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止一日大军来到北海境内,而从前方探马传回的消息来看,此时围攻剧县黄巾最少有二三万之众
对此刘澜不敢有半点大意,虽然当年在涿县他灭过陈远志五万之众,可那连番数仗打的多惊险,而最为关键的一点是他的精锐龙骑军还在辽东休整呢,毕竟一场大战结束,也该让他们好好休息,还有辽东军,所以这一次跟过来的主要是以步兵为主,当然他们的军事素养绝对不是当年的郡国兵可比,但比之黄巾军足足少了万把人,刘澜出兵之前的笑容自然变得僵硬起来。
立时升帐。
聚将鼓响起,张飞寻到关羽相携而来,低声说道:“云长,俺看主公聚将升帐,肯定又要问计那黄口小儿,我等就算胸有良策,只恐不听,不若不去了罢?”
“胡闹,这是行军打仗,岂能如你这般儿戏?”关羽边向主帐走边道:“待会先看这乳臭味干的军师有何良策,若是胡言,吾自当与他理论。”
“有云长此话俺就放心了。”
众人陆续到齐,刘澜端坐主位,道:“黄巾贼众多,远非子义所言不到万人,如果硬拼,得不偿失,不知列为可有破敌良策?”
“主公,黄巾贼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照俺看直接来个擒贼先擒王,将黄巾贼的头领拿下便是。”
“胡闹,难不成翼德忘了当年与黄巾军交战情景了,如果这些当真是些乌合之众还则罢了,可若与当年陈远志之黄巾战力相当,我军岂不是要损失惨重?”
刘澜不满的瞪了眼张飞,直看得他低着头好似犯了错的孩子才又转向关羽身后侍立的周仓、裴元绍,问道:“二位不知与这管亥相熟否?”
裴元绍摇头。而周仓却出列,道:“末将与管亥有过数面之缘。”
“哦?快说说此人如何?”
周仓道:“管亥也算是有名的孝子,素知忠义。当初若不是张角救治了他的父亲,他也不会加入黄巾。而且此人武艺之高在黄巾中数得上是这个。”说着伸出了大拇指,道:“所以对此人最好不要掉以轻心。”
“嗯。”
刘澜看向众人道:“列为,我有一言,黄巾贼原也是百姓,只是误入歧途罢了,若此人能为我用,岂不是件美事?”
话一出口,众人自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毕竟有当年蓟县放俘。可以说刘澜一句话算是定下了此战基调,随即听他又道:“所以此次交战最好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而非翼德所说擒贼先擒王,如此一来就为我军增加了难度,想要对付黄巾便又难上加难了。”一时间想不出万全之策,只能看向徐庶,求助也似地说:“不知元直可有良策?”
“其实我也赞成翼德将军的提议,但主公既然有招降的想法,只怕管亥做贼日久难以劝降,所以只有生擒一途。只是我军兵少,而且又要对管亥留情。如此一来,只怕对我军不利。”
刘澜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一脸凝重地说:“若是没有办法。那便只有依翼德之言了。”
听得此言,张飞与关羽互看了一眼,同时露出会心一笑。
不想徐庶却话锋一转:“用兵之道,敌强则用智,敌弱则用势,此役若想生擒管亥,我看只能用一招疑兵之计,到时黄巾贼只要乱了军心,便可从中取势,若军心未散。我想以关将军之武勇,即使一时不能将其生擒。也能够将其斩杀。”
“那是自然。”
关羽一抚长髯,双眸微阖。傲然道:“只是这疑兵之计,又该如何使法?”
“可先在剧县南北各伏百人,待我军与黄巾贼交战后两处便同时金鼓齐鸣,造成大军从南北来犯的假象,黄巾军不明就里,我们便可从中取势。”
“众人以为如何?”
张飞正要反驳,却见关羽频频额首,不由闭上了嘴,刘澜看众人没有意见,朗声,道:“既然如此,哪便按元直所言。”看向徐庶又道:“只是前往两翼当做疑兵之人,不知何人前往是好?”
“正所谓能者多劳,我看还要劳烦二将军。”
“我?”
关羽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冷哼一声,道:“军师之前不是说此战的功劳交予关某么?怎么此时又使关某去做疑兵?”
“哈哈,关将军想左了。”
徐庶笑道:“既然此战功劳交予二将军,哪便好事成双,不若二将军使麾下周仓与裴元绍前往两地充作疑兵,如何?”
关羽回头看了二人一眼,见二人点头,这才道:“既是如此,便依军师所言……”
略作休整,待将疑兵藏身妥当之后刘澜大军才开动,不到四千人的部队杀气腾腾的朝着北海郡治剧县而去。
离剧县不远,就见前面黑压压的一片,好似蚂蚁一般蠕动着,看人数少说也得二万,只是他们身上穿的,手上拿的却又让刘澜放心不少,这些人比之当年的陈远志的部队可差远了,别说皮甲了,就连手中拿着长的武器都是各式各样的农具,至于刀枪剑戟也有,可连三分之一也没有,这还不说其中大多还是穿着麻布衣者的一些妇女和老人,双手空空,全靠一双手一张嘴。
管亥得到消息说东边来了援军,待看到这不到五人的军马心中不由冷笑,北海万余官兵也非老子敌手,这不到五千人的官兵剿灭他们岂不是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兄弟们,发财的机会到了,这四千官军定是知道咱们兄弟们缺了粮草,前来送与咱们的。”说话的同时管亥带了万余黄巾贼迎向刘澜部队。
临走时,管亥却又吩咐其余将校小心看护北海,谨防他们与城外官军里应外合。随即来到阵前,只见对面排列着*人,颐指气使地喝了一声道:“嗨,官老爷们。你们是要斗将还是要交战?”
刘澜看向管亥,他身材挺拔,头裹黄巾。紫脸膛,面上有些许麻子。别提多滑稽了,心中想笑却又强忍,半晌才长舒口气,敛容,道:“你又待怎么个斗法?”
“若是就这样交战,只恐以多欺少,你们输了心中不服,不若派个厉害的来与我斗上三百合。若是我赢了便留下你们的辎重,若是你们赢了,哈哈……”说道这里,却是嘲讽地笑了声:“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我们赢了,你便归降如何?”刘澜笑道。
“先比过再说。”
“若我们不比呢?”
“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若是不比,那就只有战场上厮杀一番了。”
“主公,何必和他计较,我去把他擒来就是。”关羽早已不耐烦。
“好,就依你言。”刘澜对管亥喊道的同时却又低声对身边关羽叮嘱,道:“云长,不可大意。”
“主公放心!”关羽夹马出战。直取管亥,他二人两马相交,众军喊声大作。为他二人喝彩。
关羽知刘澜有受降此人的想法,一上来自是不敢使出绝技‘青龙追魂’,便是‘青龙二点额’也未用,只是一味防守。
两人交战未过十合,突然听到两边喊声大震,锣鼓喧天,关羽笑道:“管亥你看两边是什么?”
管亥早已听到两旁喊声震天,心惊不已,突然听关羽提醒。已猜到乃是官军援军,但此时战场斗将却又不敢分心。只是凝神交战。
关羽见他并未分心,反而有越战越勇之势。大喝一声:“青龙二点额。”
刷刷刷三刀,待管亥接第三刀时,只觉虎口一麻,三叉戟抛飞出去,关羽随即使了招生擒之法,一把将管亥提到身前,来到刘澜面前扔下。
一旁梁大跑上前来将他绑缚,看着五花大绑的管亥,刘澜笑道:“如何?”
管亥正欲辱骂,但看到关羽神色立时如斗败了的斗鸡一般颓然黯淡,只听刘澜道:“你即被擒,还不快让你的手下投降!”
“想让我投降,做梦!”对黄巾军来说,碰上官军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血战到底,要么就逃,而却没有任何人会选择投降,因为相比还有一线生机这两条路来说,投降却意味死亡,这一定律早在当年皇甫嵩驱黄巾数十万降兵投河而已就已经成了官军的铁律了。
可以说自此之后官军只要捉到黄巾军必然处死,而黄巾军如果投降大多身亡,当然这期间也出现过特别案例,比如曹操,可这毕竟是少数,屈指可数的少数,可以忽略不计了。
“兄弟们,这些官军厉害的紧,你们快跑,不要管我。”管亥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刘澜看向他,根本不在乎黄巾贼中老弱四散而逃,可边上的徐庶却下令擂鼓起来,顿时三军在张飞等人的带领下杀向黄巾贼,当然没人真去杀他们,而是驱赶,将他们驱赶到周仓、裴元绍埋伏之处.
几乎是转眼之间便结束了战斗,经过清点,只有极少数黄巾军逃走了,周仓与裴元绍大笑着回到刘澜面前报捷,汇报过后,与管亥有过数面之缘的周仓出现在他身前当起了说客,拱手,道:“管将军,还记得我吗?”
“周仓,竟然是你?”精神不振的管亥抬起头,一眼便认出了周仓。
“没想到管将军还记得我。”
周仓笑了声道:“这位是辽东郡守刘澜,管将军,我劝你还是降了吧。”
“刘澜?”
管亥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怪不得此处官军如此强悍,原来是刘澜的部队,突然一惊,看向周仓,道:“那之前与我激斗之人,岂非便是关羽关将军了?”
“正是。”
“败在他手里,不冤。”
管亥闭上眼,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周仓,道:“你现在在刘澜处效命?”
“可不,管亥,相比当年蓟县发生了什么你也有所耳闻,刘郡守与皇甫嵩不是一路人!”
“刘郡守,我愿意留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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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姿高畅,举止文雅的孔融亲自出城迎接刘澜一行入城,远远地就见他笑着迎了上来,一如当年见他,穿着华贵鲁锦,这鲁锦可是名贵之物,其质地厚实挺括,色彩古朴典雅,穿在孔融身上,那儒雅气息更浓了,
他的年龄不过四十岁,虽然古人显老,四十多岁便似小老头一般,但今日的孔融可要比之刘澜在酸枣见他时苍老了太多,就更不要提当年在阳翟时第一次见面了,简直就似换了个人,可见这几月来黄巾围城让他心灵遭受了多大的罪。
孔融来到刘澜身边,拱手笑道:“不想旬日不见,德然风采一如往昔。”
刘澜还礼之后,恭维道:“自酸枣一别已有经年,孔北海别来无恙否。‘
孔融哈哈大笑,尽显名士风流:“刘德然仁义无双,此次前来解围,方得城内百姓免贼人荼毒,孔某在此替全城父老拜谢了!”
“义之所在,天下赴之。道之所在,天下归之。北海全城百姓心系一处,共御强贼,方才保得城池之安,德然又岂敢居功。”碰上这样的大儒就得说些这样的客套话,所谓的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在刘澜看来不过是繁文缛节,太假了,如果对面不是孔融,他可不会这么装,现在就算如何不爽,也得装下去,客气,道:“孔府君大仁大德,天下闻名,澜又岂敢不遵古训乎?”
孔融赞赏,道:孟子云: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刘辽东为天下大义不避生死,融甚感敬佩。”
好在刘澜现在的文学底子比较夯实了,不然还真应付不来孔融,可就算如此,也大呼吃不消,好在孔融没有继续繁文缛节下去了,不然刘澜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茬了,只听转入正题的孔融说:“刘辽东,不知这些俘虏你意欲如何处置?”说着却是指向城外众多的黄巾贼党问道。
“若依律法,当就地伏法,免除后患,亦能起到杀一儆百之效,但现今黄巾贼党甚众,不若取其青壮以为军伍,以黄巾之俘战黄巾之匪,岂非上佳之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