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废物堆里,文聘都是最好的那一个,自然就会让他觉得高人一等,有了目中无人的环境,甚至可以说是有了不断滋养的土壤,让他变得越来越傲慢,甚至会有种他就是天下第一的感觉。
在这样的环境下,很多人都会选择离开,而文聘也萌生过这样的想法,毕竟继续留在荆州永无出头之日,但他没有离开首先是因为他一直以为自己并没有进入刘表的视野,所以他就算才华横溢,却被打压,所以他想等待机会,等一个出头之日。
而这也是因为他骨子里有那么一股执拗的狠劲,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在荆州有所表现,去证明自己,将那些酒囊饭袋的踩在脚下,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听说过一个人,那个人名叫王越,是剑术大师,而在荆州,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年轻人和他年轻差不多,但是他的名声却很大。
水镜先生,可以说二人一见如故,当时他对文聘的评价是因为他的想法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虎贲王越,再一次听到王越的名字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但他却没想到水镜先生居然会说他和王越一样痴迷于官职。
可文聘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在他看来这不是痴迷于官职,而是他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能力,他需要机会,需要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如果这算是痴迷于官职,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所以他和水军相识的当天便成为陌路人。
只不过在二人不欢而散的时候,水镜的眼中文聘这人心高气傲,越是这样的人就越容易遭小人嫉妒,可是他连自己这么一句有点刺激他神经的话都忍受不了,当场大怒生气,那他绝对不可能在荆州有更高的发展,或者说他在天下各大诸侯身边,都不可能有更好的发展,因为他的气度已经限制了他的发展,但这些话,水镜已经无法对他讲出来了。
不管将军额头能跑马还是将军臂膀能跑马,没有容人之量,没有容人表达自己说话的气度,是一定走不长远的,因为这样的表现足以说明他本身就是一个刚愎自用之人,你只能说他愿意听的话,而不能说他不认同的事。
而在文聘眼中,他是荆州第一人,对你没有听错荆州第一人,他通宵兵家,熟读孙、吴兵法,精通法家学说,更兼儒家思想,在交州,他以一人之力挽狂澜于既倒,当三路大军全部惨败,只有他带着本部没损失一兵一卒安全返回,可以想到这次辉煌的表现足以让他得到一个更高的职位,但和他预料的意义,盖过所有人风头的表现只会让他更受打压。
但他毫无怨言,依然在耐心等待着机会,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有出头之日,而交州一战彻底粉碎了那些说他只会纸上谈兵的说法,因为他在行军布阵已经表现出了自己的能力,但在他看来自己能够安全从交州返回,更多还是因为他能够与士族不分劳苦,同吃同住,甚至文聘平时连马都不骑,与士族一起行走,可以说文聘是真的把道义仁礼用在了军中,将军心拉拢用运到了如火纯情的地步,而且他用兵和刘澜有点像,重视将领的执行力而非骁勇,重视精兵而非兵众,尤其讲究军纪和慎战,绝不打无把握之仗。
所以当水镜先生把他与王越相比较的时候,他几乎是本能的不认可他的说法,并打断了他,因为在他的心里自己不仅不是王越这样一心求官的莽夫,相反他更像刘澜,对更像刘澜,因为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拿刘澜做标杆,虽然现在的刘澜已经成为了一方诸侯,连武榜都没有了他的名字,但是在武榜之中的那些名将,却没有一个人能入他的法眼,从这一点来看,或许他确实有些心高气傲吧,毕竟武榜之上的那些名将可都是天下最骁勇的将领,可是他们虽然骁勇,但真要说道用兵,他却不服任何一人。
就这一点,水镜对他的评价就有一定的道理,不管如果他要是知道文聘将自己与刘澜相提并论,甚至自比吴起的话,却又不知作何感想,肯定以为自己又遇到了疯子,毕竟在此之前他就遇到了另一位自比吴起之人。
只不过他没有机会听完文聘的高论,因为他已经忍受不了离开了,可是那位高才却有着广阔的胸襟,所以两人成为了知己,而对于他的军事思想,水镜也是佩服不已,毕竟军政结合以及主帐教化的想法确实让人眼界大开。
但毫无疑问现在在讲这些,很自然的都会被视为拾人牙慧,因为刘澜已经做到了最好,可真要追溯的话,这些理论不都在吴起兵法中吗?
在后世刘澜当然看过吴子兵法,只不过那是贾诩注解的吴子,所以当他在这个时代看到真正的吴起兵法之后,却发现好像与自己后世所看到的吴子兵法并不太一样,后来他仔细想了想,不是说西晋永嘉之乱以及后世五胡乱华等等一系列的原因,很多珍贵的书籍包括尚书在内都已经失传了,那一本吴起兵法丢失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才留下了这么一部贾诩注释的吴起兵法。
但见到正版的吴起兵法后,刘澜开始怀疑自己后世所看到的那本可能也是伪书了,因为如果是他现在看到的吴起兵法流传到后世,那么孙子兵法是绝对不可能独占鳌头的,因为这是一部并不逊色孙子兵法的兵书,道理很简单,孙子和他的孙子兵法更应该是一部军事理论集大成的产物,但事实上孙子在军事成就上是远远无法与吴起相媲美的,所以孙子兵法只不过就是军事理论,既然是军事理论,所以这套理论是可以搬到任何地方,在后世不管是商业还是哪里,这套理论都可以适用。
但吴子兵法却是实践加理论的的集合,甚至可以说是它并不仅仅只是一部兵书那么简单,而是他自己的一套理念,而吴起本身就是儒家、法家以及兵家都有所成就,所以在他的兵法中可以看到兵家的用正出奇,也能够看到他令行禁止对军纪要求的森严的一面,更能够看到他重视用仁德教化士兵的一面,虽然这一切看起来与后世有所相似,不都是内修文德,外治武备吗,可只有看过正版之后才会明白,区别太大了。
或许你可以理解为这本来就是贾诩的注释,所有的理解都是贾诩自己的想法,可也因为这样的原因,因为当你是在以贾诩视角在看吴起兵法时,那么你所看到的吴起兵法,说白了本身就已经是一部伪书了。
而吴起兵书中到底想要说什么,只有看过原版才会明白,而只有看过正版你才会有自己的想法,贾诩和刘澜的思想是不一样的,他们看待问题的角度更是不同的,而他们对于战场的理解也是有很大区别的,所以很自然就会出现对吴子兵法各自不同的理解。
所以当刘澜看到吴子兵法之后他立即就将其视为珍宝,而因为在后世知道太多的书籍失传,所以他对书籍的保护可以称得上非常重视,为此从他在徐州的时候就开始了收集书籍的工作,观湖亭说白了就是他的藏书阁。
而到了秣陵他收集书籍的脚步仍旧没有停下,可以说在经过他多年的努力,如今他的藏书阁已经拥有了藏书两万一千卷,而这些藏书都已经交由书吏誊抄,这是一种保护的措施,同时也是为了印刷的方便。
但这些还不够,在他的心中,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打造属于自己的四部目录甚至是四库全书,但这样的人现在对他来说太少了,但未来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去做,而眼下他就是要对刘茵留下来的那些孤本以及他收集到的那些书籍进行保护,他要建一座国家图书馆,而同时还要把那些所谓的孤本,那些被世家藏着掖着的宝贝发行出去,让更多人拥有才是对书籍最大的保护。
如果是在纸张无法量产之前,刘澜可没有这么大的雄心,但现在不听了,他会加大收集书籍的步伐,虽然要从那些书架的书中得到那些珍贵的竹简不容易,可要对书籍保护,这一定是唯一的办法。
刘澜记得在后世看到过一个记录,虽然不确定记忆是否有偏差,但他敢肯定数字一定八九不离十,因为他这个人向来对数字比较敏感,所以在一般情况下是不大可能记错的,而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么在三国归晋后,晋朝建秘阁藏书,而起秘阁所藏书籍的数量是足足有近三万卷的。
但是刘澜现在的所有藏书,数量也不过才堪堪两万一千卷,这是个什么概念,这说明最少有进一万多卷书籍刘澜是还没有收集到的,而这刘澜可是收集了数十年,如果算是刘茵甚至是刘元起家族的收藏,那几百年是肯定有了,结果才不过堪堪两万一千卷,所以动用刘澜自己的力量和晋朝动用皇室的权利乃至动员全天下相比,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
而如果再用另一组数字来衡量,那就是到了南朝初年谢灵运造《四部目录》来说的话,其中着录就有图书近六万五千卷,且不说从西晋到南朝一百五十多年新攥写的图书量有多少,但再多也不可能在这一百年时间就多出三万卷图书来,所以很多书籍其实就算是西晋建立之时,还是在世家手中藏着,其实这还是遗子黄金满籯不如一经的思想在作祟。
只要经书在他的家族手中,家族就可以通过经书来换取家族的利益,因为知识掌握在他的家族手中,就算你是天子,但治理国家你也得用人,用人才吧,所以刘澜要建立自己的国家图书馆,要让更多的书籍揭开神秘面纱成为书店销售的一份子,现在要努力,未来更要努力,如果真有一天他真坐上了那个位置,或许会好一些,因为他可有通过天子的权利去要求他们。
但在现在,他只能先去做,做到一步算一步,去说服身边的那些世家,让他们找出一些他这里没有,而他们手中有的书籍,甚至刘澜已经选好了地址建立国家图书馆,就在夫子庙,哪里本身就是刘澜规划的学校区域,大量的学校尤其是新学的存在肯定对这些学子有着一定的帮助。
到时图书馆就可以按照后世借记来进行创收了,不过现在的书籍还在誊抄,而每誊抄一本出来就会立即进行印刷,所以现在在秣陵出现的图书馆,都只是印刷品,而刘澜手中的这些竹简孤本肯定是不会轻易露面的,这其实也是一种保护。
为了这样的图书馆会出现很多,当然刘澜会让那些世家去买单,说句实话他现在还真的有些像后世熊国对付寡头所常用的手段,可刘澜不这样做还有其他的办法吗,难道未来所有郡县的图书股都他去买单,说句实话,就他现在的情况,财政怕是要破产。
而且他能提这些要求,也是有底气的,因为他要求去新建图书股的人都是刘澜让他们在轻工业里捞到好处的人,既然吃了进去,那就肯定要吐一些出来,这对刘澜来说太正常不过了,而那种只吃不吐的人,那对不起。
刘澜能让你的生意红火,也有办法让你的生意萎靡,或者说让你的家族消失,他有这个能耐,因为他在通过自己一系列的变革,正在不断的削弱着自己对世家的依赖,这才是真正他有底气的关键。
他可不想成为傀儡,成为孙权那样束手束脚什么事都被人束缚的傀儡,他的未来是天下,而不仅仅只是江东这一亩三分地。
而为了治下能够更好,这些世家,未来甚至真有可能变成寡头的家族们就必须要吐出来对民生事业进行投入,这是刘澜对他们最基本的要求,同时也是改革以及让他们放弃土地的一种妥协。