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糜箴安抚妥当了,刘澜也早没了心思再回去见甄俨,索性前往书房看看书,书房在内府东侧,到了地方,却发现不远处正有一名小丫头鬼鬼祟祟的观望,看到他,急忙转身就走。
“你是什么人?”刘澜喊住了小丫头,走了过去:“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见过家主……”小丫鬟害怕的连头都不敢回,支支吾吾,道:“我…我…”
“你?你什么你,转过头来。”刘澜声音变得严厉。
“是。”
小丫头回头的一刻,刘澜傻眼了:“怎么是你?”原来这丫头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甄姜的裴家丫头郭玉儿。
“我…”郭玉儿话还没说完,刘澜便自作聪明的猜到:“是随甄豫过来的吧,毕竟你们俩情同姐妹,我要去书房了,你继续逛吧。”说完刘澜便不再多留,转身就走,并没有发现郭玉儿的异常,张着手臂无比焦急,想要阻止刘澜进入书房,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来,同时想要阻止刘澜的手臂也落下,眼中在一瞬间闪过无数道光彩,最后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悄悄的后退到了一边,被大小姐送回甄府,没能嫁到刘府,也许这一回反而是一个机会呢?
不说一肚子心思的郭玉儿,却说刘澜来到书房前,却发现书房房门虚掩,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郡守府进了蟊贼了?刘澜轻轻推门,探头一张,只见一位妙龄少女正全神贯注翻看着一本帛布书籍。
就好似书中突然冒出的颜如玉,如空谷幽兰一般,非常出尘。他的没是那种宁静的美,好似与周围书卷合一,天灵钟秀,难以用美来单纯她的美貌。
情难自禁,刘澜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那位正看书看得兴起的‘颜如玉‘忽听得鞋声橐橐,有人开门进来,抬起头,看向刘澜,眼睛如夜空最璀璨的明星,闪动着夺目光彩。并不认识他,但同时,又因为郭玉儿的原因,他又可以确信这人不用担心,不过是仆役,或者是书吏,和他一样来偷看书籍罢了。
“你别打扰我,我也不打扰你,咱们相安无事的看书,权当没有见过。”眼前少女说话的声音十分柔美动听,好似出谷黄鹂,刘澜都快听醉了,好似被施了魔法,下意识的点点头,默默走到一侧,从书架取下一侧帛布书,只是心思又如何能放在书籍上,偷偷观察着正看书的小丫头。心想她估计把我也当做了来偷看书籍的人了。
这么一想,刘澜却乐了,这府上不认识他比认识他都难,可没想到这里居然出现了这么一位,饶有兴趣的大了着他,他这么盯着她看不要紧,可却引起了后者的警觉,也看向他道:“你盯着我干嘛。”说着放下手中书籍,随时开溜。
“我只是好奇到底是哪家千金会跑到这里看书。”听她这么一说,刘澜反而笑说道。
“这可不能告诉你。”少女心说这人说话不卑不亢,可以肯定绝对是府中书吏了,到时候要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那母亲大哥必然会怪罪我,得想个办法尽快开溜,以免留下什么把柄,说道:“我只是无聊闲逛才到了这里,见这些书籍注释新颖,全然不同于当世大家解经,便看了起来,可不是什么蟊贼,你也别想打听我的身份,告诉我的家人。”
“姑娘你就放心吧,你我一路人,我若告发你,岂非不打自招吗?”已经引起了小丫头的警惕,只有如此方才能打消他的顾虑,刘澜回道。
盯着他,察言观色,可以肯定这男子所言不差,他把自己说了出去,岂不是连他也暴露了,所言现在不仅是我怕被人知晓,他更不愿张扬。那时罪过只怕比自己还要打,当即哼的一声,道:“你也是好大的胆子,这事要是被人发觉,那还不立马就被赶出府?好在是碰到了我,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说出去,但你也不能将我到此的事情泄露,相安无事,权当从未见过面。”从他一进书房,小丫头就打算偷溜了,可他一直盯着,所以才试探他的身份,如今与他说好,便也起身,就要举步离开。
“没想到姑娘如此仗义,当得是游侠风范。”刘澜调侃一句,他明明是怕自己被告发,结果三几句反倒成了为自己着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了,笑道:“放心吧,使君他现在正处理公务呢,不会到这里,我们就算再看一二时辰,也不会被人发觉。”
少女有些心动,脚步停下,回眸嫣然一笑,道:“看来你平日里没少来此偷看书嘛,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若你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就不会如此淡定了。”
少女本想吓他一吓,没想到男人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一副你是谁我早已知晓的样子:“府中可没你这样的人物,而今日在府中逗留的宾客又只有这么几位,姑娘的身份也早已呼之欲出了。”
“看来你也不笨嘛?”少女如此说,心中却想此人在府中的地位应该不低,不然不会大言不惭说府中没她这样的人物更不会说对宾客的事情了若指掌,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在诈自己。
“真要是笨的话,哪还有机会留在府中跟随使君左右,早被轰走了。”
“也是,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倒是猜猜我的身份?”少女有心一试,看他是胡吹还是真有能耐。
刘澜:“现在还在府中的宾客,而且还是在内府的宾客只有一位,姑娘不知怎生称呼甄家家主伯宁公啊?”
“猜到这个简单,可我若告诉你我怎么称呼他,那你不就知道了我是谁了?”姑娘笑道:“你若是真厉害,就猜出来我怎么称呼他,这样我是谁你不就知道了吗?”
“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姑娘您应当是伯宁公之女,茯苓小姐是也不是?”刘澜信心十足,这个年纪,这个相貌,还能跟着甄豫一同到府中,而关键的是还能到处乱跑,除了茯苓他再也猜不到其他人了。
他可没少听甄姜说起茯苓,端得是胆大妄为,在冀州时没少给他的父亲惹麻烦,不过自从到了徐州之后,就更肆无忌惮了,他父亲只要一管,保准跑到郡守府来见姑母,有人撑腰,甄豫对他也徒呼奈何,一二来去,她在这郡守府内比他父亲甄豫还熟悉,再加上乐天的性子府内都混熟了,想到哪里也没人拦,所以出现在此一点也不奇怪。
而刘澜也只是知其人而未见其人,毕竟自青州之战,甄家举家迁徙徐州时他一直在四处征战,还真未见到过她,所以综上所述,他才会第一时间猜测眼前的姑娘乃是甄家长房长女茯苓。
“哈哈,茯苓吗?错啦,我可不是那小妮子!”女子听自己被认作是茯苓,大笑起来,得意的道:“你不是很聪明么,现在输了吧,天儿也不早了,我要走了。”
“你就这么走了,不告诉我你是谁吗?”看着他的背影刘澜道。
“下次有缘的话,我就告诉你。”
看着他的背影,刘澜呆了半晌,直到她彻底消失不见,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虽然没有猜对她的身份,可正因为猜错,她的身份才会呼之欲出,这也是为何她听到茯苓的名字后腰急急忙忙离开,因为再猜,她知道自己必然会猜测到她的身份。
果然是聪明的丫头啊。
周记客栈,这是曹操安排在徐州的情报机构,负责人名叫周光(演义中并未出现),冀州魏郡人,在徐州已住了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着关羽徐州城内的一举一动,可以说是曹操掌握徐州情报最重要的一个请宝典,而关羽张飞的告示,便是他们一手负责,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周密的计划却出现的纰漏。
曹操自从徐州之战后就留下密探潜伏在徐州与沛县,当时的目的是收集陶谦与刘澜的情报,因为是郭嘉建议,所以这些密探的事情最后便由他全权负责,就拿负责人周光来说,早年间在冀州时则是郭嘉的亲信,所以才会被他安排在徐州,一待便是四年。
时间久,对潜伏极为关键,就拿刘澜自入主徐州之后,便开始加大了对民间武器管控,居住五年以上,本获得徐州户籍的商贩,才有资格拥有携带武器的资格,这个时代的商旅要远游,想要护得物品安全,武装权是关键之中的关键,所以像徐州本地的商旅,做起买卖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而一些外地商贩,来徐州做买卖,只要到了徐州边界,没有徐州内部的通行文书,想要进入徐州境内就必须要上交兵器,而在当时的情况,徐州内部并未真正平定,若无武装,贸然进入一旦被打劫,将会付出惨重代价,所以大多商旅只得被迫转往沛县,似周光这样,居住了四年,眼见着就有了获得武器的资格,这无疑是最为关键的一年,不说可以更轻松的在暗中处置一些事情,就算日后曹操进攻徐州时,他们也可以从内部帮助攻城部队,不管是制造混乱还是抢夺城门。
所以当他们得到张贴告示的指示后是极其反对的,风险太大,一旦走漏风声,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将付之流水,可在刘晔的强令之下,而且他还带着郭嘉的手书,他们没有选择,而且刘晔给他们的任务不只是张贴告示,还有要搞到关羽龙骑甲的样本甚至是锻造方法,这几日为这事可没少努力,但是龙骑甲那是徐州军事机密中的机密,想要获取,谈何容易。
周光为此事这几日连头发都快愁白了,调查其他事情,哪怕是再张贴告示都好说,可是调查龙骑甲,无从下手啊,就在周光一筹莫展的时刻,突然一名小伙计冲了进来:“掌柜的不好了,外面来了一队官兵,把咱们的客栈团团围住了。”
“什么?”周光一阵天旋地转,难不成暴露了,可现在他们就算想反抗也没兵刃,除了坐以待毙就只能赤手空拳与这些兵士拼了,强作镇定:“不要慌,走,去见见他们,看他们凭什么捉人!”
周光并不相信自己暴露了,告示的事他做的很干净,根本不可能找到他,所以他怀疑官兵的出现是因为其它的事情,如果他反抗,反而暴露了他们真实的身份。
“各位官爷,这是怎么了啊,我们可是我们可是有执照的客栈,按时纳税,没做什么违规的士气啊。”掌柜的从后院来到正厅,便见得一队队甲士凶神恶煞的在厅中监视着所有活计。
“你是这里的掌柜?”
“是啊。”眼前的兵士掌柜的从未见过,他们所穿衣甲并非是徐州军红色铠甲,也不似郡国兵红青两色,而是白衣白甲:“却不知诸位是?”
领头的兵丁掏出一块身份牌:“我们是商曹甲士,负责工商事宜,今次到此是因为你们的店铺促销了违规了,私贩私酿而未向商曹报备,所有你得跟我们走一趟,去见商曹。”
“酒税不是免了吗,都改成营业税了?”周光一听是此事,心中松了一口气,说道。
“你拿的是乙种执照,不具备免除酒税资格。”
“还有这事?”
“你在怀疑我们?”
“不敢不敢。”
“那就好。跟我们去见商曹,到了好好说,把该补的税补齐了,对了,现在发放执照都在商曹不在薄曹了,想拿甲等执照,就别这么多废话。”
“是,是……”
周光跟着商曹甲士进了郡守府。郡守府左侧为府衙,薄曹、兵曹都在其中,可是他却发现进入郡守府后却转到了右侧,期初并不在意,可是当他停在一处高墙深院前的一刻,整个人都瘫了,门匾大写三个字:机密营。
这个机构他比任何人都熟悉,正是徐州的情报机构,负责收集天下各郡的消息同时铲除徐州内部的奸细,这一刻他已经彻底明白了,他们哪是商曹,而是一直戴着神秘面纱的机密营甲士,这一进去,可就难再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