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隐的回答在曹操的意料之中,可在这个时候,任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曹操突然拔出腰间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向潘隐。
激变就发生在一瞬间,大厅内几乎是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声,甚至有人大喊着曹操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大将军面前行凶,可在这一刻,大将军却一反常态没有任何表态,一直挺立着身躯,甚至到最后更是闭上了双眸任由曹操去砍杀潘隐。
大将军的表现让很多人不知所措,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猜测潘隐是在诓大将军造反,不管怎么说他始终都是蹇硕的账下,这一刻不仅是曹操脸色狰狞,连他们都开始恶语相向,死死盯住潘隐,死死盯着曹操手中散发着森冷气息的宝剑,他没有丝毫迟疑,更没有一点犹豫,大喝着:“竖子,竟敢以诈言诓大将军行忤逆事!”说完,刺出了手中宝剑。
满座皆惊,曹操这一声喝可谓是引燃了厅内的气氛,证实了很多人内心猜测,哗然之声在厅内经久不息,尤其是在面对曹操的污蔑时,潘隐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一丝辩解,这让大家更确信了曹操这一说法,不然他怎么连躲都不躲一下?
潘隐一脸讥色闭上了双眼睛,等待最后时刻的降临。耳边传来了破空声,呼啸着,甚至森寒剑气已经刮在了肌肤上,可是曹操的佩剑却始终没有刺出,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停止,甚至连心跳声都已停止,可就在他以为心脏骤停,必死的一刻,却突然听到耳畔传来一道巨大的噗通声。再一次响起哗然声,潘隐犹豫着睁开眼,虽然有些担惊受怕。但始终保持着镇定,扫眼四下观察。却发现要杀他的曹操跪倒在地,不用想之前哐的一声是怎么回事了,就在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却听曹操万分抱歉的说道:“曹某在此向潘司马谢罪,祈请原谅。”
“无妨!”潘隐伸手扶起了曹操,嘴上更是说着无妨,可任谁都看出他的愤怒,他的怒火。怒目而视何进。猛然挥袖转身,何进急忙冲出来拦下他,万分抱歉赔着不是,说他也是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请求他原谅,让他以大事为主,而脸色难看的潘隐最终被说服留了下来,他之所以留下来,首先是何进把一切事都揽到了自己头上,如果他都推到曹操身上。那他绝对不会再停留,毕竟他是替何进做事,跟这样的人。潘隐不屑。
众臣僚归了原位,包括潘隐和何进,可曹操始终没有动半步,侍立在阶下,待何进跪坐之后,拱手施礼,道:“大将军,天子驾崩,储君未立。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之计。先宜正君位,然后图贼。”
何进没说话。倒不是可以晾着曹操,而是在盘算着得失成败,一时间何进同老僧入定一般,纹丝不动。如今大家都清楚了曹操是在试探潘隐,既然是是试探,那天子驾崩就是真的了,
既然如此,大将军也就不必过多顾虑了。
正当众人欲要纷纷请命的时候,老僧入定的何进却一跃而起,蹡踉一声拔出了腰间佩剑,慨然激昂,道:“当此之时,谁人敢与吾正君讨贼?”
唰。
当此表功之时,厅中人系数站起,有何顒、荀攸、荀彧、郑泰、袁绍、曹操一干人相助,何进信心满满,随即派人联系御林军,虽然掌管禁军的车骑将军何苗被调离出京,可心腹仍在,再加上还有虎贲袁术从中策应,何进底气如何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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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消息一个接一个,蹇硕完全没想到自己最后的结局会是因为心腹潘隐背叛,知道大势已去的他并没有在最后时刻前往永乐宫去寻求太后庇护甚至去见史侯最后一面,出人意料的,他出现在了赵忠面前。
后花园的景致何其缤纷,仙禽异兽,琼花翠竹,山峦叠嶂,绿荫深深,翠焦烟迷,青螺雨洗,在这般场景下,蹇硕心慌意乱的出现却并没有让赵忠大吃一惊,绿树丛中,高高的竹树之下,不无遗憾的赵忠对着不远处层层碧浪微微摇头,叹息说:“木舟在湖水中荡漾,湖水虽活,但木舟终归离不开湖塘,你现在来找我也没用了,我在禁军中的亲信早已被何苗撤了,就算想助你一臂之力,也无能为力,更不要提护送你前往西园。”
蹇硕出乎意料跪倒在赵忠面前,赵忠没说话,也没有阻止他,只是撇过头望着湖上木舟,哽咽声不知何时响起,蹇硕,曾经呼风唤雨的蹇硕在这个时候流着热泪,伤心欲绝道:“我来,不是为了我个人荣辱,而是希望赵常侍能够保住董侯,最少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离开永乐宫,离开南宫啊!”
“这个时候你我都自身难保……”
赵忠眼帘低垂,哀叹一声,可刚要说话的他却被突然不敢吱声了,原来蹇硕起身了,起身后的他没有去整理凌乱上衣,更没有去怕打沾满尘土的下裳,只是草草整了下高冠便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对准了他,看着他狰狞的面孔,赵忠没来由恐慌起来,连退数步,毛骨悚然的喊道:“你……你要干什么!!!”
蹇硕发现自己的举动引起了赵忠的误会,急忙收回长剑,朝赵忠惨笑一声,试图调转剑柄交给赵忠,可心有余悸的赵忠却没有任何反应,不是害怕,而是他终于明白蹇硕为何会将董侯托付给自己,因为他要让自己斩杀他获此大功,交好何进。
要杀蹇硕去获得这样一个人情,一件大功,赵忠自问做不出来,虽然他是大汉朝有名的常侍,杀人何止千百万,但他没杀一个人,虽然不会去管其该不该死,但最少都问心无愧,让其杀他,赵忠做不到。
摇着头,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挺酸楚的,这位跺跺脚能让大汉抖三抖的赵阎王何时变得如此感性了?也许真像刘澜当年说的那样,人老了,也就越发多愁善感了,虽然并不似悲春闵秋的少女,可他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更何况就算下手,他也不信何进会善罢甘休,摆手劝阻,道:“你走吧,你交代我的事我会做到,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会做到!”
“走?还能去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