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全是蜘蛛网和一些破旧的寺庙用旧的桌椅和灯盏,只有一张小小的禅床看起来还能呆人。
不知喊了多久,喊的嗓子都哑了,她终于垂垂到禅床上,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破了的呲牙咧嘴的什么神仙,脸色煞白。
杜笙推开院门,里面是一个类似于四合院格局的禅房,是早年间父亲一早就在这里捐到的清静之地。
小时候,他经常跟着父亲一起到这个院子里来度假,所以他对这里颇有感情。
整齐划一的青砖砌成的佛堂和禅房,左右西厢和东厢都是供奉的佛像,院子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尊鎏金的香炉,此时正香烟袅袅。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回身去关门,却忽然听到不远处隐约传来一阵阵的呼救声。
他顿了顿,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是神经了吧,这庙庵里哪里来的呼救声?
想罢,便关上院门,缓缓走进熟悉的禅房内,将自己的行李暂时安放在旁边的衣柜里,整个人往铺好的禅床上一趟,便呼呼大睡起来。
夜色朦胧,尤其是山中的夜更是有种曲径幽深,月朦胧鸟朦胧的感觉。
睡了一下午,杜笙感觉神清气爽,便走出院门到处溜达。
寺庙里的人睡得都早,除了青庵师太的庵堂还亮着灯,其余的地方都一片黑暗。
云菱后悔自己下午喊得太多了,以至于这夜深人静可以喊的时候,嗓子都哑掉了,一音就感觉嗓子里冒火!
绕着寺庙走了半天,杜笙才终于感觉到这个寺庙还真的是挺大的,除了他之前经常活动的范围,在后面竟然还有一个上了锁的后院!
处于好奇,他借着天上明媚的月光,往院子里探去。
里面似乎是一片菜地,不远处还有一个破旧的庵堂。
他笑了笑,想着自己这么大了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奇心,便摇了摇头要离去。
云菱正在犯瞌睡,忽然感觉有个东西在腿上,睁开眼一看,竟然是一只硕大的耗子正站在自己的腿上与自己对视!
啊!!!!!!
她用毕生最大的力气喊出声,连嗓子也不要了。
杜笙刚转过身,忽然听到院子里的破庵堂里出一阵恐怖的喊叫声,他顿时警觉地往里面看了看,感觉里面确实是有动静,便忙踩着旁边的一个土堆,一个翻身跳了进去!
薄云菱几乎是跳到了她自认为最高的角落上,虽然下面全都是破旧的桌子和椅子,且都是摇摇晃晃的,但是,总比让一个耗子如此端详自己要好!
杜笙悄悄走近破庵堂前,因为窗户的外面全都糊上了窗纸,他只好伸出他金贵的手来把窗纸撕掉一块,然后试着冲着里面喊道:“喂!里面有人吗?”
薄云菱正在自我恐惧催眠中,吓得腿脚抖,忽然听到外面的声音,瞬间仿佛见了救星,哑着嗓子喊道:“有!有人啊!救命!!”
杜笙一听最后两个字,英俊的五官顿时警觉起来,快步走到这个破庵堂前,拉了拉那把锁子,一看已经锁上了,便从旁边找来一块石头,使劲往上面一劈,锁应声而开。
拉开门,里面满是一股放置久了的霉味,再四周观察,现在一堆破旧桌子和椅子的上面,竟然赫然坐着一个女人!
虽然薄云菱的脸上擦上了不少的灰尘,他还是马上认出来了她,迟疑地喊了一声:“怎么是你?!”
薄云菱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见雨夜那天救了自己的男人,瞬间仿佛见了救星一般指着床上的耗子大喊道:“老,老鼠啊!救命,快赶走它啊!”
杜笙的眼也随着她的视线落在了她指的方向,待看见那只老鼠时,不禁嗤笑道:“你是说你刚刚那声救命是因为这只老鼠?!”
薄云菱眼泪汪汪的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复杂的心情。
杜笙则叹了口气道:“好吧,今天的英雄救美的内容竟然是打走耗子!真丢面子!唉!”
不过,说归说,人还是大步上前,拿过地上的一个扫帚冲着耗子就打了过去!
耗子似乎在山里悠闲惯了,并没有躲闪,直接被打死了!这下薄云菱更是吓得抖了,指着死去的耗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晚上值班的尼姑正在巡夜,走到破旧的院落前,忽然听到里面有声响,不禁停下来,耳朵下意识地往那边探听。
另一个尼姑正是白天绑架云菱的尼姑中的一个,眼睛转了转道:“最近这里有猫,应该是猫叫,别管了!”
两个尼姑缓缓走远。
杜笙看着身后的女人躲在墙的后面,大眼睛在月光下转呀转的,竟然丝毫没有害怕的神色,不禁低声笑道:“你不怕人,竟然怕耗子怕成那样!?”
云菱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示意赶紧逃走为妙。
杜笙邪笑了一声,一把拉起她的手,拖着她从旁边的土堆上翻到墙上,然后拉着她缓缓落到那边的地上。
之后,他自己则一个翻身也翻了过去。
杜笙看了看周围道:“这里的山路不好走,晚上我们是走不了了,你到我住的地方去躲一下吧!明天一早我带你离开!”
云菱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身边器宇轩昂的杜笙,信任地点了点头。
一路跟着杜笙走到他所在的院落,一进屋内,整个人便有种虚脱了的感觉,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就倒了一杯冷茶咕嘟咕嘟地喝起来。
杜笙关上院门回来就看见她那副好像一辈子没喝水的样子,马上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个矿泉水扔给她道:“喝这个吧!冷茶喝了会拉肚子的。”
云菱接过矿泉水,看了看杜笙,又看了看手里的矿泉水,一个忍不住,两眼的泪又哗哗地涌了出来。
“喂!我说,你别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杜笙一屁股坐在禅床上,眼睛上下打量她那一身脏了的休闲服,撇撇嘴道,“我说,你怎么大晚上的跑那个破禅房去干吗?不会告诉我被人绑架了吧?”
云菱收拾起眼泪,苦笑一声道:“答对了!100分!”
杜笙一听,一个翻身坐起,一脸惊诧表情道:“什么?!你真的是被绑架了?那,那你是被谁绑架了?”
云菱轻轻扭开矿泉水瓶,淡定地喝了一口,然后冷静地说:“我婆婆,就是我丈夫的妈。”
“噗嗤!”杜笙顿时竖起大拇指,一脸佩服地说,“佩服佩服!对于你这个婆婆,我的那些简直就是小儿科!我得拜她为师啊!”
云菱一脸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不再作声。她的心在这一年的婚姻里已经冷得如同冻了冰的湖水,即使是翻天覆地,也无法起到一丁点的波澜。
婆婆这一次是在警告自己,如果想离婚分财产,就有可能身首异处吧。
可是,她薄云菱也不是随便就能让人威胁的!你不是就怕我分财产吗?那么,我就非要争到底!
至于爸爸的手术,那就先另找钱来做吧!
她的嘴角凸起一抹笑,不涂自红的嘴唇轻轻凸起,忽然对着杜笙道:“你们不是想要胸模吗?我做!”
“啊?!”杜笙眯起眼,看着她包裹在衣服里的身材,又想起雨夜里她那被雨水打湿的睡衣下紧紧裹住的身子,嘴角不禁浮起一抹邪笑。
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看见四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整个人忽然惊觉坐起,忙起身开门。
院子里,杜笙正跟一个老尼姑坐在院子里喝茶。
云菱嗫嚅了一下,缓缓走出禅房。
“过来!这位是这个寺庙的主持青山师太!”杜笙摆了摆手,示意她过来坐到旁边的一个空座上。
云菱缓缓走到空座前坐下,眼睛在青山师太和杜笙直接游离。
杜笙伸出一只手来假咳了一声,笑着对青山师太道:“这位就是我刚刚跟您说的那位被您庙中的人禁锢的人。”
又对云菱道:“这位是这里的主持青山师太。”
“阿弥陀佛!”青山师太的脸微微暗沉了一下,眼睛真诚地看着云菱,双手合十道,“施主,是本座教寺不严,我回去马上对她们进行制裁。”
云菱也双手合十回礼道:“谢谢师太主持公道。”
云菱看着青山师太的脸,虽然身着青布衣,满面素净,但是依旧难以掩盖她的风采,而且可以看出她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万人瞩目的大美人!
看得出神,连杜笙说话也没听见,直到杜笙推了推她的胳膊,她才缓过神来。
“喂!我说女人!你想什么呢?我们该走了!”
云菱顿了顿,慌忙点头道:“哦,好的。那青山师太告辞了!”
云菱跟着杜笙一路来到停车场,刚准备上车,便听到后面几个尼姑在大喊:“那个女人在那里!”
杜笙的脸浮出一丝不羁的笑,回过身,看着不远处几个想接近又有些害怕的尼姑,懒懒地说:“你们如果不想明天就被赶出寺庙现在就动她一下试试!”
云菱顿了顿,看着杜笙的脸微微有些缓和,低眉不语。
“月尼,青尼,你们跟我过来!”青山师太不知何时出现在大门内,几个尼姑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杜笙过来将副驾驶的门打开,扶着她进去,自己则转身到驾驶室那边打开门,又冲着青山师太做了双手合十的揖,方才开门离开。
车上,杜笙看了看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云菱,道:“你去哪儿?还回你那个婆婆家吗?”
云菱咬了咬下唇,轻呼了一口气道:“还能去哪儿,天下之大却无我的容身之处。”
杜笙一听这话,顿了顿,看了她一眼,便不再做声。
车缓缓停到了顾家的门口,杜笙看了看身边昏昏欲睡的女人,不禁嘴角忽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在等她醒来。
顾云清手里拿着一堆设计图从她的座驾上刚下来,就看见了车里的云菱和杜笙。
嫂子?!杜笙?杜哥哥……
她的眼停在杜笙英俊中又有些邪魅的脸上,脸上露出痴痴的表情。
云菱在睡梦中感觉自己好像就站在云端,身下周遭都是万丈悬崖,一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眼睛里含着泪,不断地喊着却无人回应。
“救我……”她的嘴中逸出声音,眼睛上缓缓落下一滴泪,却被忽然打开的车门刮进来的风给瞬间吹走。
“杜哥哥!”顾云清用她认为最可爱的表情看着杜笙。
杜笙看着眼前的亭亭玉立的一身长裙绾的女孩,愣了愣,半天忽然出声道:“是云清?!”
顾云清做出娇羞状,手握住杜笙握着方向盘的手,娇滴滴道:“您终于认出我来了?!三年了,您走后竟然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太让人伤心了!”
顾云清的眼越过杜笙落在云菱那身脏兮兮的衣服上,心里顿时了然,不禁做出瞪眼的表情道:“哎呀,嫂子!这不是我嫂子吗?她不是去上香了吗?怎么跟您在一起啊?”
杜笙顿时呆住,挑眉,眼睛狐疑地看向坐在旁边座位上的云菱。
这时云菱也悠悠醒过来,眼睛转了转看向周围,淡淡道:“到了呀。”
“嫂子!”顾云清忙跑到那边拉开车门,拉住云菱的手道,“嫂子,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呀?!是不是在庙里被人欺负了?早知道让妈陪你一起去了!”
杜笙的脸渐渐暗淡了下来,冷眼看向坐在旁边的云菱,冷冷道:“原来你就是被顾家当年用一千万做聘礼娶过来的薄家大小姐薄云菱,既然已经到家了,干什么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下车吧?!”
一千万……云菱的脸瞬间气恼起来。自己当年是陪过来了近千万的嫁妆好不好?!他竟然说什么顾家用一千万的聘礼娶过来的?
这个男人原本看起来还不错,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
想及此,她忍不住冷冷抛出一句:“说话要负责,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您这样随便说话也是对别人的不尊重!”
杜笙的脸瞬间耷拉下来,刚欲说话,旁边的顾云清眼睛转了转,马上笑着拉着云菱道:“嫂子,您看您的脾气跟谁都能吵起来!我们不吵了哈!杜笙哥哥是咱们家的恩人的儿子,跟我是一起长大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您就少说一句吧!走吧,回去让妈给咱们做好吃的!”
云菱咬了咬下唇,看着云清这幅在外面维护顾家脸面的样子,不禁长吁了一口气,愤愤然下车,先一步进入顾家大门。
而顾云清则在后面一边走一边笑着冲着杜笙摆手,素面的脸上满是可爱的表情。
“什么?你是说那个小贱人是杜笙送回来的?”费真子看了看楼上的方向,低声问只顾着摆弄她的设计画稿的顾云清。
顾云清点了点头,没好气道:“拜托了,妈!您下次能不能不要出去随便说话啊?今天杜哥哥说了你上次跟他们家人说的娶嫂子花了一千万的聘礼的事情,嫂子差点跟他掐起来,幸亏我半路给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