能赏的,格杀勿论!
他的眼看向远方,似乎是有聚焦,又似乎是在盲目的看着。
薄云菱,一别二十年,迎接我们的却是这些......
经过一天的清理,厂房内终于收拾了出来,厂房本来就很大,现在云菱和乔菲儿介绍的乔姨把这里打扫干净后,偌大的厂房只剩下四五台机器,一下子空旷了许多。
云菱指着角落的一块空地,道:“乔姨,这里我们可以做几个更衣间。”
乔姨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模样还算端庄,手很巧。
她笑着问:“做更衣间做什么?”
云菱笑道:“我们以后不但要接做小礼品的单子,更要做服装这些大类的单子,你说是不是需要更衣间呢?!”
乔姨笑着点点头道:“嗯,这倒是,或许我们能把薄氏制衣重新做起来呢!”
“是谁要把薄氏制衣做起来啊?!”外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