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从明日起让部队缓慢行军,既然他要拖,我们就与他拖,拖到他露出马脚来!”张勋话音刚落,许耽便笑了起来,道:“将军说的不错,而且刘澜最大的失误就是把战线拉的太长,从辽东到青州,从徐州到丹阳,这就使得这四州十二郡都要驻防,这样一来,刘澜实力虽强,可需要在这么大一片土地驻军就使得他的兵力过度分散,难以向主公、曹操集结重兵,况且徐州刘澜兵力并不多,这就使得各郡兵力都很单薄,而这一回,他不敢贸然进攻,很可能就是因为顾忌与我军交战后,其他各郡再生战事就会使得刘澜无法派兵支援,束手无策。 别忘了,他的敌人除了我们,还有曹操和袁绍呢,换句话说,就算曹操不派兵南下,可必然会出师攻打右北平,那时辽东必将再次出兵。上一次袁绍相信协议,不信刘澜背约出兵,结果使右北平一战大败告终,所以这回他必然会联系鲜卑、乌丸等异族牵制辽东,这样一来,刘澜想要再救公孙瓒势必就要出兵援救,同理袁绍南下青州或是曹操、吕布入徐,他都要分兵,这就使得刘澜并不愿与纪灵将军轻启战端,这样一来,就给了我们机会,如果那孙策当真会再打丹阳,那我军完全可以派奇兵一支,奇袭广陵,杀入徐州腹地,将徐州与丹阳一切为二,到时刘澜还能坐得住吗?必然要反击,而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许耽了解刘澜,又不了解刘澜,他一直不理解刘澜放弃辽东进入青州、徐州的原因,但现在他懂了,辽东并没有放弃,只是青徐更为重要,先他要在辽东有所作为,就势必要蚕食幽州,取代公孙瓒,可是二人的关系又绝不可能反目,就算刘澜取代了公孙瓒,他将面对的对手就会变成袁绍,不说胜算多大,但绝对得不偿失,更何况,在他开始劫掠青州东莱之前,公孙瓒已然是北方最大的诸侯,总督幽冀并青四洲,再加上冀州之战后公孙瓒为了感谢刘澜把东莱从青州划到了辽东,立了一个狗屁的营洲,这说白了还是打算让刘澜继续当炮灰与他一起对付袁绍,可刘澜有自己的打算,那么在占据东莱,有了跳板后他的目光在田楷的青州和陶谦的徐州之间自然选择了后者,最明智的选择,最后他成功了,这并非是刘澜可以把战线拉得如此之长,而是在当时的情况下的迫不得已,但入丹阳则让人看不懂了,很多人包括徐州内部的声音更希望的是北上冀州或是先把豫州泰山郡、鲁国拿下,并逐步夺取整个豫州,这样逐渐扩充实力并向西展才最为正确,可结果刘澜把全天下都骗了,他根本就没打算向西。
没人明白刘澜这一步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因为更多人在听说刘澜南下都认为他是在保刘繇,履行与丹阳之间的协议,事后继续把丹阳还给刘繇,以联盟的形式牵制袁术才更符合他的利益,而就连着两场大战,这样的呼声也更高了,如果不是因为占据了丹阳,使得他们直接与袁术对抗了的话,那么这一回袁术攻打的依旧还是刘繇而非徐州。
可是谁又能向刘澜那样看到,从他出兵丹阳之后,就必须要占据丹阳,因为已经与袁术翻脸,他不可能再傻到去攻刘繇而对刘澜无动于衷,因为丹阳一战让他清醒的认识到要解决刘繇,刘澜才是关键,而且与攻打丹阳刘澜必定出兵不同,攻打徐州刘繇未必会出兵,正是基于这一点,在加上战略需要,刘澜必须要占领丹阳。
一切的一切让张勋再一次对许耽刮目相看,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十分了解刘澜,也十分清楚他在想些什么,眼中精芒闪烁,有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与刘澜交战又如何能不占据先机,当然让他最满意的还是入广陵,截断刘澜与丹阳的联系,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确实很毒辣,这是逼着刘澜与他们交战呢,当然与广陵、丹阳相比起来,刘澜的核心利益在沛县、徐州与彭城这三点之上,所以他估计很大的可能在他们没有涉及到刘澜的核心利益之前刘澜是不可能出兵攻打纪灵甚至去援广陵的,所以分兵的话,就算刘澜不来援,占领广陵从而占据丹阳对他们来讲这一仗也可谓是完胜了。
“那不知道许校尉以为,这一仗我们该分兵多少入广陵才最合适呢?”许耽的战略眼光很不错,张勋索性便决定听听他对分兵的意见,在加上他的很多看法也确实直指人心,自然要考虑他的意见然后做出决定。
“将军,所谓奇兵以奇袭为主,利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若兵马太多,则无处奇效果,甚至可能会被徐州觉,所以末将以为奇兵无须太多,三万足以,而且此战分兵,并非攻城为主,而是以奇袭乡村亭里,引刘澜分兵,迫使其与我军决战!”
三万?丹阳有守军三万,广陵虽有一万郡国兵,但还有水军一万,就算攻城的话,这三万人使用得当其实足够在丹阳援军到来前破城的。张勋想了想,拍板决定,道:“好,奇袭广陵就出兵三万,至于将领嘛,我打算让你来担任,先你熟悉徐州,其次分兵的建议是你提出来的,还有一点就是你的劫掠亭里的策略让我很满意,但有一点我要提前和你说,劫掠乡里虽然重要,但攻打广陵县同样重要,不管是吸引来丹阳援军还是徐州援军,对我都是一大利好!”
许耽当年可是曹豹帐下头号猛将,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之所以坚持下来的原因就是因为对刘澜的恨,可以说他等着一天一斤等的太久了,上一次是丹阳之战时期,他在寿春期盼着,但是不管胜负他都是局外人,胜不足喜,败亦无妨,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不仅跟张勋出征了,更亲自以统兵大将参与其中,恐怕没有任何方式能够比得上以这样的方式完成父仇,并将刘澜踩在脚下让他痛快的了,没有二话起身接令,道:“末将必不负将军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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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来到前线的刘澜收到了一道不妙的消息,袁绍出兵了,同时出兵进攻对右北平与青州,这让他的压力一时间猛增不少,虽然臧霸最新的情报传来对防御袁军有不少信心,可是公孙瓒的情况却并不太妙,这一回除了三万冀州兵进攻青州外,冀州集结了近十五万大军,由颜良与麴义率军分兵两路,一路由麴义从渔阳率领八万大军进攻无终,一路由颜良统兵七万由泉州进攻土垠。
因上次援兵,刘澜已经下令徐晃但凡右北平有事可无需汇报直接出兵,是以徐晃在听闻袁绍出兵后立即整军准备援救,可是却突然冒出了鲜卑与乌丸人的联合进攻让辽东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徐晃现在就算想救右北平也是有心无力,不得已只好给刘澜来信,虽然没有提求援,可信中委婉的表示希望能够在击败胡人后再援救右北平。
这一局面在刘澜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鲜卑乌丸居然是联合在一起对辽东起了进攻,这两大冤家的联盟背后必然有袁绍的影子,也正因为这一点,让刘澜对公孙瓒的前景十分不看好,而且在另一个时空当中,公孙瓒正是在这个时间点被袁绍击败。
刘澜想要做些努力,奈何对目前的他来说心有余力不足,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将要生的一切写信转告徐晃先保辽东,待击溃东胡之后,务必要第一时间援救公孙瓒。
这一回,在利与义之间,刘澜选择了前者也是无奈之举,上一次突然出兵本身就有悖青州之战时的协定,所以这一回袁绍自然要防着刘澜,自然要堤防来自辽东的援军,那么想要牵制刘澜,青州与辽东的同时施压是在必行,而关键的是袁术的大举进犯让他看到了时机,付出较小代价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的时机,袁绍又怎么可能错过。
这样一来,局面就对他来说极为不利了,在预料之中,曹操肯定会出兵,不管是对徐州还是帮袁绍,对他来讲都是极大的威胁,可是越危急刘澜就越不能乱,甚至必须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他这边不能乱,徐晃那边也无需担忧,而在青州的臧霸从其信中来看在曹操没有行动之前应该统一是安全的,那么他现在最要还是要与纪灵交手,可是他现在有些摸不清纪灵的套路,不敢贸然进攻也不敢贸然分兵,不然一旦被纪灵抓住机会,被纪灵攻入徐州,那他就真的完了。
但在一系列噩耗之中也不是没有好消息,不管是从孙策那边的消息还是曹操那边的消息反馈来看,孙策的目的是豫章,曹操现在更想攻张绣,也就是说着两方现在都在借袁术进攻徐州的时机获取最大的利益,同时坐山观虎斗,待局势明朗后再横插一脚,所以说现在的刘澜要摸清的就是袁军的真实想法,或者等着袁军先出招,再见招拆招。
为此刘澜可以不稀放弃放弃青州的利益,将臧霸部队调回,在徐州进行一场大决战,虽然这回使徐州遭到破坏,不符合刘澜的利益,可面临战败后丢掉徐州的选择,刘澜也只能选择前者。
而此时的青州,自青州之战结束之后刺史臧霸与主簿王修就一直在休养民生,虽然也整顿兵马,却都是加强原琅琊军,并没有在青州募兵,是以青州的兵力一直保持在三万人,而且因为青州连番大战及黄巾之祸的原因,人口锐减,这就使得青州军队不许要集结在其他几郡,自袁绍挥军南下之后,大军方才被集中,可以说,臧霸等于是放弃了青州各郡,将重兵集中在临淄。
臧霸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在黄河边阻袁军,如果不敌,在死守临淄这一座孤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结果,不能再让青州百姓遭兵祸了,而且自入主青州之前,王修就已经与臧霸商量好了,所以遇见这样的情况他们第一时间做出了这么一个看似极不合理的决定。
在青州一文一武的两人有着很明确的划分,如此战事一起,臧霸率领部队奔向前线,这一回,没有任何人能猜到最终的结果,就算臧霸求教王修,他也不能,所以他在部队出的前一日把几位将领与王修一同招到了刺史府,最后的放纵了一晚,醉生梦死,醉倒在议事厅中。
这对他与王修来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纵过了,他们都明白,也许今日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绝望?并没有,因为在绝望出现之前他们已经醉倒,更因为刘澜的那道命令,不必死守青州,关键时刻,退守琅琊,与徐方汇合。
刘澜的命令足够宽容,臧霸甚至当下就打算带兵撤离了,可是徐方却把他劝阻了回来,现在离开,不做任何抵抗的离开,那么当刘澜再次收复青州的时候,再考虑青州刺史的人选就绝不会是你臧霸。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他立即回到琅琊的决定,因为他深深理解了王修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所以他只能出兵,甚至更要在孤城临淄与袁绍交战,只有展现了保青州的姿态,就算最终不敌,那么只要他活着,收复青州之后他依旧会是刺史,可一旦擅离职守,一战不打就撤往琅琊,只怕到时刘澜不仅不会让他继续坐青州刺史,还要治他一个临阵脱逃的罪责。
当然在此之前,很可能刘澜连徐州都不保了,那么这样的结果一旦生,不管是谁占了青州,都不在会与其有任何关系,所以这一晚是壮行酒,更是绝命酒,当然他不会去送死,可多年的老兄弟却会。
第二日,当鸡鸣过后,臧霸起身,洗漱之后再次振作了起来,抽调的民夫已经就位,整军待的士兵士气高昂,他们将要奔赴战场,再一次与老对手冀州军进行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